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庞大的计划
烟雾在帐篷里缭绕，顾沉舟看着游泽钧的眼睛，语气真诚：“因为你是我兄弟，我在非洲有难处，你不也是从万里之外，飞来帮我了，而且...”
他指了指资料上的铜矿，“我需要一个能跟我一起扛事的人，不是游家的老狐狸。你要是愿意，咱们就一起把加丹加的铜矿都吃下来，到时候别说游家，就是整个非洲，都得给咱们几分面子。”
顾沉舟除了要找个盟友外，也需要从游泽钧口里，打探一些消息，他想知道，为什么游东国要见自己，这个问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游泽钧作为邀请自己的人，又是游东国的孙子，说不定知道理由，如果对方肯说，自己也不用提心吊胆的。
毕竟他和游东国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对方给自己的 感觉，就是那种有天大的谋划，要在自己身上施展一样，这让顾沉舟很不舒服。
游泽钧显然心动了，并且被顾沉舟折服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够送出一座矿山出来的。
以前他接近顾沉舟，最先是受到了游东国的命令，因此不得不来。
但后来和顾沉舟接触后，发现这家伙人好，对自己的脾气，因此这才成了朋友。
但如今看到顾沉舟的大手笔，并且每一件事都是先替自己着想，游泽钧彻底服了顾沉舟，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眼睛里，不自然的闪光，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顾沉舟知道火候到了，因此说道：“老游！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和我说实话好不好？”
“什么问题，你说？”游泽钧说道。
“你爷爷为什么要见我？”顾沉舟问道。
游泽钧一愣，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爷爷历来做事神秘，从来只是吩咐任务，很少解释为什么。为什么要见顾沉舟，游东国从来没有和游泽钧说过。
游泽钧张了张嘴，手指无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篝火的光把他的耳尖映得通红：“老顾，我真没藏着掖着——爷爷让我来非洲找你时，就只说了‘务必把顾沉舟带到我’，连为什么要见你都没提。他历来这样，他的心思，从来都是我们这些晚辈猜不透的。”
顾沉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指尖轻轻敲了敲资料上“科卢韦齐矿”的字样，声音里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沉郁：“没说就算了，反正早晚能弄清楚。”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要是哪天想起什么，记得告诉我。”
游泽钧赶紧点头，手在大腿上蹭了蹭，像是要把心里的不安蹭掉：“那肯定！我要是知道半点消息，第一个给你打电话——不过老顾，你别担心，爷爷虽然神秘，但绝对不会害你。他当年在西伯利亚跟华人帮会合作，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游家。”
顾沉舟笑了笑，没接话，目光又飘向帐篷外的篝火。
风卷着火星子掠过帆布，落在他脚边的资料上，他伸手掸了掸，纸页上的咖啡渍在火光里泛着暗褐色的光，像某种未说出口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李峥带着休息好的保安，再次出发，前去阻击从旧矿道来的那些散兵游勇。
顾沉舟受伤，去不了，他也不想去了，毕竟以后他也不可能常驻非洲，这里的事情，还是需要下面的人去学着处理，躲让他们锻炼一下，也是好事。
不过在李峥离开前，顾沉舟还是特意叮嘱一番，要注意安全，至于穿好防弹衣，戴好头盔，不要吝惜子弹等等，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从旧矿道来的那些卡比拉残部，本身战斗力和士气都不强，并且这次战斗，李峥还把卡比拉的尸体带了过去。
两边一接战，对方看到被掉在木头杆子上的卡比拉的尸体，当即就炸了，然后李峥让人打了一轮火箭弹，对方就开始崩溃，然后就是一番追亡逐北。
到了下午，李峥就结束战斗，安全的回来了。至此，在加丹加省，已经没有能够反对顾沉舟的势力了。
当顾沉舟回到卢本巴希的时候，所有在卢本巴希的加丹加省官员，在周烬的组织下，全部在城外列队迎接。
其中，和周烬站在一起的，自然会刚果金的海关总长萨尔玛。看到顾沉舟真的帮自己杀了卡米拉，萨尔玛一番感叹。
看到顾沉舟下车，这老家伙知道，该自己表态了。
萨尔玛迈着有点蹒跚的步子快步上前，双手像钳子似的攥住顾沉舟的手，掌心的汗浸得顾沉舟手腕发痒。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音，眼睛里还泛着点水光：“顾先生，您真是个奇迹！我以为卡比拉会永远骑在我们头上，没想到您只用了半个月，就把这个魔鬼送进了地狱！”
顾沉舟笑了笑，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目光掠过他身后那些垂着脑袋的官员，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威严：“总长大人，奇迹是靠人拼出来的——卡比拉的时代结束了，现在是我们的时代。”
萨尔玛赶紧点头，腰弯得像株被压弯的玉米秆：“是是是！顾先生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今天起，海关的每一道关卡都归您管，您的矿车要运什么，什么时候运，我亲自盯着！”
顾沉舟抬头看向远处的科卢韦齐方向，那里的矿山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那就好。总长大人，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我都会遵守的，我这就安排人送您回金沙萨，并且送您的礼物您也可以带回去了。”
顾沉舟所说的礼物，指的是每月给对方五十万美金的好处费。
萨尔玛本来是被绑架来的这里，当时以为自己都要没命了，却没想到，一番遭遇，最后不但杀子的大仇得报，自己可以活着回金沙萨，而且以后每月还有五十万美金的好处费。
萨尔玛的眼睛亮得像两盏被点亮的煤油灯，双手紧紧攥着顾沉舟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顾先生，您就是我命中的贵人！我回去后，一定帮您把金沙萨的关节打通，让您的矿车连海关的狗都不敢叫一声！”
顾沉舟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越野车：“总长大人，车已经备好了，行李里有两瓶1982年的拉菲，是给您的额外惊喜。”
这拉菲是从卡比拉的基地里搜出来的，也不知道真假，里面搜出来的东西，全部算作战利品，都被金隆打包带回来了，如今正好用来送人好了。
萨尔玛忙不迭地点头，转身走向越野车时，脚步都带着蹦跳的意味，像个终于拿到糖果的孩子。金隆安排的保安紧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个鼓囊囊的黑色公文包，里面装着顾沉舟给的第一笔五十万美金——用报纸裹着，散发着油墨和金钱的味道。
顾沉舟看着越野车远去，直到变成天边的一个小黑点，才收回目光。
如今处理完了萨尔玛，又震慑住了加丹加省的当地官员，事情算是圆满完成了。
已经走马上任加丹加省海关理事长的周烬走了过来，小声说道：“老顾！现在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干什么？”
顾沉舟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先回海关大楼，把曹斌，还有老游叫上，咱们自己人开个小会，讨论一下以后的路子。”
顾沉舟走进海关大楼顶层的会议室时，夕阳正好透过窗户斜切进来，把桌上的矿场图纸染成了金红色。
曹斌趴在桌沿，铅笔尖在“科卢韦齐矿”的标注上戳了个黑窟窿；
游泽钧靠在真皮沙发上，雪茄烟卷在指缝间转得飞快，烟灰落进了茶几上的咖啡杯，溅起细小的褐色涟漪；
周烬站在窗边，手里攥着个文件夹，风把他的衬衫领口吹得鼓起来，像只蓄势待发的鸽子。
李峥则和金隆一脸兴奋地看着顾沉舟进来。
“哥！你坐这里！”李峥起身，帮顾沉舟把主席位上椅子拉开。顾沉舟点了点头，径直坐了下去。
“老顾，你可算来了。”游泽钧直起身子，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火星子“滋滋”响着熄灭，“科卢韦齐矿的入口我昨天去看过了，那些残兵留下的炸药包都清了，冯翻译找的当地工程师说，下周就能开始试钻探。”
顾沉舟翻开桌上的资料，指尖在“五千万吨”那行字上顿了顿：“矿上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 我就不管那么细了，今天，我主要想说一说，以后行政和海关上的事务。”
顾沉舟看了一眼众人，知道眼前的这几个人，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了。
曹斌和周烬自不用说，一个是自己的同学，一个和自己在缅北干过，都是过命的交情。
李峥是自己表弟，亲密自然无话可说。金隆是自己最信任的下属，帮自己干过无数的脏活。
至于游泽钧，如今两人是最亲密的朋友加商业伙伴，以后的铜矿生意，还要仰仗对方。
顾沉舟的手指在矿场图纸上敲了敲，“加丹加省的矿产有多少，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如今卡比拉死了，金沙萨那边，有萨尔玛给我们打通关系，因此可以说，如今加丹加省是咱们的地盘了。”
“但是，这里毕竟是外国人的地，咱们要想当家做主，要把这个位置坐稳了，坐长了，就要好好地设计一番！”
顾沉舟扭头看向周烬：“行政上，周烬，你如今是海关理事长，要把这个身份利用好。你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保安，把海关的缉私队尽快建立起来。”
“这缉私队一来可以保护我们的开矿生意，而来，也可以保证本地的秩序，但有一点，你要记住，那就是对当地人，要极端小心，不能让他们有武器，即使是警察也不行。”
周烬摸着下巴沉吟片刻，手指在文件夹上敲了敲：“老顾，缉私队的人我打算从金隆的保安里挑，都是跟着咱们打过硬仗的，靠谱。但当地警察那边……要不要给点好处？毕竟他们占着名分，真闹起来也麻烦。”
顾沉舟抬头看向窗外，夕阳把他的侧脸染成琥珀色，声音里带着股子冷意：“好处可以给，但得让他们知道谁是主子。”
“加丹加省的官员，只要听话的，我们可以养起来，至于经费，以后就从矿产的收益里出。咱们生意上可以高调一点，但是对当地的治理，则要低调，尽量的不招惹别人的注意。”
周烬听了，想了想说道：“老顾！你的意思是，咱们闷声发大财！”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加丹加省很重要，我们一定要掌握在手里，只要控制了这里的行政，还有缉私队在手，以后谁来开矿，都需要我们同意，但是这种事情好做不好说，因此要低调一点儿。”顾沉舟解释道。
曹斌似乎猜到了顾沉舟的想法，说道：“沉舟，你给我交给底，你是不是想把这里建成我们的基地？”
曹斌的问题像颗石子投进水里，顾沉舟指尖还停在矿场图纸上，抬头时眼睛里浸着夕阳的余温：“基地？算是吧，但不止是基地。”
他翻开桌上的《加丹加省矿产资源报告》，纸页哗哗响，“五千万吨铜矿是什么概念？够咱们建十个工厂，养一万个保安，甚至……”
顾沉舟没有把独立建国这四个字说出来，但众人都听出了这个意思，所有人都震惊了。
游泽钧原本搭在沙发背上的手猛地收回来，雪茄烟蒂在烟灰缸里碾得粉碎；
周烬攥着文件夹的指节发白，衬衫领口的风也停了，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鸽子；
李峥张着嘴，刚要说话，被金隆用胳膊肘捅了捅，才讪讪地闭上；
金隆自己则瞪着眼睛，喉结动了动，显然也被惊到了。
顾沉舟却笑了，指尖在“五千万吨”那行字上轻轻敲了敲，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狠劲：“急什么？我又没说现在就建国。”
他抬头看向众人：“先把矿挖出来，把钱赚够，把缉私队养肥，把加丹加省的官员都变成咱们的人——等这些都做到了，别说建国，就是让金沙萨的总统给咱们当狗，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