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腹部擦过树梢，起落架撞进泥地，机体向前滑行十几米，金属撕裂声刺破夜空。舱内警报尖锐响起，烟雾从仪表盘缝隙渗出。林烨解开安全带，冲击钻握把撞在肋骨上传来闷痛。苏婉一脚踹开变形的舱门，冷风灌入。
古堡轮廓在不远处山脊切割天空，石墙表面流动着不自然的紫黑光泽，塔楼角度扭曲。空气里铁锈和臭氧的味道浓重，地面传来持续低频震动。
“结构规则扭曲加剧！东翼走廊发生非欧几里得折叠！”阿哲的声音在耳机里断断续续，“检测到高优先级建造师生物信号……正在向地下祭坛移动！”
林烨跳下机舱，靴子陷进泥泞。规则之瞳传来灼痛，右眼视野里古堡规则结构像一团乱麻，无数红色裂缝在墙体蔓延。他抹掉眼角渗出的血丝。
苏婉检查步枪弹药，指向古堡侧面一道坍塌的围墙缺口。“这边走。外围防御由理事会部队牵制，我们直插祭坛。”
两人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碎石在脚下滚动，雕像阴影扭曲变形。主堡入口的木门早已腐烂，门洞后黑暗深不见底。门内温度骤降，空气粘稠如液体。
林烨率先跨入门槛。规则之瞳视野瞬间被拉长扭曲，原本十米长的门厅延伸出百米，两侧盔甲陈列柜里的铁甲自行转动头盔。他举起冲击钻对准左侧第三具盔甲胸口刺去。钻头撞上金属迸出火星，盔甲内部传来玻璃碎裂声，空间褶皱恢复正常。
“规则陷阱。跟紧我的脚步。”林烨踩碎地砖下露出的半截骷髅指骨，指骨化作青烟消散。苏婉紧随其后，步枪准星扫过每个阴影角落。
穿过门厅，螺旋石阶向下深入。墙壁渗出黑色粘液，台阶高度参差不齐。下方传来吟诵声，音调违反声学规律，每个音节都带着钩刺刮擦鼓膜。
阶梯尽头是圆形祭坛。穹顶悬挂着倒生钟乳石，石尖滴落猩红液体。七个披着暗红斗篷的身影围在中央石台旁，台面刻满流淌荧光的几何图案。石台正上方悬浮着棱柱状晶体，与三个遥远节点射出能量射线相连。
“规则共鸣器已激活百分之八十！”阿哲急报，“北美节点完成同步校准！”
林烨的冲击钻轰然启动。钻头旋转带起气流卷动斗篷下摆。距离最近的建造师转身抬手，掌心裂开嘴状缺口喷出透明波纹。苏婉侧步开枪，特制弹头击中波纹中心炸开蓝色火花。
另外六个建造师同时结印，祭坛地面浮起暗红符文链锁向两人缠来。林烨前踏踩碎一道锁链，冲击钻砸向石台基座。规则之瞳锁定基座左侧裂纹，钻头精准凿入。碎石飞溅中，两条能量射线闪烁熄灭。
“阻止他们！”为首的建造师掀开兜帽，露出半张金属面孔。电子眼红光聚焦林烨，“破拆者，你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
苏婉连续点射逼退两侧敌人，弹壳叮当落地。林烨的钻头卡进石台裂缝，晶体投射的能量射线剧烈抖动。另外五个建造师同时割破手掌，血珠浮空织成网状结构压下来。
“左侧三米，地面符文是支撑点！”林烨吼道。苏婉甩出爆破磁珠，一声闷响后血网出现缺口。林烨趁机拔出钻头横扫，击碎右侧建造师的膝盖骨。
金属脸建造师拔出仪式短剑刺向石台。剑尖没入台面的瞬间，晶体光芒暴涨，剩余能量射线凝成实质。穹顶钟乳石纷纷断裂坠落。
“他要强行完成共鸣！”苏哲在耳机里喊，“还有十秒！”
林烨扑向石台，规则之瞳剧痛几乎撕裂视觉神经。他看见晶体核心处细微的规则断层，就像施工瑕疵的承重墙裂缝。冲击钻对准那个虚幻的裂痕全力刺出。
金属脸建造师的短剑同时刺入台面。
钻头与短剑在规则层面相撞。没有声音，但祭坛所有人被无形力量掀飞。林烨撞上墙壁滑落，满嘴血腥味。晶体表面爬满裂纹，投射的能量射线寸寸断裂。
穹顶落石砸中两个建造师。金属脸趴在地上，电子眼闪烁不定：“太迟了……双向桥已经……”
古堡突然剧烈倾斜，墙面浮现血管状脉络。远处传来北美方向爆炸的规则回响。祭坛中央的石台融化成泥潭，晶体沉入其中消失。
苏婉拖着林烨退向阶梯。活着的建造师身体正在分解成光粒，金属脸发出扭曲笑声：“基石……终将……”
台阶在脚下崩塌。林烨抓住苏婉战术背心跳向上升平台，身后祭坛彻底塌陷成深渊。两人沿着扭曲的阶梯向上狂奔，整座古堡都在崩塌中重构。
冲出古堡时，朝阳正刺破云层。山下的理事会部队正在建立封锁线。林烨靠在残垣上喘气，规则之瞳暂时失效，右眼一片漆黑。
“北美节点……”他吐掉血沫。
苏婉的战术平板收到全球通告。卫星图像显示北美矿城上空升起规则风暴，但风暴眼处亮起数十个代表己方单位的蓝点。
“理事会主力部队压制了矿城节点。”她放下平板，看向正在崩塌的古堡，“但两个节点的残余能量正在形成新的规则乱流。”
林烨用袖子擦脸，发现袖口沾着暗红粘液。粘液正侵蚀布料，散发出与地底意志同源的冰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