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老宅。
陈曼丽在看到新闻时,鼻子都气歪了,
“苏沐晴!陆之尧这是被她下了什么蛊!”陈曼丽对着一旁的陆之婷怒道,“你看看,现在全城的人都在看我们陆家的笑话!”
陆之婷也是一脸的不忿,但更多的是嫉妒:“妈,哥也真是的,为了一个女人,连公司都不管了,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我看那个苏沐晴,根本就配不上我哥!”
陈曼丽冷哼一声:“配不上?她何止是配不上!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她得逞!之婷,你给我盯紧了,一有机会,就给我好好‘招待招待’她!”
此刻的苏沐晴,正被陆之尧圈在怀里,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海边复合的激情过后,现实的问题依旧摆在面前。陆之尧的家人,尤其是他的继母和妹妹,对她的敌意是那么明显。
陆之尧紧了紧手臂,将苏沐晴更深地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苏苏,别担心。有我在。”
苏沐晴虽然心中仍有忐忑,但陆之尧的怀抱给了她一丝慰藉。她轻轻“嗯”了一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陆之尧与苏沐晴甜蜜复合,一切恢复正常,沈星河也开始了规律的医生生活,一晃一个半月过去忙碌却充实,从救死扶伤中得到一种成就感和使命感。
沈星河刚刚结束一台小小的清创缝合,将冰凉的听诊器胡乱塞进白大褂侧面的深口袋,习惯性地摸出一颗劲凉薄荷糖,“咔吧”一声咬碎,试图用那股直冲天灵盖的凉意驱散积累了一上午的疲惫和烦躁。
他刚一转身,还没来得及去医生休息室喘口气,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转运床的声响。
“让开!麻烦都让一让!急症!”一个尖利的女声穿透了嘈杂的环境,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沈星河微微蹙眉,循声望去。只见四个穿着统一黑色修身西装、神情肃穆的保镖,正以一种几乎是开路先锋的架势,推着一张不锈钢转运床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位妆容精致的女性,踩着目测至少十厘米的细高跟鞋,却依旧能保持着令人咋舌的奔跑速度,手里的名牌手袋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
这阵仗,不像看病,倒像是黑帮火并后紧急送医的头目。
沈星河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目光落在转运床上那个身影。当他看清那张即使在病痛折磨下依旧难掩英俊轮廓的脸时,嘴里那块刚咬碎的薄荷糖差点直接呛进气管里——顾寒洲!
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令无数竞争对手闻风丧胆的顾氏集团总裁,此刻那张平日里如同刀削斧凿般冷峻分明的帅脸,惨白得像一张浸了水的宣纸,没有半分血色。他紧闭着双眼,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几缕被汗水打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饱满的额头上。他穿着一套质料上乘的黑色高定西装,深色衬衫因为冷汗浸透而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右手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右上腹,手背上青筋暴起。
沈星河快步上前,站在床边,掀开顾寒洲的衬衫露出整个腹部,声音冷静:“顾总,放松。”
他温热的手指精准地压入顾总右上腹。顾寒洲疼得闷哼一声。
“吸气。”沈星河指令简短,拇指稳按住痛点。顾寒洲深吸气,却在下一秒剧痛撞来,呼吸戛然而止,整个人僵直着弹起,又重重摔回床上。
沈星河手指迅速抬起,顾总随之爆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啊。“
沈星河即刻松手,面色凝重。手下腹肌已硬如木板。
沈星河收回手,面色凝重地对护士快速吩咐道:“抽血,急查血常规、肝功、淀粉酶。立马和超声科说怀疑急性结石性胆囊炎,优先做!”
他转向冷汗涔涔的顾总,语气不容置疑:“顾总,触诊情况很典型,但需要b超看一眼才能最终确定。如果是结石卡住了,我们需要立刻决定治疗方案。”
话音未落,一股更剧烈的绞痛猛然袭来,顾寒洲身体蜷起,冷汗涔涔,他手腕上那枚价值不菲的铂金袖扣,因为这个剧烈的动作,“哐当”一声撞在冰冷的金属床栏上,发出一声清脆却刺耳的声响,在寂静了一瞬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随行的秘书见状,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ct片子很快就出来了,被沈星河“啪”地一声拍在观片灯上。幽蓝色的荧光穿透胶片,清晰地显示出几颗大小不一的结石,其中一颗正不偏不倚地卡在了胆囊颈部,如同一个顽固的塞子。
“ct结果很明确,结石嵌顿在胆囊颈,引发急性梗阻性胆囊炎,胆囊张力很高,随时有坏疽穿孔的风险,建议立刻进行胆囊取石手术。”沈星河指着片子上那个清晰的阴影,语气冷静而专业。
他转过头,看向病床上已经输上液、脸色稍缓但依旧苍白的顾寒洲。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护士拿着一叠术前同意书和相关文件快步走了进来:“沈医生,顾先生的术前同意书需要签署。”
顾寒洲在秘书的搀扶下,勉强靠坐起来一些。他接过文件和笔,用那只没有输液的左手在需要签名的地方签下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迹一如既往的龙飞凤舞,只是仔细看去,那握笔的指尖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微颤抖,显示出主人远不如表面那般镇定自若。
手术室外那盏象征着“手术中”的红色指示灯亮了起来。就在沈星河换好手术服,准备进入手术室的最后一刻,那位一直守在门口、焦虑万分的秘书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力道之大,险些将他拽个趔趄。
“沈医生!麻烦你了,一定要救救顾总。”秘书带着关心和急切,
沈星河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自己被紧紧抓住的衣袖上,以及秘书那精心修饰过、镶嵌着闪亮水钻的长指甲上。
“我们会尽力的,切口通常只有零点五到一厘米,术后恢复良好一般都不会留下明显疤痕。放心”
手术室的无影灯骤然亮起,冰冷的白光笼罩手术台。麻醉气体正通过面罩源源不断地送入顾寒洲体内。他的眼皮沉重如铁,视野开始模糊涣散,耳边仪器规律的“嘀嗒”声似乎越来越远……
对于医生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复杂的手术,医生护士间氛围轻松,
麻醉医生带着笑意,对正在刷手消毒的沈星河说:“沈医生,今天这位顾总,腹肌可是够漂亮的。体脂率一看就极低,腱划清晰得像解剖图谱。”
器械护士轻笑着附和:“是啊,我刚消毒的时候手感就感觉到了,紧绷绷的。平时肯定没少下功夫,跟健身房练出来的‘死肉’不一样,这是实打实的核心力量。”
顾寒洲在迷蒙中听到,意识像漂浮在雾里,他想皱眉,却指挥不动任何肌肉。一种被冒犯又无可奈何的感觉细微地划过即将停滞的思维。
沈星河的声音冷静地响起,毫无波澜,仿佛在评估一个纯粹的解剖对象。他一边戴手套,一边走向手术台:“嗯,腹直肌、腹外斜肌群发达,腱划确实清晰。“顾寒洲听着沈星河的评价觉得还有点自豪是怎么回事,沈星河话锋一转:”这对我们来说不算好消息。”
顾寒洲努力发出了呢喃声音:“怎么不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