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站在“四季卤味居”门口,看着店里伙计们穿梭忙碌,食客们吃得酣畅淋漓,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卤香,心头那块大石终于稳稳落了地。新店开张,旗开得胜!
“爹!”她快步走到正在凉棚巡视的季大山身边,“店里交给你了,看着点卤货量,不够立刻让派人回去拿。我得赶紧回家张罗晚上的答谢宴!”
“去吧去吧,这里有我呢!”季大山笑得眼角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连连摆手。生意这么好,心里也踏实得很。
季墨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着穿过热闹的街巷,直奔新院子,那暂时充当“后勤基地”的工坊。远远就看见季东(大狗子)正哼哧哼哧地清理着地基上的碎石烂瓦。
“季东!”季墨扬声喊道,气息略有不稳。
“东家!”季东闻声立刻放下铁锹,抹了把汗小跑过来。
“活儿先放放,你跟我回宅子。提一桶卤货给店里送去,不能等卖空了。”季墨快速吩咐。
“是,东家!”季东二话不说,跟另外几人打个招呼跟上季墨回了主院。
两人快步走向旁边的走出工坊。直接拐进了紧挨着的自家宅院——季宅。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是另一番繁忙却有序的景象,与工坊的开荒截然不同。这里俨然成了食材加工的中枢!堂屋里,季大树正拿着张单子,跟来提货的脚店伙计清点一只只裹着泥巴的荷叶包叫花鸡:“…二十、二十一…对,总共二十五只!按个手印儿!”
……
净姑姑带着她的“三朵花”——大花、二花、三花放在背篓里,正围着灶台团团转。两个大灶火烧得正旺,满屋子都是食物的暖香。
“净姑姑!”季墨的视线快速扫过忙碌的众人,“午饭还有多久?”
“东家回来了?”净姑姑擦了擦手,指着蒸笼和一旁盖着木盖的大陶盆,“早就妥了!三锅馍馍都蒸熟了温着呢。卤味汤炖两大盆白菜土豆,管够!这边是刚出锅的辣子鸡,特意给东家主桌做的。我这就盛出来装盆,给您腾锅!”
“挺好!”季墨满意地点点头,立刻进入角色,“你盛菜吧。对了,”她想起文杰和虎子,“给文杰和安虎送什么菜?”
“按您吩咐,”净姑姑一边利落地拿盆舀菜一边答,“一份卤肉拼盘,一份卤豆干鸡蛋素什锦,一份白米饭。您知道文杰那孩子就好这一口米饭。”
“行,可以。”季墨表示赞同,顺手从空间里,拿出两个装了灵泉水的竹筒递给净姑姑,“记得让他俩喝这个竹筒里的水。”
“哎!记下了!”
“一会儿开饭,后院一桌给工坊,主院堂屋这里摆一桌,咱们自家人一桌。净姑姑你安排。”
“是,东家!”净姑姑应下,动作麻利地分装起饭菜。
季墨走到院子里,正好碰到娘亲吴氏提着个装得满满的大木桶从后院走出来。
“娘!再装一桶卤货,让季东马上送去铺子!顺路让他给学堂的文杰和虎子把饭捎过去!”季墨扬声吩咐。
“好嘞!”文氏答应得干脆,“早就备好了,就等桶装呢!”她手脚麻利地把桶放在院门口。
刚走进院子的季东闻言,立刻上前接过沉重的木桶:“东家放心,我这就去!”说完稳稳当当挑起担子就往外走。
“还有!季东!”季墨忽然想起醉仙楼的贵重贺仪,“你从铺子回来的时候,别忘了把唐掌柜上午送来的那五套青瓷盘碗也带回来!小心些!”
“晓得了!”季东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人已经大步流星走远了。
安排完这些,季墨锐利的目光扫过院子,直接找到了正在后院杀鸡褪毛的高老二。
“高二哥!手里的活先放一放!”她扬声道,“你和高大哥,赶紧在正房后墙角那块空地上,搭一个简易的临时灶台!找些碎砖头垒一垒就成,现在要紧着用!完了事,”她一指井台边,“顺手把那边捆着的兔子、鸡、鸭、鹅都给处理了!毛褪干净,开膛破肚拾掇利索,我有大用!”(那些家禽肥硕健壮,正是空间出品的优质食材)
“得令!马上就弄!”高二哥放下锄头,招呼着自己大哥,风风火火地去找砖头准备搭建。
接着,季墨的目光转向三个妹妹:“兰二妹,四妹!放下手里的活,跟我到厨房摘菜、烧火!”她又指了指刚从屋后小库房搬出几筐时令水果的三花,“三妹你带三花,把洗好的那些苹果、梨、杏、桃,都削皮切小块,装大盆里备着。旁边那堆土豆,也都削了皮放蒸笼里蒸熟了!”
“好!”四个个女娃齐声应道,立刻按吩咐行动。
“净姑姑,”季墨看着已经腾出锅、在装菜盆的白净,“你弄好午饭,安顿大家伙儿吃了,就帮我把高大哥他们拾掇好的鸡鸭鹅炖上一锅!就用最大那个陶罐清水炖!半个时辰!”
“没问题!”净姑姑应承。
“还有,大花,”季墨看见大花带着妹妹二花已经在井台边就着木盆开始清洗猪下水(这些都是卤味的原材料),叮嘱道,“等高二哥他们搭好小灶,你和我三妹带着闲下来的人,就在那个新灶眼儿上继续处理这些猪下水卤味吧!”
“是,东家!”大花响亮地回答。
季墨环视一周,确保所有人各司其职,拍了拍手,提高声音对着众人说:“每一样东西备好了,都先送到我这(厨房门口)查看!我要最后精加工成宴席菜肴!听清楚没?”
“得令!”院子里响起一片响亮的回音。这感觉,仿佛她不是在指挥家务,而是在调兵遣将。
季墨转身,脚步坚定地走进了主院的大厨房。一进门,就看到娘亲吴氏已经把四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收拾得干干净净,银亮的鳞片刮得一点不剩,正等着最后处理。
“满意不!”吴氏笑道。
“还得是我娘,您真厉害!”季墨毫不吝啬的夸赞!
季墨眼抄起厚背菜刀:“娘,腾块案板出来。”只见她手腕翻飞,雪亮的刀光闪烁,去头、片肉、改深十字花刀、剔除鱼骨……动作行云流水,仿佛那不是需要精细操作的鱼肉,而是早已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的食材。
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季墨如同一个技艺精湛的指挥家,油锅翻滚、蒸汽升腾。她脑海中飞速盘算着晚宴的十二道主菜、四个精致凉盘、四样小巧开胃甜品,还有最后压轴的水果大拼盘……每一样都需要精心准备。半个时辰不到,在吴氏的协助下,案板上已然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初步处理好的各色食材:改好刀腌制的鱼肉、滚刀块备炸的蔬菜、焯好水等待调味的肉料……备菜工作高效完成。
“东家!我回来了!盘子碗放哪儿?”
随着一声略带喘息的吆喝,季墨闻声从专注中抬头。只见季东背着一个巨大的箩筐,步履有些沉重地走进了院子,汗水顺着他晒得黝黑的脸颊往下淌,但眼神却亮晶晶的,显然是把贵重东西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了。
“哎哟,这么快!”季墨迎到厨房门口,“高二哥!赶紧过来搭把手,帮季东把筐子小心放下来!”
高老大和高老二立刻从刚搭好的新灶台那边跑过来,小心翼翼地帮季东卸下沉重的箩筐。
季墨指着那盖着粗布的箩筐,对正巧洗完菜的大花等人说:“大花,你们几个,把这些宝贝盘碗碟都拿出来,用干净的水仔细清洗一遍!轻拿轻放,千万千万别磕着碰着摔了!这可精贵着呢!”
季墨的娘亲吴氏这时也好奇地围了过来,听说要洗醉仙楼送的碗碟,赶紧拦住要伸手的大花:“哎哟,还是我来吧!这些精细物件儿,你们这些毛手姑娘怕洗不仔细!”她一边说一边像对待初生婴儿般,小心翼翼地掀开粗布一角。
当那温润如玉、釉色清亮、薄胎近乎透光的影青瓷盘碗一件件呈现在眼前时,吴氏倒吸一口凉气,眼都直了:“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啊!
这…这东西…我在村里活了大半辈子,见都没见过这么精细的盘盘碗碗!这得值多少银子呐!快!快腾个干净地方出来!”她声音都激动得发颤,其他围观的人也都发出了低低的惊叹声,眼睛里全是新奇和敬畏。
这来自醉仙楼、象征着地位与靠山的贺礼,此刻在季家小院里,焕发出了别样的光彩,也为即将到来的晚宴增添了一层无声的底气。
季墨看着大家既小心又兴奋的样子,嘴角微扬,心中涌起一股豪情。有了这瓷器,晚上的桌面必定增色不少!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再次投入厨房的烟火气中,晚宴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