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莺莺燕燕们一下子点醒了沈娇娇,既然穿越了,那一定要干一些自己一直想做却没能做的事情。
敬事房!!!
宫斗剧中最神秘的地方!!
它可是掌管皇帝“夜间幸福生活”、决定后宫佳丽谁能“中彩票”的最八卦……啊呸,最核心权力部门!
那些象征着妃嫔身份的绿头牌究竟从何处制作?
如何呈递?
皇帝翻牌子的流程是怎样的?
背后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潜规则或者暗箱操作?
沈娇娇心里好奇得如同有千百只小猫爪子在轮番抓挠,痒得不行。
既然来了,又有皇帝这么个bUFF加身,敬事房,必须到此一游!
“小烬烬,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咱们去敬事房逛逛呗?就当是视察一下你自己的‘后勤保障部门’?”意识海里,沈娇娇蠢蠢欲动,语气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p≧w≦q)
萧烬的意识几乎立刻投来一束冰冷刺骨、带着强烈排斥的警告波动:【胡闹!荒诞!敬事房乃记录宫闱秘事、掌管内廷事务之机要重地,岂是你能如同逛御花园般随意窥探的?成何体统!祖宗礼法何在?!】
“体统体统,又是体统。体统是能给你饭吃,还是能帮你打怪兽啊?”沈娇娇快被这个老古板气死了,这也不能那也不能。
【……好凶……】
沈娇娇突然也觉得自己有点暴躁了,这样不好,毕竟这也是人家的地盘,自己人生地不熟的。
“哎呀,别那么古板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现在就是你,大雍朝的正牌皇帝!我去视察一下自己手下的一个部门,了解了解工作流程,怎么了?合情合理合法!”
沈娇娇理直气壮,开始施展她的“沈氏歪理”大法。
“再说了,你想想,那地方一直由谢慎那条老阉狗死死把持,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简直像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万一里面藏着什么对你不利的把柄、记录,甚至是能要他命的证据呢?咱们这叫深入敌后,侦查敌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萧烬沉默了。他知道这女人向来歪理一套接着一套,但不可否认,“把柄”和“证据”这两个词,精准地触动了他内心深处那根最敏感、最紧绷的神经。
敬事房确实是谢慎经营多年的老巢,如同其延伸的触角,他之前费尽心机也难以安插可靠人手进去。
或许……这疯女人看似不着调的胡闹,真能误打误撞,捅破那层看似坚固的窗户纸?
感受到萧烬意识里那坚冰般的抗拒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动,沈娇娇立刻打蛇随棍上,就当他是默许了。
一个经典的“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啊不,是侦探出动时”的剧情模板,迅速在她脑中勾勒成型,并自动填充了各种从影视剧里学来的潜行、开锁、搜寻证据的“专业”细节。
是夜,天公作美(在沈娇娇看来),浓重的乌云如同泼墨般遮蔽了皎月,宫墙内,一盏盏昏黄的宫灯在带着凉意的夜风中不安地摇曳,在地上投射晃动的影子。
沈娇娇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窄袖常服,布料柔软,几乎能与夜色融为一体。她凭借着脑海中萧烬记忆里的宫廷详细路线图,以及沈娇娇自认通过《刺客信条》和各种古装剧积累的“高超”潜行技巧,小心翼翼地避开一队队巡逻而过的禁军,蹑手蹑脚地摸到了位于皇宫深处、相对僻静的敬事房院落之外。
敬事房毕竟不是等闲之地,即便是深夜,也有两个穿着青色太监服的小太监抱着拂尘,一左一右守在朱红色的院门两侧。不过此时已是后半夜,两人皆是眼皮打架,脑袋一点一点,显然已是强弩之末,昏昏欲睡。
沈娇娇屏住呼吸,将自己紧紧贴在冰冷粗糙的宫墙阴影里,仔细观察了片刻。硬闯是绝对不行的。她目光一转,落在了院落侧面墙根下的一棵高大槐树上。枝叶茂密,有几根粗壮的枝桠恰好伸过了墙头。
就是它了!
沈娇娇心中定计。她回忆着这具身体本能里关于提气纵跃的模糊感觉,调整呼吸,气沉丹田(希望没弄错位置),然后猛地蹬地,手脚并用地攀上了树干——动作比起真正的武林高手显得颇为笨拙生疏,甚至中途滑了一下,差点掉下去,好在有惊无险。
她趴在墙头,再次谨慎地观察院内,确认除了正殿廊下挂着的两盏气死风灯发出昏黄的光晕外,院内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电视剧里轻功高手的样子,尽量放轻动作,翻身过墙,落地时却还是没能完全卸去力道,脚下一崴,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嘶……”她疼得龇牙咧嘴,连忙蹲下身揉着脚踝,心里吐槽,“这萧烬的身体素质看来也没想象中那么好啊,还是我操作方式不对?”
【蠢材!】意识里,萧烬传来毫不留情的鄙夷,【提气轻身,落地如羽,最基本的轻身功夫都被你糟蹋了!】
“闭嘴!能安全着陆就不错了!要求真高!”沈娇娇没好气地回怼。
【……】
敬事房的主体是一座不算宏丽、却透着股森严气息的殿阁,黑瓦红墙,此时门窗紧闭,里面漆黑一片,如同蛰伏的巨兽。沈娇娇猫着腰,借着庭院中假山和树木的掩护,摸到了殿阁侧面的一扇支摘窗下。她试探性地用手推了推窗棂,竟然应手而开,没有上锁!
“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她心中窃喜,悄无声息地闪身而入。殿内一片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她站在原地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借着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夜光,看清屋内的模糊轮廓。
只见一排排高大厚重的架阁如同沉默的巨人般矗立着,上面密密麻麻、整齐有序地堆满了各种卷宗、册簿。
“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帝‘选妃数据库’、‘侍寝调度中心’啊?”沈娇娇忍不住在心里啧啧称奇,一股探险的兴奋感驱散了刚才的紧张。
她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凭着感觉,她找到了那些专门记录妃嫔侍寝事宜的“承幸簿”,随手抽出一本,凑到窗边极其微弱的光线下翻看。
只见上面用规整的馆阁体记录着:某年某月某日,某妃某嫔,于何时入,何时出,寥寥数字,枯燥刻板,毫无生气。翻了几页,都是如此,远没有她想象中可能存在的香艳秘闻或者宫廷八卦。
“没劲……”沈娇娇撇撇嘴,大失所望,准备将册子放回原处,打道回府。看来这趟是白冒险了。
就在她转身欲走的瞬间,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殿内最角落的一个阴影处。那里摆放着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边角都落了层明显薄灰的紫檀木小柜。与其他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摆放井然有序的架阁相比,这个柜子显得格格不入,仿佛被主人刻意遗忘,又或者……是在欲盖弥彰?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娇娇那来自于现代信息爆炸时代和无数悬疑剧熏陶的“侦探雷达”立刻“滴滴滴”地疯狂响了起来!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柜子有古怪!
她立刻改变了主意,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个小柜前。柜子不大,做工却精致,紫檀木的纹理在黑暗中隐隐流动。她试探性地拉了拉柜门,纹丝不动——上了锁。
但这难不倒她——或者说,难不倒萧烬这具自幼习武、蕴含着不俗内力的身体。她努力回忆着萧烬记忆碎片里关于运劲发力、震断内部机括的模糊法门,将手掌轻轻贴在冰冷的铜锁附近,凝神静气,尝试着调动丹田那股温热的气流,微吐内力。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细不可闻的脆响,在寂静的殿内却显得格外清晰。锁芯被精准地震开了。
沈娇娇心中一阵狂喜,强压下激动,几乎是屏着呼吸拉开了沉重的柜门。柜内没有她预想中的金银珠宝或是更加私密的物件,只有寥寥几本看起来更加陈旧、封面是普通的深蓝色厚纸,没有任何标识、甚至连书名都没有的册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触手是一种粗糙而干燥的质感。她再次凑到那缕微弱的夜光下,迫不及待地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