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疆风云
天衍元年,夏末。
帝后携太子南巡的仪仗,浩浩荡荡驶出京城,旌旗招展,甲胄鲜明,延绵十数里。龙辇凤驾,由八匹神骏的龙马拉乘,四周是精锐的御林军和气息沉凝的皇室供奉,暗处更有影卫随行,戒备森严。
萧煜与楚瑶同乘凤驾,小太子萧宸被楚瑶抱在怀中,不哭不闹,睁着一双淡金色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车窗外的景色。他虽年幼,但周身灵气内蕴,偶尔流露的一丝气息,便让拉车的龙马都温顺几分,引得随行侍卫暗暗称奇。
队伍行进速度不快,一是顾及楚瑶产后需休养,二是萧煜有意借此巡视地方,安抚边陲,震慑宵小。沿途州府官员无不战战兢兢,竭力迎奉,百姓则夹道跪拜,高呼万岁,感念新帝恩德。
楚瑶大部分时间都在车内打坐调息,稳固元婴期修为,同时以自身精纯的生命灵力温养萧宸。小萧宸天赋异禀,无时无刻不在自行吸纳天地灵气,成长速度惊人,体内那股天生的皇道龙气与生命本源愈发凝练。
这一日,车驾行至南疆边境重镇“镇南关”。此关依山而建,地势险要,是抵御南疆蛮族和云雾山脉妖兽的重要屏障。关内军民早已得到消息,关门大开,守将率领大小官员出关十里相迎。
“臣,镇南关守将赵破虏,恭迎陛下、娘娘、太子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中年将领单膝跪地,声如洪钟。他身后,数千边军甲胄铿锵,齐声山呼,煞气冲霄,显然是百战精锐。
萧煜步下龙辇,虚扶一下:“赵将军平身。众将士辛苦了。”
“为国戍边,份内之事!”赵破虏起身,目光扫过萧煜身后的凤驾,尤其在感受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元婴威压和凤驾内传来的磅礴生机时,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他久镇南疆,消息相对闭塞,但对新帝后的手段和太子的神异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车驾入关,入驻将军府。是夜,萧煜召见赵破虏,详细询问南疆军情以及云雾山脉近况。
“回陛下,”赵破虏神色凝重,“近年来,云雾山脉深处异动频繁,妖兽活动范围扩大,袭击边民事件时有发生。更有传闻,山脉深处时有宝光冲霄,似有异宝出世,引得不少修士和冒险者深入,但大多有去无回。末将怀疑,山中恐有变故。”
萧煜与楚瑶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异宝出世?恐怕与灭之一脉的活动脱不了干系。
“木灵族那边情况如何?”楚瑶开口问道。
赵破虏恭敬回答:“回娘娘,木灵族隐居云雾山脉深处,与我等少有往来。但据探子回报,近半年,木灵族栖息地似有异样,时常有强大的灵力波动传出,且有陌生修士出没其周边,行踪诡秘。”
果然!木灵族有变!楚瑶心中了然,灭之一脉果然已经动手了,目标直指生命古泉!
“朕知道了。”萧煜沉声道,“赵将军,加强关隘守备,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云雾山脉。另外,挑选一队精锐斥候,明日随朕与皇后入山。”
“陛下要亲自入山?”赵破虏一惊,“山中险恶,陛下万金之躯……”
“无妨。”萧煜摆手打断,“朕意已决。你下去准备吧。”
“末将遵旨!”赵破虏不敢多言,领命退下。
厅内只剩下帝后二人。
“看来,灭之一脉已经等不及了。”楚瑶轻抚怀中熟睡的儿子,眼神冰冷,“他们是想在我们赶到之前,控制或毁掉生命古泉。”
“跳梁小丑,自寻死路。”萧煜语气淡漠,却带着凛冽杀意,“正好,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次日清晨,帝后并未声张,只带了数十名精锐影卫和赵破虏挑选的一队山地斥候,轻装简从,悄然离开镇南关,进入了茫茫云雾山脉。
山脉之中,古木参天,瘴气弥漫,毒虫猛兽潜伏,地势复杂。但对于元婴期的萧煜和楚瑶而言,这些险阻形同虚设。萧煜元婴后期的神念铺开,方圆数十里风吹草动尽在掌握;楚瑶生命古树武魂对草木气息极为敏感,更能轻易避开毒瘴陷阱。小萧宸被楚瑶以灵力护持,不受丝毫影响,反而对山中浓郁的草木灵气显得十分惬意。
队伍在影卫的引领下,沿着木尘长老留下的隐秘标记,快速向木灵族栖息地深入。
行至一处幽深峡谷时,楚瑶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蹙:“有血腥气,还有……死寂的味道。”
萧煜神念扫过,眼神一冷:“前方有战斗痕迹,是木灵族的人,遭遇了袭击。”
众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密林,眼前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峡谷中,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尸体,皆穿着木灵族的服饰,死状凄惨,浑身精血生机仿佛被抽干,变成了干尸。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死气和一股熟悉的阴邪波动。
“是灭之一脉的‘噬生魔功’!”楚瑶认出了这手法,眼中杀机暴涨。这些木灵族人,是被吸干生机而亡!
“看来,我们离目标不远了。”萧煜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追!”
队伍沿着战斗痕迹和残留的气息,急速追踪。越往深处,空气中的死寂之气越浓,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法术轰鸣和厮杀声!
终于,在穿过一片弥漫着淡粉色毒瘴的沼泽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山谷盆地出现在眼前,盆地中央,有一口散发着微弱绿光的泉眼,泉眼旁生长着一株高达百丈、却枝叶枯黄、气息萎靡的参天古树!正是生命古泉和木灵族的圣树!
而此时,古树和泉眼周围,正爆发着激烈的战斗!
数百名木灵族战士,在长老木尘的带领下,结成一个巨大的青色光罩,死死守护着古树和泉眼。光罩之外,则是上百名身穿黑袍、周身死气缭绕的灭之一脉修士,正在疯狂攻击!为首三人,气息赫然都是元婴期!其中一人,更是达到了元婴中期巅峰!
光罩在猛烈攻击下剧烈颤抖,裂纹蔓延,木灵族战士不断有人吐血倒下,形势岌岌可危!
“哈哈哈!木尘老儿!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交出生命之核,献上古泉,可留你全族性命!”那名元婴中期巅峰的灭之一脉长老狂笑道,手中死气化作一柄巨镰,狠狠劈在光罩上!
“噗!”木尘长老喷出一口鲜血,光罩又黯淡一分,但他眼神决绝:“休想!灭之一脉的叛徒!老夫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玷污圣泉!”
“冥顽不灵!那就都去死吧!”灭之一脉长老眼中凶光一闪,正要发动致命一击——
“轰——!”
一道煌煌如日的金色剑罡,如同天外流星,撕裂长空,带着毁灭一切的恐怖剑意,悍然斩向那名元婴中期长老!
“什么人?!”灭之一脉长老大骇,仓促间祭出一面骨盾抵挡!
“咔嚓!”骨盾应声而碎!剑罡去势不减,直接将其劈飞出去,血洒长空!
“陛……陛下!娘娘!”木尘长老看到突然出现的萧煜和楚瑶,先是一愣,随即狂喜过望!
萧煜手持长剑,凌空而立,目光冰冷地扫过全场灭之一脉修士,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动朕的人,死!”
楚瑶抱着萧宸,落在木尘长老身边,生命灵力涌出,瞬间稳住其伤势,目光森然地看向那些惊骇欲绝的灭之一脉修士。
南疆风云,因帝后亲临,瞬间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