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叶天赐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对面传来一道郑重的声音。
“叶天赐同学吗？这里是学生处，有人找你，请你现在过来一趟。”
学生处？
叶天赐眉头微蹙。
如果是普通人找，学生处最多打个电话通知，绝不会用这种郑重其事的语气。
他没有多问，挂断电话便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学生处门口，他的脚步就顿住了。
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念雪。
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长裙，脸上未施粉黛，神色平静，似乎专门在这里等他。
叶天赐走了过去，语气平淡，目光里带着几分无法掩饰的疏离。
“有事？”
被他下过药，还能保持这种态度，已经算是他涵养好了。
苏念雪看到他，贝齿轻轻咬住下唇，眼中流露出一抹真诚的歉意。
“叶天天赐，对不起。”
叶天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道歉若是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见他沉默，苏念雪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递了过来：“我今天就回蓉城了。这是星月楼的钥匙，以后铺子就是知夏的了，麻烦你……帮她照看一下。铺子每月的收益，你和知夏对半分。”
叶天赐的目光落在钥匙上，却没有伸手去接。
苏念雪急忙补充道：“你和知夏的事，我以后不会再干涉了。还有，何家那边我已经明确拒绝了，你要小心，我怕他们会报复你。”
叶天赐打量着她。
她的神色不似作伪，眼中带着担忧和恳切。
是因为父亲苏镇国的压力，还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在新人榜上的实力？
叶天赐懒得去猜，思索片刻后，他接过了钥匙。
“星月楼我可以帮知夏看着，但收益我一分不拿。”
他不希望自己和谢知夏的感情，掺杂进任何利益关系。
听到他这么说，苏念雪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再次深深地看了叶天赐一眼，轻声说：“那天的事，真的……对不起。”
“再见。”
叶天赐丢下两个字，转身离开，没有丝毫停留。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苏念雪在原地站了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向了校门外的悬浮车站。
几个小时后，谢知夏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里满是困惑。
“天赐，我妈她……怎么突然转性了？不仅不反对我们了，还把何家给拒了，甚至把京城的星月楼都给我了，说让你帮我看着。”
“不清楚。”叶天赐含糊地应道。
下药那件事，除了自己和苏念雪，就只有苏念安知道。
而苏念安，某种意义上也是受害者。
自己虽然没吃亏，但这种事，没必要让谢知夏知道，徒增烦恼。
电话那头，谢知夏忽然兴奋地尖叫起来。
“啊！我才看到！你是新人榜第一！气海四层！仙道聚气一层！天呐！我妈肯定是因为看到你的实力，才彻底改变主意的！你太厉害了！”
少女的语气里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
叶天赐笑了笑，心里却在想，或许苏念雪的转变，良心发现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对自己潜力的现实考量。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好好修炼，星月楼我帮你盯着。”
两人腻歪地煲了半天电话粥，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第二天，叶天赐特意去了趟清北街的星月楼。
他上了四楼，发现这里原本属于苏念雪的私人物品已经全部搬空，只剩下一些家具家电，看得出她走得很彻底。
铺子里的店长和员工都是苏念雪雇佣的老人，做事很靠谱，叶天赐巡视了一圈，发现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
他还顺便了解了一下，星月楼的生意相当不错，主营一些修炼相关的古玩字画和杂物，月销售额能达到上百万。
在清北大学，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也是重要的修炼资源。
这里的学生，每月最低都能从学校领到上百单位的暗能量，这玩意儿是修士间的硬通货，一单位就价值一千块，相当于月薪十万。
但很少有学生会用宝贵的暗能量去换钱。
叶天赐正准备离开，店长却匆匆找了过来。
“老板，有人找您，说是个炼丹师，想跟我们合作。”
叶天赐跟着店长下到一楼，却没看到人。
“人呢？”
“你就是老板吗？”
一个清脆活泼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响起。
叶天赐转过头，只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俏丽少女，不知何时蹦到了他面前，正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他。
“我叫白灵，是个二品炼丹师！我有个稳赚不赔的大生意，想跟你合作！”少女拍着胸脯，一脸自信。
叶天赐看着她，有些想笑。
这丫头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居然是二品炼丹师？
“请讲。”
白灵伸出两根手指，干脆利落地说：“很简单，把你的铺子分我一半，让我卖丹药。赚到的钱，你三我七！”
叶天赐：“……”
他见过谈生意的，没见过这么谈的。
张口就要分走一半店面，还只给三成利润，这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他沉吟片刻，没有直接拒绝，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知道这间铺子，在我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白灵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里之前叫‘宝丹阁’，也是卖丹药的，还专门雇了二品甚至三品的炼丹师坐镇。”叶天赐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可惜，开业不到一年就倒闭了。”
史大川就曾经在宝丹阁买过丹药，据他说，效果很一般，价格还死贵。
“为什么会倒闭？”白灵不解地问。
叶天赐没有回答，而是拉着她走到店门口，指了指斜对面。
“你自己看，那是什么店？”
对面，一家名为“贾氏丹药铺”的店铺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人流几乎没断过，生意火爆得吓人。
“贾氏丹药铺啊。”白灵眨了眨眼，更疑惑了，“他们卖他们的，我们卖我们的，有什么关系吗？”
叶天赐彻底无语了。
这姑娘是哪来的天真派？
他从店长那里了解到，整个清北街，除了贾氏，根本没有任何一家丹药铺能存活下来。贾氏集团实力雄厚，几乎垄断了这里的丹药市场，每个月的盈利是星月楼的几十上百倍，而且赚的还都是暗能量这种硬通货。
“你觉得，你的丹药能卖得过贾氏集团？”叶天赐直接问道。
“当然！”
白灵的下巴微微扬起，脸上写满了骄傲。
“一品和二品的丹药，我炼制得绝对比他们好！”
说着，她像是献宝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倒出一枚圆润的丹药。
“你看！这是我炼的聚气丹，上面可是有金纹的！我告诉你，我可是二品天阶炼丹师！”
见叶天赐一脸疑惑，她主动解释起来。
“炼丹师和丹药一样，也分天地玄黄四个等阶。黄阶炼丹师炼出的丹药没有任何纹路，玄阶是白纹，地阶是银纹，而天阶，就是金纹！”
“品级，决定了炼丹师能炼制丹药的最高等级。而等阶，则决定了丹药的品质！同一种丹药，天阶炼丹师炼出来的效果，比黄阶的强十倍都不止！”
说完，白灵高高扬起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等着叶天赐震惊和膜拜的表情。
天阶炼丹师？
叶天赐看着她掌心那枚散发着淡淡金芒的聚气丹，眼神终于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