这崇祯,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那个说书人的野史……难道是真的?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李自成的脊背。
就在这时,城头上的朱由检,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
朱由检停下了射箭,将那张已经有些不堪重负的强弓随手扔在地上。他站在垛口,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遥遥与李自成对视。
尽管相隔甚远,李自成却仿佛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戏谑。
“鸣金收兵!暂且撤退!”
李自成赶忙下令,他胆敢相信,若是再不后撤,恐怕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亡魂。
鸣金收兵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如同为这场荒诞而惨烈的攻防战画上了一个暂时的休止符。
闯军如退潮般撤去,丢下了无数尸体和破损的军械,留给他们自己的只有一股难以驱散的恐惧。
城头上,震天的欢呼声持续不断,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皇帝神威的敬畏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破损的德胜门城楼掀翻。
“万岁!万岁!万岁!”
士兵们、官员们、甚至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勋贵,此刻都忘乎所以地呼喊着,目光狂热地聚焦在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上。
范景文老泪纵横,对着朱由检的方向深深叩拜。骆养性指挥着锦衣卫,试图维持秩序,但他自己也激动得浑身颤抖。
王承恩连滚带爬地跑到朱由检身边,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激动:“皇爷!皇爷!您没事吧?老天爷开眼!列祖列宗保佑啊!”
他想去检查朱由检是否受伤,却又不敢触碰那身沾染了血迹和碎肉、散发着无形威压的铠甲。
朱由检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山呼海啸般的朝拜。他脸上的疯狂和戾气渐渐收敛,但那双眸子依旧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的星辰,深邃而冰冷。
他抬了抬手,欢呼声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迅速平息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所有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训示。
“今日,将士用命,百官效死,赖上天庇佑,祖宗余德,得以暂退敌寇。”朱由检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然,贼寇未平,国难未已!此非庆贺之时!”
他目光扫过城头上下的惨状,阵亡将士的遗体,破损的城墙,沉声道:“范景文。”
“老臣在!”范景文连忙应道。
“即刻清点伤亡,救治伤兵,厚恤阵亡将士家属!城内所有医馆郎中,悉数征用,全力救治!”
“骆养性。”
“末将在!”
“整顿城防,抢修工事,清点剩余军械粮草!贼寇新败,必不甘心,严防其夜间偷袭!”
“王承恩。”
“奴婢在!”
“传朕口谕,再拨银二十万两,不,五十万两!用于犒赏今日守城将士,抚恤伤亡,以及加固城防!若有克扣贪墨者,”朱由检眼神一寒,“凌迟处死,诛其三族!”
王承恩一时欲言又止,国库此刻空得能跑老鼠,哪还有白银给将士们抚恤犒赏?
似乎是看出了王承恩的顾虑,崇祯又将目光转向了一众达官显贵。
朱由检的目光冰冷,缓缓扫过城头上那些劫后余生、脸上还带着激动红晕的勋贵和官员们。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王承恩,你是在担心,国库空虚,拿不出这五十万两银子,对吗?”
王承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皇爷明鉴!内承运库……确实……确实已近枯竭……”
这话如同冷水泼下,让不少人的兴奋劲儿消退了几分,现实的窘迫再次浮现。
然而,朱由检的嘴角却勾起一抹令人心悸的弧度。
“国库没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平静,“但朕看,诸卿家中,想必是有的。”
一句话,让所有在场的勋贵官员如坠冰窟,刚刚因皇帝神勇而沸腾的热血,瞬间凉了半截!
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由检缓缓踱步,走到一位身着蟒袍、方才在城头却一直躲在后面的老勋贵面前。此人是成国公朱纯臣,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可是打开了朝阳门迎闯王入城的关键人物之一。
“成国公,”朱由检俯视着他,语气平淡无波,“朕记得,去年朝廷困难,朕号召百官捐饷助剿,你……捐了多少来着?”
朱纯臣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冷汗涔涔而下,结结巴巴道:“臣……臣……捐了……捐了五百两……”
“五百两……”朱由检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成国公府世代受国恩,田亩店铺遍布京畿,家资巨万。国难当头,捐五百两。很好。”
他不再看瘫软在地的朱纯臣,目光又转向另一位官员,那是内阁首辅魏藻德。
“魏阁老,你呢?你身为首辅,百官表率,捐了多少?”
魏藻德比朱纯臣镇定些,但额角也见了汗,躬身道:“回陛下,臣……捐了三百两。臣家境清贫……”
“清贫?”朱由检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城头上显得格外刺耳,“朕怎么听说,你在老家置办了上千亩良田,在京城也有几处宅邸?你这清贫,标准倒是挺高。”
魏藻德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但对上朱由检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朱由检不再一个个点名,他重新走到城楼中央,目光扫视全场,声音陡然转厉:
“国家养士百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然,闯贼围城,社稷倾危之际,尔等世受国恩之辈,却吝啬钱财,坐视国破?”
“今日守城将士,浴血奋战,断肢折骨,为国捐躯!他们的命,难道还不值你们库房里的那些金银财物吗?!”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朕知道,你们很多人,早就准备好了迎奉新主的贺礼,觉得大明这条船要沉了,忙着给自己找后路!”
这话更是诛心,不少人心虚地低下了头。
“但现在,朕告诉你们,这条船,沉不了!”朱由检猛地一挥手臂,指向城外溃退的闯军方向,“至少,有朕在,它就沉不了!”
“既然船沉不了,那有些账,就该好好算一算了!”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臣子,如同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
“王承恩,拟旨!”
“奴婢在!”王承恩连忙爬起,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
“着令,凡在京勋戚、文武官员,按品级、家资,限一日之内,向朝廷捐输军饷!具体数额,由骆养性会同户部、锦衣卫、东厂,根据往日捐饷记录及各家实际情况,核定征收!”
“成国公朱纯臣,首辅魏藻德,”朱由检冷冷地瞥了那两人一眼,“身为勋戚之首、百官之首,吝啬误国,着即革去所有官职、爵位,抄没家产以充军资!其本人及直系亲属,下诏狱候审!”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革职抄家!下诏狱!这已经不是借钱,这是明抢,是清算!
“陛下!陛下饶命啊!”朱纯臣直接瘫倒在地,涕泪横流。 “陛下!臣冤枉!臣愿倾尽家财报效朝廷!求陛下开恩啊!”魏藻德也再也维持不住镇定,跪地磕头如捣蒜。
朱由检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骆养性!”
“末将在!”骆养性精神一振,他知道,表现的时候到了。
“即刻带人,查封成国公府、魏藻德府邸!所有财产,登记造册,充入国库!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遵旨!”骆养性大声应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兴奋。抄家可是锦衣卫的老本行,尤其是抄这些顶级勋贵和官员的家,油水……不,是为国敛财的机会来了!
“还有,”朱由检补充道,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更深的寒意,“今日朝会上,所有主张求和者,名单在此。”
他看了一眼王承恩,王承恩连忙将之前记下的名单递给骆养性,“一并按此例办理!捐输额度,翻倍!若有不愿者……你知道该怎么做。”
“末将明白!”骆养性接过名单,如同接过尚方宝剑。
城头上的其他勋贵官员,此刻已是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他们终于彻底明白,眼前的皇帝,不再是那个可以糊弄、可以欺瞒的崇祯了!
这是一个拥有天神之力,且杀伐果断、毫不留情的暴君!
他不仅能用拳头打死敌人,更能用这股力量来收拾他们这些自己人!
“陛下圣明!”范景文却是激动地再次跪倒,“此乃筹措军饷、整顿纲纪之良策!老臣……老臣愿捐出全部家产,以助军资!”他这是真心实意,也是为了表态。
有人带头,其他那些未被点名的官员,此刻哪还敢犹豫,纷纷跪倒在地,争先恐后地表示:
“臣愿捐输!”
“臣也愿倾尽所有!”
“求陛下给臣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
一时间,城头上尽是表忠心和认捐的声音,无人胆敢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朱由检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
果然,刀子比道理好用得多。有如此超凡力量,不吃牛肉的感觉果真是爽爆了!比身寸还爽!
“朕,不看你们怎么说,只看你们怎么做。”他丢下最后一句话,不再理会这些丑态百出的臣子,转身向城下走去。
“王承恩,回宫。”
“摆驾回宫——”王承恩尖细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大明的列祖列宗啊!我大明这是要迎来一位力挽天倾的中兴之主啊!
夕阳的余晖将朱由检的背影拉得很长,投射在满是血污和残骸的城墙上。
那身影,依旧挺拔,却笼罩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血色与威严。
这一天,北京城的百姓见证了皇帝天神下凡,力挽狂澜。
而大明的官场,则迎来了一场简单粗暴的清洗与掠夺。
朱由检很清楚,想要拯救这个帝国,他需要钱,需要绝对的权威,也需要……让某些人彻底闭嘴。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骆养性和他麾下的锦衣卫、东厂番子,将会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剃刀,刮去这个帝国肌体上最腐朽的脓疮——至于会不会伤到好肉,此刻的朱由检,并不在乎。
他也不在乎所用之人是为忠奸,只要好用便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不是脑子不好使,面对这般破军的伟力,再大的奸臣也会高喊忠诚。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他,现在有这个资格。
一道道命令清晰地下达,有条不紊,与之前那个优柔寡断、举措失当的崇祯判若两人。群臣心中凛然,更是多了几分敬畏与信服。
“臣等领旨!”众人齐声应诺,立刻分头行动起来。皇帝不仅勇武非人,此刻展现出的冷静和决断,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他在王承恩和少数锦衣卫的护卫下,走下城墙。所过之处,无论是士兵还是民夫,无不跪地叩拜,眼神中充满了近乎迷信的崇拜。
回到宫内,已是黄昏。残阳如血,将宫殿的琉璃瓦染上一片凄艳的红。
乾清宫内,灯火通明。
朱由检卸下了那身血腥的明光铠,换上了一身常服,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王承恩小心翼翼地侍立在旁,不敢打扰。
脑海中,系统的界面似乎清晰了一些。
【“野史”系统】
【宿主:朱由检(朱悠检)】
【当前面板:一人成军(破军级)】
【能力:金刚不坏(初级)、力拔山兮、迅如雷霆】
【备注:野史也是史,信则有其力。】
朱由检心中了然,只能说不愧是野史系统,虽然非常离谱,但是给力也是真的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