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非洲矿务3
顾沉舟看刘主任有些不解，又把刚才的情况说了出来。
作为苑国升的秘书，自然知道苑国升的想法，他有心交好顾沉舟，就小声说道：“别担心，苑书记估计是要向大领导请示，你安心等消息就是。”
顾沉舟回到公司时，楼下的玉兰树正落花瓣，风卷着几片白瓣飘进旋转门，他踩着花瓣走进电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公文包的搭扣——里面装着苑书记看过的铜矿照片，边角都被他摸得起了毛。
办公室里，周婉卿正整理文件，见他进来，抬头笑道：“顾总，刚才李侃打电话来，问铜矿项目的进展……”
“先放一放。”顾沉舟摘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等苑书记的消息。”
周婉卿愣了愣，余光瞥见顾沉舟攥着手机的手背上暴起青筋——顾总很少这么紧张。
接下来的三天，顾沉舟像困在笼子里的兽，每天早早就到公司，把铜矿资料翻了一遍又一遍，照片里的矿石堆都快被他盯出洞来。
方国政来汇报安置小区的绿化方案，他盯着效果图里的老年活动中心，忽然说：“老方，这活动中心的地基要打牢，万一……”他顿了顿，摇摇头，“算了，按原计划来。”
第四天傍晚，顾沉舟正对着铜矿石的化验报告发呆，手机忽然震动。他抓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刘主任”，心跳瞬间加快。
“顾总，”刘主任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苑书记让你明天上午十点去市委，带齐所有材料。”
顾沉舟腾地站起来，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洒在化验报告上，他却不管：“刘哥，是不是有消息了？”
“你明天去了就知道了。”刘主任停顿了一下，又说，“今晚别熬夜，苑书记喜欢精神的人。”
挂了电话，顾沉舟在办公室里转了三圈，然后抓起西装外套，对周婉卿喊：“通知老方，明天上午的会取消！”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眼睛发亮，“对了，把我抽屉里的那盒‘罗布斯塔’拿出来，明天带给刘主任。”
第二天早上，顾沉舟穿着熨得笔挺的西装，手里提着公文包，站在市委办公楼的走廊里。他看了看手表，九点五十，还有十分钟。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比上次淡了点，他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抬头看见刘主任从拐角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顾总，”刘主任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苑书记昨天晚上和魔都的陈书记通了电话，陈书记很感兴趣。”
顾沉舟眼睛一亮：“陈书记？就是之前……”
“别问了，”刘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吧，苑书记在等你。”
顾沉舟深吸一口气，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苑国升的声音：“进来。”
他推开门，看见苑国升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点笑意。
“小顾，坐。”苑国升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昨天晚上，我和陈书记谈了你的铜矿项目，他很支持。”
顾沉舟赶紧坐下，身体前倾：“苑书记，陈书记怎么说？”
“陈书记说，”苑国升翻开文件，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魔都愿意和临海一起，加上中冶，组成联合开发小组，拿下加丹加省的铜矿。”
他抬头看着顾沉舟，“而且，陈书记说了，这个项目要是成了，会作为魔都和临海的合作典范，上报中央。”
顾沉舟的心跳得厉害，他攥紧了手里的公文包：“苑书记，那我需要做什么？”
“你要做的，”苑国升放下文件，目光变得严肃，“就是把加丹加省的铜矿情况摸得更清楚——每一个矿坑的位置、储量、开采成本，还有当地的局势，都要详细。另外，和中冶的王总联系，让他尽快拿出可行性报告——陈书记要求，下个月就要召开项目启动会。”
顾沉舟立刻点头：“苑书记，我明天就去中冶找王总，保证把所有情况都摸清楚！”
苑国升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有，陈书记说，要让国企占主导，你那边的股份……”
“我明白！”顾沉舟打断他，“我可以让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给中冶，剩下的……”
“不用急，”苑国升摆手，“具体的股份比例，等陈书记那边的人来了再谈。”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小顾，这次机会难得，你要把握住。”
顾沉舟站起来，弯腰鞠躬：“谢谢苑书记！谢谢陈书记！”
“别谢我，”苑国升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要谢就谢你自己，把铜矿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
他指着桌上的照片，“那些挖掘机的照片，陈书记看了，说‘这才像干实事的’。”
顾沉舟笑着，眼睛里泛着光：“苑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项目做好，不让您和陈书记失望！”
走出市委办公楼，顾沉舟抬头望着天空，太阳正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他脸上。
他掏出手机，给方国政打电话：“老方，通知所有部门，明天上午召开紧急会议，主题是——非洲铜矿项目启动！”
挂了电话，他摸着口袋里的“罗布斯塔”茶叶盒，想起刘主任昨天说的话，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风里飘来玉兰花香，他迈开步子，走向停车场，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轻快。
路过巷口的老铜锅店时，他抬头看了眼招牌，想起上次和刘主任吃火锅的场景。店里飘出酱肉的香味，他摸了摸肚子，忽然觉得饿了。
于是他转身走进店里，对老板喊：“老板，来份酱肘子，要热的！”
老板笑着答应， 顾沉舟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他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忽然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第2天， 天舟集团召开了高层会议，因为会议主题是关于非洲铜矿的，因此主管非洲贸易的李侃，也参加了这次的会议。
在会上，顾沉舟想大家 通报了自己在刚果金掌握的铜矿情况，并且说明，即将引入临海，魔都，还有中冶集团，一起对铜矿进行开发的计划。
会议最后，顾沉舟要求整个集团紧密配合，尽快拿出和中冶集团的合作计划来。
众人对于顾大老板，能够搭上市里的关系，丝毫不奇怪，毕竟整个集团赔本都要上马的棚户区改造，就是老板为了向市委书记示好的工程，这是众所周知的。
但如今自家老板竟然和魔都还有中冶这样央企搭上线了，就不得不佩服了，要不是天舟集团的内部风气还好的话，估计在座的人都要开口奉承了。
顾沉舟虽然内心得意，但是还知道矜持，看了看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到了负责非洲贸易的李侃身上。
“具体的计划，就由李侃负责，公司所有部门配合，在一周内把计划拿出来，另外，”他看向办公室主任周婉卿，接着说道：“办公室负责和中冶联系，咱们尽快展开谈判。”
会议结束时已近黄昏，李侃抱着一摞资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上次和他一起去非洲的小吴凑过来，手里举着杯温热的咖啡：“侃哥，刚才会上说的中冶合作，是不是要调派更多工程师去刚果金？”
李侃接过咖啡，指尖碰了碰杯壁的温度，笑了笑：“怎么你小子想去？你不怕的疟疾啦？”
上次这小子倒霉，到了科卢韦齐，就得了疟疾，还好周烬他们有经验，赶紧把人送到了金沙萨救治，总算是没有出现意外。
小吴点头，笑着说道：“顾总不是说了吗，现在卢本巴希正在建我们自己的医院，和国内的三甲医院一个标准，再得病不用怕没处医了。再说去非洲工资高，如果可以我想去试试。”
李侃看着小吴眼里的光，指尖敲了敲他的额头：“你小子倒会算账，工资高是真的，但非洲的太阳可比国内毒，你那白皮肤得晒成炭。”
小吴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炭就炭，总比在办公室里坐冷板凳强。再说，顾总不是说要建职工宿舍吗？带空调的，比我现在租的破房子强多了。”
李侃摇头笑，把咖啡杯放下，拿起桌上的勘探报告：“行，你要是真想去，明天把简历更新一下，我给顾总提一嘴——不过先说好，要是被派去守矿坑，可别叫苦。”
小吴立刻站直：“保证不叫苦！侃哥你放心！”
李侃的效率很高，用了三天，就拿出了计划稿的第一版。
“顾总，小吴说想去非洲。”李侃把计划稿在顾沉舟办公桌上，笑着说道：“那小子上次得了疟疾还没怕够，现在又跃跃欲试。”
顾沉舟抬头，眼里带着笑：“年轻人嘛，想闯闯是好事。你把他的名字加到工程师名单里，下周和中冶的人对接时，提一下我们的人员配置，小吴去过科卢韦齐，刚好合适。”
周婉卿此时进来，对顾沉舟说道：“顾总，中冶的王总刚才打电话，说后天上午十点有空，想和您谈股份的事。”
顾沉舟点头，手指敲了敲桌上的化验报告：“把这份最新的铜矿石品位报告带上，还有卢本巴希医院的建设进度表——陈书记关心这个，王总肯定也想知道。”
因为有苑国升的牵线搭桥，顾沉舟和王总的会谈，进行的很顺利，没办法不顺利，顾沉舟已经在非洲要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
甚至连三甲医院都有建设进度表露，中冶只需要把人员派过去，立马就可以进行矿产开采。
这样的有诚意的合作伙伴，哪里去找啊。
王总手指敲了敲桌上的医院进度表，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都带着笑：“顾总，你们这步棋走得妙啊——矿还没开，先把医院建起来，别说员工，就是当地政府也得卖你们个人情。”
顾沉舟没有和对方说，自己其实已经控制了整个加丹加省，毕竟那样太过骇人听闻。
顾沉舟往前推了推矿坑分布图，指尖点在“科卢韦齐东北12公里”的位置：“王总您看，这个矿坑旁边就是省道，运输方便，而且我们已经和加丹加省的矿业部谈好了，采矿许可证下周就能下来。”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照片，“这是上周拍的，矿坑里的矿石裸露层，您看这颜色——铜品位至少3%，比国内的铜矿高三四倍。”
王总拿起照片，对着光看了看，又翻了翻旁边的化验报告：“不错，你们这勘探做得够细的。”
这位王总，显然是陈书记的人，否则不会被派过来。
对方翻了几页，满意地点点头：“行，这些资料我带回中冶，明天给陈书记过目。”
他停顿了一下，“股份比例的事，你刚才说的35%，我们中冶没问题，但魔都的国资平台可能想多要一点——不过陈书记说了，天舟是项目发起方，得保证你们的利益。”
顾沉舟松了口气，笑着说：“王总，您放心，我们天舟不贪——只要能把矿开起来，让兄弟们有活干，比什么都强。”
会谈结束时，王总握着顾沉舟的手说：“顾总，下次去非洲，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比国内还全的配套’是不是真的。”
接下来几天，谈判正式开始，不过和央企谈判，并且还有魔都和临海地方参与，顾沉舟没有什么发言权。
不过顾沉舟也不想要什么发言权，他要的是这些大声的庇护，如今对方肯让他参与，他自己就已经成功了。
周婉卿拿着中冶发来的传真走进办公室时，顾沉舟正在看卢本巴希医院的最新进度表——周烬他们动作也不慢，大楼的地基已经挖好了。
“顾总，王总说，”周婉卿把传真放在桌上，指尖划过“股份确认函”几个字，“陈书记同意了咱们的比例——天舟30%，中冶40%，魔都和临海各15%。他还说，下周会派秘书来参加启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