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洲走到沙发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向沈星河,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么突然想起来到公司找我?”
提到正事,沈星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刚才那点旖旎的心思也被抛到了脑后。他凑近了些,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感激:“今天可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告诉我叶清澜的动向,我今天可就赶不上那出好戏了!”
原来,是顾寒洲安排盯梢叶清澜的人就打来了电话,汇报说叶清澜刚刚开车出去了,看方向正是陆之尧的别墅。顾寒洲立刻就想到了沈星河,这个对陆之尧和苏沐晴的事情格外上心的“编外人员”,于是毫不犹豫地给沈星河拨了电话。
沈星河接到电话时,正窝在暖暖的被窝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听完顾寒洲的通风报信,他脑子里的瞌睡虫瞬间跑光了,直觉告诉他叶清澜没安什么好心。
“她去陆之尧家里肯定没什么好事!” 沈星河又接着说:“我当时立马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胡乱的抓了两把头发就出门了。我一路风驰电掣,总算是在叶清澜上演“苦肉计”的关键时刻赶到了陆之尧家里。”
沈星河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你都不知道,我赶到陆之尧家的时候有多巧!我刚进门,就看到陆之尧正抱着叶清澜要往外走。”
“当时用手捂着额头,那血流的,哗哗的!我都惊呆了。”
顾寒洲安静地听着,深邃的眼眸中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星河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手上、脸上,全是血!看着贼唬人!陆之尧当时眼都红了,就要往外走。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本神医大喝一声:‘等等——!’”
他清了清嗓子,学着叶清澜那副矫揉造作、带着哭腔的绿茶腔调:“之尧哥哥~” “我……我没事的……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没站稳……不、不关苏小姐的事……” 学完,他自己先受不了了,做了个夸张的干呕表情:“呕——!听听!听听这茶味儿!”
“然后我就接话了,我说,对!叶小姐说得对!确实跟苏沐晴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没看见当时那场面!三个人,三脸懵逼!那表情,绝了!哈哈哈哈哈!”
顾寒洲看着沈星河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那生动鲜活的模样实在招人喜欢,忍不住也跟着低低地笑起来。
“你都没看见苏沐晴那个可怜样儿!小脸惨白惨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眼泪珠子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吧嗒吧嗒’连成串地往下掉,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但凡长了眼睛的,谁看了不得心疼死?”
他话锋一转,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就陆之尧那个睁眼瞎!那个大傻帽!他看不见!他还一脸懵逼地问我:‘星河,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叶清澜自己不是亲口说的吗?
“陆之尧那表情,瞬间跟吃了苍蝇似的,精彩!太精彩了!”
沈星河还在为苏沐晴抱不平,由衷地感叹道:“唉,苏沐晴多好啊!美丽大方,温柔善良,简直就是天使下凡!陆之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都想给她拐走算了!”
“你说什么?” 顾寒洲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你要给苏沐晴拐走?” 话音未落,他右手猛地一伸,强劲的手臂如同铁箍般,不容分说地将沈星河整个人往自己怀里狠狠一带!
沈星河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直接撞进顾寒洲坚实的胸膛,鼻子都撞得有点发酸。他这才惊觉自己一时口嗨说错了话,连忙挣扎着解释:“哎哟!疼!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那么好,陆之尧那个大傻子不知道珍惜!暴殄天物!我拐她干嘛呀!” 他急得语无伦次。
顾寒洲却不管他的解释,手臂收得更紧,低沉的声音带着霸道,在他耳边清晰地警告:“不准离开我。”
沈星河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紧绷和占有欲,知道这人是真在意了,心里又无奈又有点甜,赶紧顺毛捋:“好好好,不离开你,我不离开你,行了吧?快松开点,喘不上气了!”
顾寒洲却没那么好糊弄。他稍微松了点力道,但双手捧住沈星河的脸,强行把他的身体板正,让他面向自己。四目相对,顾寒洲眼中竟……漾起一丝委屈?他盯着沈星河的眼睛,一字一顿,带着点孩子气的执拗要求:“你说:‘我沈星河永远不离开顾寒洲。’”
沈星河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无奈地叹气:“哎,是我说错话了行不行?非得说吗?那也太肉麻了!而且……永远也太……” 他眼珠一转,故意逗他,“那我们上班怎么办?我挂你身上当挂件儿?还是你揣兜里带着?”
顾寒洲本来绷得紧紧的严肃表情,被他这无厘头的想象瞬间破功,捏了捏沈星河的脸颊,:“那我就带着你。”
沈星河看着眼巴巴的样子,心软道:“好,我说:我沈星河,永远,不离开顾寒洲。”
话音刚落,顾寒洲长臂一伸,再次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想到陆之尧的“前车之鉴”,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带着点小威胁:“哼,不过……如果有一天你也像陆之尧那样,被什么绿茶白莲蒙了眼,分不清好赖,那我可就真不要你了!”
顾寒洲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认真。他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指天发誓,目光灼灼地直视着沈星河的眼睛,声音低沉而郑重:“我发誓,绝对不会!此生此世,唯你而已。” 那眼神里的坚定和虔诚,让人毫不怀疑他的真心。
沈星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郑重誓言弄得心头一热,脸上有点发烫,赶紧推了他一把,掩饰自己的害羞:“哎呀!好好的八卦时间,怎么说到我们自己身上了!”
顾寒洲低笑一声:“好,不说了。你接着说,后来呢?”
沈星河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才想起来:“呃,我说到哪里了?”
顾寒洲坐回他身边,非常“好心”且精准地提醒道:“你说到苏沐晴‘温柔善良美丽大方’,”沈星河恍然大悟,“哦~对,然后我说我想把她‘拐走’。”
“沈!星!河!”
沈星河立刻双手合十作揖,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错了错了!顾总!顾老板!我开玩笑的!纯属口误!下不为例!我接着说正事!” 他赶紧转移话题:“我马上让叶清澜躺在沙发上,给她处理伤口嘛!等我给她清理干净血污一看——”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极小的距离,一脸鄙夷,“就这么点儿!撑死两毫米长的一个小口子!连血管的边儿都没蹭破!真不知道那么多血是怎么出来的!这演技,不去拍血浆片可惜了!”
他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继续道:“然后我拿出消毒的酒精棉球……” 沈星河故意拖长了语调,脸上露出一种“你懂的”的狡黠表情。
顾寒洲听到“酒精棉球”四个字,心中也是一凛:下手够狠的啊!这报复心……
沈星河没注意他的腹诽,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叶清澜的惨状:“嘿!这下她可演不下去了!什么隐忍啊,什么博好感啊,全忘了!那叫声跟杀猪似的!穿透力十足,感觉整个别墅的玻璃都要被她震碎了!” “你是没看见,她疼得受不了的时候,那爪子死死掐着陆之尧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陆之尧那张帅脸,当场就绿了!哈哈哈哈!那表情,比吃了十斤苦瓜还精彩!” 沈星河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顾寒洲听得津津有味,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沈星河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样子,觉得比听相声还有意思。
沈星河模仿完叶清澜的惨叫,又灌了一大口水,才缓过劲儿来,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这还不算完!等我处理完她那伤口,还让我送她回家。”
“哼!做梦去吧!然后我转头就对陆之尧说:‘陆总,叶小姐身体不适,还是您安排个妥当的司机送她回去比较稳妥!’ 我跟你说,叶清澜脸色跟调色盘似的。”
顾寒洲挑了挑眉,:“说起来,叶清澜、陆之尧,还有你,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你怎么好像……这么讨厌叶清澜?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戏谑:“你——不会是因爱生恨吧?”
原主沈星河,那个可怜的工具人炮灰,确实是一心一意暗恋着叶清澜。不过他是他我是我啊!
沈星河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斩钉截铁地否认:“怎么可能?!顾寒洲,你这脑洞开得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啊!我沈星河,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品味高雅,我会喜欢叶清澜那种段位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顿了顿,一脸正气浩然:“我就是单纯地正义感爆棚!看不惯她那套虚伪做作的绿茶行径!再说了,苏沐晴那么好的女孩子,被她和陆之尧那个睁眼瞎合起伙来欺负,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懂不懂?”
慢悠悠地对顾寒洲说:“哎,我说顾总,你这么关心我喜不喜欢叶清澜……怎么?莫非……你希望我喜欢她?”
话音刚落,顾寒洲原本还带着一丝戏谑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