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回到十一番队后的第二天,小林时雨正与虎彻勇音核对今日的重症患者名单,忽然动作一顿。
一股纯粹、狂暴、充满原始破坏欲的灵压,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太古凶兽,正从瀞灵廷的东北方向笔直冲来!所过之处,沿途的死神们纷纷避让。
“小...林...时...雨!!!”
咆哮声如同惊雷炸响,裹挟着沸腾的战意,几乎掀翻四番队队舍的屋顶!
轰隆!
队舍正门被一股蛮力直接撞碎!木屑纷飞中,一个高大如魔神的身影踏着晨光闯入,肩上还坐着个粉红色头发、正开心晃着小脚丫的娇小身影。
更木剑八!以及永远与他形影不离的副队长,草鹿八千流。
更木剑八只随意套着敞怀的队长羽织,裸露的胸膛上旧伤叠着新伤,肩上那柄夸张的锯齿状斩魄刀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不知是今早又砍了哪个倒霉虚,还是纯粹兴奋到灵压外溢凝成的实质。
他咧着嘴,笑容狰狞而纯粹,眼中燃烧着找到猎物的兴奋火焰。
八千流则完全不受那恐怖灵压的影响,坐在他肩上好奇地东张西望,大眼睛眨巴眨巴,看到小林时雨时后举起小手挥了挥:“哟~你就是小剑要找的小林吗?”
整个四番队前厅瞬间死寂。
正在排队候诊的伤员、抱着病历奔走的队员、甚至正在施展回道的席官,全都在那滔天灵压下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虎彻勇音脸色发白,本能地挡在小林时雨身前,却又在剑八随意扫来的一眼中动弹不得。
“更木队长。”小林时雨轻轻拍了拍虎彻勇音的肩膀示意她退后,自己向前一步,语气平静如常,“有何指教?”
“指教?”更木剑八笑得更大声了,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昨天一角那秃子回来说,你用了什么法子让他连动都动不了,感觉不比老子弱?哈!”
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石板寸寸龟裂:“所以老子今天特意来见识见识!看看你这四番队的‘治疗师’,到底有几分斤两!”
八千流在他肩上晃着脚,笑嘻嘻补充:“小剑听说后一整晚都没睡好哦~天没亮就拉着我出来找你了呢!”
小林时雨心中叹了口气,果然躲不过。
更木剑八这种纯粹为战斗而生的野兽,一旦嗅到强者的味道,就绝不会放过。打输了他会缠着你直到赢,打赢了他会更兴奋地缠着你直到他赢。
“更木队长想如何‘见识’?”
“砍一场!”更木剑八眼中战意几乎化为实质的金色火焰,“找个宽敞地方,让老子痛痛快快砍个够!”
“这里是医疗室,设备打坏了可要赔钱的,我可没钱!”小林时雨摇头,“若更木队长执意切磋,可移步地下特殊训练场。那里有结界防护,不会波及外界。”
“训练场?行!”更木剑八扛起刀,迫不及待,“带路!”
“我也要去~”八千流高举双手。
“当然带你去,八千流。”
四番队地下三层,特殊训练场。
这里是四番队用于高难度回道练习和鬼道测试的场所,面积足有四个标准篮球场大小,地面和四周墙壁都由掺入“杀气石”的特殊材料打造,并铭刻了多层复合结界,可承受队长级战斗的余波。
原本在此练习的几名席官,在更木剑八踏入的瞬间就已非常识相地迅速撤离,离开时还贴心启动了最高级别的防护与隔音结界。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三人。
更木剑八将八千流轻轻放到训练场边缘的观摩台上:“八千流,在这看着。”
“好哒~小剑加油!”八千流不知从哪掏出一包金平糖,盘腿坐好,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更木剑八转身,大步走向训练场中央。每踏一步,地面便微微一震,狂暴的灵压如同苏醒的凶兽,开始在这封闭空间中肆无忌惮地咆哮、冲撞!空气变得粘稠而灼热,结界光幕被那纯粹的力量激荡出层层涟漪。
他停在场地中央,将斩魄刀往地上一拄,看向对面依旧平静站立的小林时雨。
“喂,还等什么?拔刀!”
小林时雨解下宽大的白色外套,整齐叠好放在一旁,缓缓拔出腰间的「千古刹那」,刀身在结界灯光下流淌着内敛的金色微光,与更木剑八那柄杀气腾腾的锯齿巨刃形成鲜明对比。
他没有解放斩魄刀,面对更木剑八这种对手,精细的时间操控反而落了下乘,这家伙的战斗哲学太纯粹了:力量、速度、本能,以及那野兽般永不枯竭的斗志。
“请指教。”小林时雨摆出「天道流」的起手式,整个人的气质在握刀的瞬间悄然转变,不再是那个温和谨慎的治疗师,而是一种仿佛历经无数岁月打磨后沉淀下来的“存在感”。
更木剑八眼中金光大盛!
“对!就是这个!!”
他狂笑着,脚下地面轰然炸裂!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金色彗星,巨大的斩魄刀掀起狂风,以最蛮横、最暴烈的姿态直劈而下!!
没有技巧,没有花招,甚至没有“招式”的概念。就是原始的、将全部力量与意志灌注其中的一记劈斩!刀锋所过之处,空气被压缩、撕裂,发出凄厉的尖啸!
面对这开山裂石的一击,小林时雨动了,他的身影在刀锋临体的刹那,如同水中倒影被微风拂过般,漾开一抹模糊的残影。
踏步、侧身、拧腰,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以毫厘之差与刀锋擦身而过!
同时他手中的「千古刹那」化作一道淡金色的细线,无声无息地刺向更木剑八因全力劈斩而露出的肋下空当!
快!准!且致命!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响!更木剑八在千钧一发之际拧转刀身,用厚重的刀脊格开了这刁钻一刺!但那股精纯凝练的力道,竟震得他手臂微麻,脚下向后滑退半步!
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哈哈哈哈!好!!”更木剑八不怒反笑,兴奋得浑身颤抖,“再来!!!”
他跳过了应有的节奏,直接摘下了眼套,狂暴的灵压彻底爆发!金色气焰冲天而起,训练场顶部的结界光幕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再次前冲,这一次速度更快,力量更猛,刀势如怒涛,连绵不绝!
劈!砍!扫!砸!
每一击都简单粗暴,却又蕴含着摧城拔寨的恐怖威力!刀风在训练场内卷起飓风,地面石板不断崩裂、翻飞,烟尘弥漫!
小林时雨的身影在这狂暴刀海中翩跹起舞,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总能以最微小的幅度、最精准的时机,避开每一次致命攻击。
瞬步步伐玄奥难测,每每踏在更木剑八攻势转换的间隙,刀锋所指,尽是对方招式中最脆弱、最难受的节点!
铛!铛!铛!铛!铛!
密集如暴雨的打铁声在训练场内疯狂回荡!两道身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交错、碰撞、分离!金色与淡金色的灵压在每一次交击时迸溅,将结界照亮得如同白昼!
八千流坐在观摩台上,金平糖都忘了吃,小嘴张得圆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好厉害……小剑砍得那么凶,小林居然全都躲开了耶!而且每次反击的位置都好刁钻!”
她虽天真烂漫,但身为更木剑八的副队长,眼力却是一等一的。她能看出场面上看似剑八主攻、气势如虹,但实际上小林时雨那简洁到极致、精准到恐怖的每一次闪避与反击,正在一点点编织一张无形的网,悄然限制着更木剑八的发挥空间!
更木剑八自己也感觉到了。
越打,他越兴奋,却也越心惊!
兴奋的是,他很久没有遇到能让他如此全力以赴、甚至隐隐感到“危险”的对手了!对方那看似轻描淡写的闪避与反击中,蕴含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预知”般的战斗直觉!
心惊的是,无论他如何提升力量、加快速度、变换角度,对方的刀总能先一步等在那里,逼得他不得不变招硬扛!就像两个人在下棋,对方总是比他多看三步!
憋屈!但更多的是沸腾的战意!
“不够!还不够!!”更木剑八咆哮着,金色灵压再度暴涨,手中斩魄刀挥舞得如同一轮金色的风暴,“让老子更尽兴一点啊!!!”
他一刀横扫,逼退小林时雨,随即单手握刀高举过顶,积蓄全身力量准备斩出石破天惊的一击!
就在这旧力未尽、新力未生的瞬间小林时雨眼中淡金色的流光一闪而逝,他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节奏断点”。
没有使用任何特殊能力,只是最简单的踏步,前冲,挥刀!
「千古刹那」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光弧,沿着一条玄妙无比的轨迹,切入剑八那狂暴刀势中最薄弱的一环!
这一刀,不快,不重。
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必然性”。时光仿佛在此刻凝结,万物轨迹皆被算尽,这一刀便是那唯一的“解”。
更木剑八瞳孔骤缩!
他想要变招,却发现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迟滞了万分之一秒!就是这万分之一秒,那道金色光弧已穿透他的防御,直指胸膛!
“小剑!!”观摩台上传来八千流的惊呼。
铛!!!!
不是金属碰撞声,而是灵压与灵压、意志与意志的正面轰击!
剑八在最后关头怒吼着将刀身下压,险之又险地挡住了这一刺,但那股凝练到极致的力道,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噗!”
他喷出一口鲜血,魁梧的身躯第一次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结界光幕上!光幕剧烈凹陷,表面炸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
轰隆!!
烟尘弥漫。
训练场内一时寂静。
八千流从观摩台上跳下来,却没有立刻跑向剑八,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场中持刀而立的小林时雨。
烟尘缓缓散去。
更木剑八单膝跪地,用斩魄刀支撑着身体,胸口一道浅浅的伤口正在渗血,他低垂着头颅,头发都有些许凌乱。
几秒后,他肩膀开始抖动,然后是低沉的笑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没有挫败,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找到毕生所求般的畅快与兴奋!眼中燃烧的金色火焰,比之前更加炽烈!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他挣扎着站起来,无视伤口,大步走向小林时雨,“你刚才那一刀、那一刀的感觉……!”
更木剑八的声音低沉下来,死死盯着小林时雨的眼睛:“那一瞬间,老子还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什么四番队席官,而是一头从远古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真正的‘怪物’。”
刚才那一刀临体的瞬间,剑八感受到的,不仅仅是精妙的技巧和力量。还有一种更本质的、令人灵魂战栗的东西,那是跨越了无尽岁月冰冷的“杀戮本能”,是看惯了生死、斩灭了无数强敌后,沉淀在灵魂最深处的“砍人艺术”。
那一瞬间小林时雨的眼神,漠然得如同俯瞰蝼蚁的神只。
更木剑八这辈子砍过无数人,也被无数人砍过。但从没有人给过他那种仿佛自己只是一件待宰物品般的、绝对的“俯瞰感”。
小林时雨沉默着,缓缓收刀入鞘。
刚才那一刀,他确实没有留手。在更木剑八那纯粹而狂暴的战意刺激下,某些沉睡在灵魂深处的“东西”,短暂地苏醒了。
那是“远古的他”,在无数生死搏杀中磨砺出的、最本质的斩杀技艺。
“承让了,更木队长。”小林时雨微微躬身,气息已恢复平缓,眼神也重新变得温和。
“让个屁!”剑八一抹嘴角的血,咧嘴大笑,“是老子输了!输得痛快!”
他走上前,用力拍着小林时雨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小林时雨脚下地面都裂了:“从今天起,你就是老子认可的家伙了!以后老子会经常来砍你的!你等着!”
八千流这时才跑过来,拉着剑八的衣角:“小剑小剑,你流了好多血哦,要不要先包扎一下?”
“这点伤算什么!”剑八毫不在意,扛起刀,转身就往训练场外走,“走了八千流!回去好好练练,下次一定要砍回来!”
“好哒~小林再见!”八千流回头冲小林时雨挥挥手,蹦蹦跳跳地跟上剑八。
两人离开后,训练场内一片狼藉,地面遍布裂纹与坑洞,结界光幕上裂痕密布,需要大修。空气中还残留着灼热的灵压余韵。
小林时雨站在原地,看着剑八离开的方向,轻轻呼出一口气。
“远古本能苏醒得比预想中更快。”他摇摇头,转身走向出口。
小林时雨刚走出训练场的门就看到外面不知何时已聚集了一大群四番队队员,包括脸色发白的虎彻勇音和目瞪口呆的伊江村八十千和。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史前凶兽般的眼神,敬畏地看着他。
虎彻勇音声音发颤:“时、时雨三席……刚才的灵压波动……更木队长他……”
“切磋而已,已无大碍。”小林时雨平静道,仿佛刚才那场差点拆了训练场的战斗只是寻常交流,“通知结界班来维修训练场。”
说完他便穿过人群,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身后是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和窃窃私语。
“时雨三席……把更木剑八队长……砍了?”
“我好像听到更木队长说‘输了’……”
“咱们四番队到底藏着什么怪物啊……”
小林时雨没有理会身后的议论。
从今天起,他在瀞灵廷的“低调”人设,算是彻底崩塌了。
更木剑八那个战斗狂,绝对会像牛皮糖一样粘上来,这件事也迟早会传到其他队长耳中。
小林时雨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低语:“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只是希望下次他来找我‘砍一场’的时候,能提前打个招呼,至少让我先把重要文件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