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瑞王府精心准备的几件“季师神作”,经由特殊且极其谨慎的方式,呈送至了大商王朝最为尊贵的三位主人面前——深居福宁宫的太后纳兰氏,统摄六宫的皇后纳兰嘉悦,以及坐拥天下的大商帝轩辕泽宇。
福宁宫暖阁;
暖阁内,炭火融融,熏香袅袅。当宫人小心翼翼掀开覆盖一号设备(三国演义播放器)的丝绒时,雍容华贵的太后起初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这不起眼的“玉石盒子”。直到瑞王轩辕璟亲自上前,指尖在特定位置轻触,并清晰吐出指令:“云起,奏《三国演义·桃园结义》”。
刹那间,那深沉悠远、带着难以言喻韵味的男声便在暖阁中抑扬顿挫地响起:“念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音质澄澈如泉,情感饱满激荡,将那风云际会的英雄气概演绎得淋漓尽致。
太后半眯着的凤眸倏然睁开,脸上的慵懒闲适瞬间被惊诧取代!
她握着翡翠念珠的手猛地一顿,珠子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自己发声的“玉石盒子”,听着里面流淌出的、仿佛亲临其境的故事讲述,保养得宜的脸上先是茫然,继而涌起浓烈的惊奇与…难以抑制的喜爱!
她出身勋贵,最爱听这些历史传奇,宫中最好的说书人也无法如此清晰地直击心灵。
“这…这竟能自说故事?还如此精妙?”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的微颤,忍不住倾身细听,完全沉浸在关张二人初结义的豪情之中,甚至忽略了皇后的存在。
紧接着展示的二号设备(寓教于乐故事机),其声音柔和清亮,专门播放的慈母教子、孝感动天故事,更是精准切中太后心境。
伴随着设备流淌出的温润语音,太后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宛如老树开花般慈和满足的笑容,看着那台设备如同看着最得心意的孙辈玩物,不住地点头赞道:“好!好!有趣又得益,哀家甚是喜爱!”她甚至开始琢磨着将它安置在何处最好。
皇后在一旁侍奉,虽然也被这闻所未闻的“自说自话”宝盒所震惊,眼中同样异彩连连,频频望向那声音之源,但她的教养让她克制地保持着端庄仪态,目光更多地落在了那台随之呈现的、华美绝伦的多功能梳妆台上。
无需演示说明,瑞王只是示意宫人将配套的高端护肤品一一展示,揭开那些毫无标识的、造型精致独特的琉璃玉瓶。
当瓶盖开启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清雅奇香弥散开来,非兰非麝,空灵且极具安抚力。
皇后纳兰嘉悦只觉得精神为之一振,常年困扰她的轻微头风似乎都缓解了几分!她忍不住上前,伸出保养得宜的玉指,轻轻沾取一点涂抹在虎口处——那丝滑、柔润、瞬间被吸收且毫无黏腻感的高级质地,让她这位惯用宫中贡品的后宫之主,瞬间体会到了何为“云泥之别”!
她的矜持几乎绷不住,眼中是强烈的惊艳与不可置信的狂喜。这梳妆台与护肤品,简直是击中了深宫女子永恒的追求!她强忍着不让激动流露于面,但微微发亮的眼眸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壮阔。
然而,随着众人移驾御书房,掀起石破天惊巨浪的,是那台被瑞王慎之又慎抬出的“活字印刷术·原型机”!
温情与新奇被凝重和求知取代。御书房内,大商皇帝轩辕泽宇端坐龙椅,眉宇间是惯有的深沉与威压。他与皇后站在一侧,太后则被这新奇机器彻底吸引,也坚持跟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瑞王带来的那台冰冷、沉重、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机械造物上。
瑞王没有过多铺垫,亲自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刻有标准繁体大商文字的铅字模块,熟练地将“大商永昌”四个大字排列进版框中,倒入特制油墨,覆上上好的宣纸,然后,在皇上、太后、皇后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他平稳地推动了手柄。
咯噔——咯噔咯噔——
清脆而有节奏的金属咬合与滚动声响起,仿佛敲击在三位最尊贵者心脏的琴键上。瑞王小心翼翼地揭开纸张——
一模一样、纤毫毕现、分毫不差的“大商永昌”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没有等待墨干,瑞王又迅速示范了更换几个活字,再次印下“国泰民安”!
两张一模一样的墨宝摆在御案之上。
随后又刷印了几张…一模一样!…
死寂!
紧接着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这怎么可能?!”商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案前,手指颤抖着抚摸那新鲜的墨迹,再对比宣纸上分毫不差、堪称印刷史上奇迹的字迹。他饱览群书,深知国事,瞬间就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一件奇巧之物,这是足以颠覆文教基石、打破世家知识垄断、传播王道教化的国之重器!他那张威严的脸上此刻是前所未有的震骇,瞳孔深处是惊涛骇浪般的巨震和狂喜,甚至夹杂着一丝帝王对于力量剧变本能的警觉。
他反复看着那机器,又看那几张几乎完美的印刷品,一向沉稳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璟儿!此物…此物当真是那丫头呈现的?”
“回父皇,千真万确!依据季姑娘转述其师所言,若熟练工匠操作,此台机器一日印书数千页并非难事。若改进工艺,效率更可成倍增长!”瑞王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见证奇迹后的笃定。
太后再也无法安坐,不顾仪态地凑到近前。她不懂治国,但她识得字,看着几张纸上一模一样的字迹,再联想到儿子方才说的话,终于彻底明白了这台“铁疙瘩”的恐怖之处,连连惊叫:“天工开物!这是天工开物啊!”
她看向瑞王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和与有荣焉。
皇后更是捂住了因惊诧而微张的檀口,看向那印刷机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敬畏。作为书香门第出身的皇后,她太清楚这对文人士子意味着什么,对整个国家又意味着什么!这已远超梳妆台的惊喜,这是震古烁今的变革序曲!
整整半个时辰,御书房内都是瑞王一遍又一遍的演示和解说,嘉景帝甚至亲自上手操作了最关键的几个环节(季墨已通过瑞王转达了极其清晰的简易操作图)。
当他那握惯了朱笔、龙钤的手,亲自感受到这台冰冷机械轻易复刻“天子之言”的伟力时,眼中的最后一丝疑虑彻底化为灼热的火焰,那是开疆拓土、教化万民的雄心被点燃的光芒!爱不释手?若非此物太过重要且笨重,大商帝甚至想将它永久摆在自己书案之前!
巨大的惊喜冲击之下,大商皇帝心情澎湃难抑,季墨乃上天送给大商的福星!必须重赏!当即颁下圣旨:
“青州季氏之女季墨,为国为民,聪慧淑良,献宝有功,深沐皇恩。
今特旨册封为‘静安县主’,食邑五千户!另赐东海明珠十斛,赤金千两,锦缎百匹,羊脂玉如意一对,紫檀木精雕十二扇屏风一架!由瑞王择日亲往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