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宾主尽欢!纳钦喝到最后,直接捧起酒坛狂饮!
这,殿下,碗到酒干,面不改色心不跳,干喝不醉!很无趣的!
纳钦更钦敬了,在草原,酒量、酒品可是代表一个人的胸怀、人品的!
看看差不多了,其其格睁着两只大眼睛,笑眯眯地来回看着太子哥哥和大哥喝酒!
回吧!
今天,朔日,月亮好像知道其其格不舍,不忍出来面对她的委屈!
纳钦则是人生第一次大醉!躺倒在席间酣睡不起!
后世纷传朱厚照好酒贪杯,刘瑾往往以酒惑之!趁朱厚照酒醉处理朝政!看来,魏忠贤还算是刘瑾的徒弟!
“父皇,近日多有劳累,龙体为重!”
“照儿,你看这海西城讨温卫女真首领伍因住等,又上表乞求将每卫的入贡人数增至十五人;建州等卫都督察安察等则请求允许每卫的指挥每人带舍人一名朝贡。
此二人弘治十四年上表,朕驳回,礼部下表遵从旧例!不想二人竟携众犯边,掳我铁岭卫军民数百!
棒国有大臣上血书,言及其国主李?残逆庶母、残害手足、乱诛大臣!整个棒国朝野血雨腥风!恐激起民变,波及我大明边境!”
“咳咳咳……”
说着,弘治帝剧烈咳嗽起来!
“父皇,”朱厚照忙上前轻轻拍打弘治帝后背,“父皇不必忧虑,此二处,癣疥之患。假以时日,儿臣必为父皇扫荡跳梁,剪除后患!”
“照儿,”听儿子说到这,弘治帝将手中的笔放下,看着儿子!“宣宗章皇帝为何裁撤奴儿干都司?皆因太宗文皇帝在时,以蒙古为心腹大患!
天子守国门!唉,最终六次扫北,无奈蒙古败而不降、破而不占、战而不守、守而不治!蒙古败亡而瓦剌鞑靼复起!图耗国力!
奴儿干都司,地广人稀!一入冬便天寒地冻、人畜不可安身!且当地生女真,天生耐寒!契丹辽人有云‘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故宣宗章皇帝暂弃置,留辽东二十五卫以为辫奴、棒国掣肘!
后英宗、宪宗均知鞑靼、女真之隐患,然时运不济、后继乏力!
照儿前日大胜,壮我大明军威、国威!然照儿谨记,若无有万全之策,用兵需当谨慎!切切!”
“父皇,儿子记住了!这虚耗国力、徒劳无功之事,儿子断断不会去做!”
“好!照儿,前日探报,鞑靼内部因阿鲁、格埒森扎身亡,达延汗诸子为瓜分二人部落而不合,恐鞑靼有南犯之举!
朕已命宣镇总兵朱晖、监军苗逵严阵以待!同时调集大同镇兵马三千人前往宣镇,一是协同作战,二是亲眼目睹六率战力,为我儿今后练兵铺平道路!
照儿,你命六率务必做好准备!一战立威!”
“父皇,您放心,儿子已命六率一个营、加一个飞雷炮连前往张家口堡!这五百余人足以抵挡鞑靼一万精骑!”
“是否增派人手?父皇,儿子料鞑靼此次出兵不会人数太多,且心存狐疑!不敢全面进逼!儿子之所以安排五百人,一是让边镇看到六率之战力;二是,迷惑鞑靼,为将来能聚而歼之留有余地!”
“照儿,料敌从宽!”
“父皇,儿子记住了,这便命六率全数前出!预计五日内可到宣镇!”
“不忙,命六率多加准备,十日后出兵也不迟!”
“儿子遵命!”
“照儿,沙岛船厂如何了?”
“回父皇。一切顺利!只是等着棒国劳役前来挖槽筑基!”
“棒国向来言而无信,不可错付!为父命工部征集一万劳役前往?”
“父皇,现在正值农忙,不必空耗我大明劳役!儿子料定棒国必会派劳役前来!”
“那崔世元?!”
“父皇圣明,儿子这小把戏瞒不过您!”
“照儿可是强爷胜祖!为父欣慰得很?即使为父身后,这大明交到照儿手里,为父也可无愧列祖列宗!”
这?这多不吉利!跟交代后事似的!
看你这样子,不像有事啊?虽然按照历史,您现在已经发病,仅剩七天的寿限了。但,咱来了,把剧本改了不是!
“照儿,你做的那些小玩意,长阳公主甚是喜欢,还有没有?”
“父皇,没关系,儿子这便回去做!”
“不着急,明儿再送过去就好!”
噗,不着急,明儿!你这偏心……
错怪弘治帝了,他还真不偏心!
好在那些东西都是举手之劳,只不过加一绷簧,令木质人偶动起来,再辅以八音盒原理!
任那个小孩看到这种能动、能唱,色彩艳丽的玩意都会喜欢!
“殿下、殿下!”
这谁啊,半夜三更叫人,不知道这样很招人恨吗?
兰心,这是?
朱厚照不困了,但脸也红了起来!
“殿下,刘公公回事,陛下圣体违豫!”
“什么时候的事?”
朱厚照忙起身,今儿下午不还好么央儿的吗?朱厚照在兰心的服侍下手忙脚乱穿好衣服!刘瑾已经在大殿候着了!
“太子爷,徐公公传旨,陛下违豫,召您前去!”
“可曾传御医?在哪儿?什么时候的事儿?”
“爷,您慢点!小心脚下!”
刘瑾紧跟着朱厚照往外跑,
“已经传御医了!这宫禁,御医进来还要等一会儿!陛下在万安宫!这甫一一不适,徐公公便命人前来传旨了!”
“万安宫?”朱厚照一愣,这大半夜,弘治帝跑那儿干嘛?
“太子爷,万安宫重新收拾好,古惠妃又搬回去了!”
这破地,真是晦气!你说这西六宫那么多院子,非选那地!吃一次亏还不够?
“父皇,朱厚照也没有避讳,直接便进到万安宫寝殿!”
“照儿,为父无碍,只是有些头晕!”
弘治帝一脸羞赧。这时,从西厢传来张皇后的声音,其间还掺杂着女人的哭泣声!
朱厚照忙伸手给弘治帝诊脉,这虚火,忒旺了!
上热下寒,这是,阴邪导致的中风前兆!
朱厚照四处张望!
弘治帝,脸更红了!
“陛下、殿下,刘文泰、闫东阳、黄一至、刘德到!”
“传!”
“臣等见过陛下、殿下!”
见到面沉似水的殿下,虽然刘文泰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仍不免胆战心惊!
四人轮番为弘治帝请过脉,低声商议几句,闫东阳开口了,
“陛下、殿下!陛下仍为沉疴,然此次脉象寸脉浮数、兼弦数,尺脉沉迟、细弱。
脉象寒热错杂、上下不交!陛下当控制饮食、起居,防备由热转寒,切忌生冷!”
朱厚照看向刘文泰,你这老狐狸,别想甩锅!
“臣,复议!”
看着朱厚照冷厉的眼光,想开口邀功的刘德紧紧闭住嘴!他不确定,若是将怀里新炼制的丹药拿出来,自己能不能再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