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日子里,朱由检干脆就不坐船了,骑着鲨鱼便当做是摩托艇了,每日乘风破浪!
而多铎与孔有德二人则是一直被绑在桅杆上,偶尔才放下来喝点水,吃点东西,维持一下生命体征。
吹着带着盐的海风,这二人也算是跟着明皇一块乘风破浪了。
等到靠岸的时候,两人都已经奄奄一息,皮肤通红,脸上全是晒伤,那表皮一块一块的脱落下来,随手一揭就能拉下一大块,还能带着血丝。
“总算到了岸上,好了,小鲨鲨你可以走了!”
朱由检拍了拍那条鲨鱼的脊背,示意它自由了。
然而那条鲨鱼非但没有立即跑路,反而是莫名踌躇不前。
跟着朱由检的这些天,虽然天天被他骑在脚下,但天天鲜肉管够,日日都有建奴尸体供给,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给这鲨鱼整得都乐不思海了。
最后看了一眼曾经的主人,思念了一番这段日子的经历,这条鲨鱼才念念不舍地甩尾离去,溅起阵阵水花。
众人从陆上行进,接下来的陆路行进,对于多铎和孔有德而言,更是煎熬。
曝晒留下的创伤在汗水和颠簸中不断恶化,溃烂流脓,每一次马蹄的颠簸都如同酷刑。
他们被关在囚车里,如同展览的牲畜,承受着沿途明军将士鄙夷痛恨的目光。
数日后,队伍终于抵达大明北伐中军大营。
营寨连绵,旌旗蔽日。早已接到消息的韩猛等一众将领,率领着盔明甲亮的精锐士卒,早已在营门外列队恭迎。
当皇帝的仪仗出现在视野尽头时,数万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去。
然而,让所有将士瞳孔骤缩的,并非是皇帝的龙旗御辇,也非骑马开道的沈毅,而是被押在队伍最前方的囚车里的那两个“东西”。
多铎和孔有德早已没了人形,如同两具被剥了皮又在盐堆里腌过的残骸,蜷缩在囚车角落,只有微微的颤抖证明他们还活着。
那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溃烂流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们的脸上更是恐怖,原本的面目早已模糊,如同融化的蜡像,只有偶尔睁开的眼睛里,还残留着痛苦与麻木。
“嘶——”
不知是谁先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这还是个人吗?都成这样了,居然还能活?
所有将士,从久经沙场的老兵到初入伍的新丁,都被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惨状震慑住了。
他们能想象到俘虏会受罪,但绝想不到,会是如此触目惊心!
这和一具活尸有什么区别?
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无比敬畏地投向了从那辆朴素却威严的御辇上走下来的身影——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
他一身玄色常服,面容平静,眼神深邃如海。他甚至没有多看那两辆囚车一眼,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韩猛快步上前,撩袍跪倒:
“臣等,恭迎陛下凯旋!陛下万岁!”
朱由检微微抬手,声音传遍三军:
“众卿平身。”
他缓缓踱步,走到军阵前方,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敬畏的面孔:
“将士们!都看清了!”
他抬手一指囚车:“此二人,一为虏酋多尔衮之亲弟,嚣张跋扈,屡犯我边!”
“一为无耻汉奸孔有德,背祖忘宗,叛明降清,引狼入室,屠戮自家同胞!”
“他们两个在鞑子那边可是被封为了王,但是现在,通通为朕所擒!吊了桅杆,被海风吹,烈日晒,成了这副模样。”
“这便是与大明为敌!与朕为敌的下场!”
“海上的虏兵,已被朕送入鱼腹!陆上的建奴,他们的结局,只会比这更惨!”
“朕,今日在此立誓!不扫平辽东,不踏破盛京,朕,绝不还朝!”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怒吼:
“万岁!万岁!万岁!”
“扫平辽东!踏破沈阳!”
旌旗招展中,明军主力继续向北推进。沿途州县闻风而降,竟无人敢阻,十万明军黑压压一片,他们就是想挡也有心无力。
大军压境,守军无不望风而降。
而在另一边,消息传回盛京,满朝震动。孔有德的水师居然覆灭了!
那可是恭顺王手底下的精锐,大清唯一的水师!坚船利炮,火铳犀利,所用的装备皆是孔有德当年带来的先进明械,不可谓不强悍。
大清对周边海域的控制可全靠孔有德的这支强大水师。
然而如今这支水师居然一朝覆灭了!
起初许多人根本就不信,孔有德的水师何其强悍,就凭明军的那几艘舢板能团灭他的水师?那孔有德是吃干饭的吗?
但接连传来的消息却是做不了假,朝庭发出去的指令皆是石沉大海。
洪承畴连夜被太后召见,却见暖阁内烛火通明,地上满是摔碎的瓷片。
很显然,哪怕是东北玉姐大玉儿,如今面对如此危局,也再难以维持着贵为太后的从容不迫。
见到洪承畴到来,大玉儿旋即又换了一副面孔,眉眼之间的怒色又化为忧愁,仿佛在洪承畴的眼前,她依旧是那个孤苦伶仃,毫无依靠的弱女子。
“洪先生,那明皇就快来了,孔有德的水师还一战覆灭了,我们……”
“娘娘……”洪承畴跪奏,“为今之计,恐怕......”
“唯有求和。”布木布泰惨白着脸接话,“传旨,派使者去见明皇。他想要什么......都答应。”
说罢她颓然跌坐,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喃喃自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