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数十次，直至所有血液耗尽，那滴金血已膨胀至鸡蛋大小，隐隐有龙吟之声在其内回荡。
张玄深吸一口气，仰头将其吞入腹中。
刹那间，一股滚烫热流在体内炸开，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点燃。他立刻盘坐调息，引导这股狂暴力量淬炼肉身。
寻常人若服此血，必会经脉崩裂而亡。张玄却稳守心神，以自身修为缓缓疏导，让每一寸筋骨都浸润在这股古老蛮力之中。
剧痛袭来，冷汗浸透衣衫，但他咬牙坚持。
背后金龙纹身骤然浮现，双目微睁，宛如苏醒。那纹路竟开始吸收血液中的能量，鳞片自虚空中凝聚生长，栩栩如生，仿佛即将腾空而去。
日升月落，整整三天三夜过去，最后一丝龙血之力也被彻底炼化。
张玄缓缓睁眼，眸底掠过一抹金芒，似有雷霆隐伏。
他握了握拳，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嘴角不由扬起笑意。肉身强度至少增强了三成。
他已成就罗汉金身，哪怕一丝提升都极为艰难，三成之多堪称惊人。
“龙血洗髓，果然非同凡响。”
“而且……龙纹的增幅也变强了。”他低声自语。方才炼化之际，他分明察觉到龙纹吸收龙血后的变化，远超预期。
这纹身本就能助他战力飙升，如今更进一步，实属意外收获。
待气息完全平复，张玄再次取出一物——一枚幽光流转的珠子，正是毒龙的内丹。
妖修与鬼修不同，唯有踏入妖圣之境方能结出内丹，其作用等同于鬼修的鬼珠，承载毕生法力。
“这东西对我无用，但小白将来或许能用得上。”他在心中思量，“只是她现在境界太低，贸然服用只会伤身。”
“眼下还是先为她炼一炉助其突破妖将的丹药更为紧要。”
修者突破至妖将境所需的丹药种类繁多，青灵丹便是其一。张玄恰好集齐了所需药材。
他随即着手炼制，半炷香不到，炉火熄灭，九颗青灵丹静静躺在玉盘中，颗颗泛光，皆为上品。
“这类助人破境的丹药，数量再多也无益处。”张玄暗自思忖，“待日后交易会上，或可换取些所需之物。”
养鬼蓄妖虽被视作禁忌，在修行界却并不罕见。就连九叔那般严谨之人，也曾豢养过一只小僵尸。
丹成之后，张玄推开房门走出屋外。
“主人，我闻到一股清香，让我的魂体都在震颤，是不是给我准备的？”小丽站在院中，语气难掩激动。
方才那香气飘出时，她几乎按捺不住想破门而入，唯恐惊扰炼丹大计才强自忍耐。
“这是玄魂丹，服下后有望助你踏入鬼帝之境。”张玄从袖中取出瓷瓶递过去。
“主人，我爱死你了！”小丽一把接过，欣喜若狂。
这话钻进耳朵的一瞬，张玄脑海里浮现起四目道长捏着家乐脸庞说同样话语的画面，不禁微微失神。
“去把小白唤来，她的丹药也已备好。”他说。
“好。”
话音未落，小丽身形已化作一道黑影，转眼消失在空气里。这般来去无形的遁法，连张玄都心生向往，可惜此术与他无缘。
不过片刻，她又现身原地，独自一人——这门遁术无法携人同行。
“先进菩提珠中闭关，尽快突破。”张玄吩咐道。
“嗯。”小丽应声飞入珠内空间。
“我是不是漏了什么？”张玄喃喃自语。
“这次主人没强行收我进去呢。”小丽的声音隐约从珠中传来，透着一丝雀跃。
不多时，小白匆匆赶来。
“主人，您有丹药给我？”她眼中闪着光。
“青灵丹，能让你迈入妖将境，拿去好好参悟。”张玄将玉瓶递出。
“我一定不负所托！”小白双手接过，如同捧住命运转折点。若无此丹，她不知还要徘徊多少寒暑才能突破。
“去吧，找个清净处闭关。”张玄道。
“主人……等我成了妖将，能不能带我出门走走？”小白仰头望着他，眼神满是期待。独守空屋的日子实在寂寥。
“可以。”张玄点头。
“太好了！”小白欢呼一声，旋即奔向静室。
三日后，张玄携小白启程归返。任婷婷与诸葛小花站在镇口相送，目光lingering不舍。几日奔波后，二人终于回到甘田镇。
此次外出，前后将近一月。
“这里比任家镇更热闹呢。”小白看着街市琳琅，眼里写满新奇。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旧居如此遥远。
“别到处乱走，甘田镇里有位厉害人物，万一你被当成邪物处理了，我可不管。”张玄语气严肃地提醒。
小白缩了缩脖子：“这地方真有那么吓人？”
张玄叹了口气：“还是先带你去见他一面吧，省得惹出误会。”
他没回自家，径直走向伏羲堂。
门一开，阿海见到张玄，立刻露出笑容：“法海大师，您来了！”
上次张玄送来的银甲尸骨价值不菲，伏羲堂上下都对他心存感激。
“毛道长在吗？”张玄问。
“在的，我领您进去。”阿海恭敬回应。
走进大厅，张玄发现屋内已有三人。除了毛小方，还有雷秀和一名中年男子。
那男人身形瘦长，微微驼背，双眼空洞无光，显然双目失明。
奇怪的是，天气并不寒冷，他却紧紧围着一条厚实的围巾，仿佛惧怕寒气侵体。
“法海大师回来了。”毛小方起身相迎，“这位是我师兄雷罡，师父的亲传弟子，早年外出修行，近日才归来。”
他又转向那人：“师兄，这位就是我提过的法海大师。”
雷罡微微一笑：“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荣幸。”
张玄目光微凝：“雷罡道长可是修过降头之术？我总觉得周身有股异样气息。”
他知道此人内心不净，暗中练邪法，但没有证据，说出来也无人会信。
雷罡神色一滞，随即平静下来：“未曾修习降头术。只是早年与南洋巫师斗法，中了‘斩头降’，至今未愈。”
说着，他缓缓解下围巾，脖颈处赫然一道红痕，如同头颅曾被割断后再接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