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整,顾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本该运筹帷幄的掌权人——顾寒洲,此刻却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屏幕,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绿色对话框上。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他发出了今天的“早安问候”。
顾寒洲:醒了吗?
发送。
他将手机屏幕朝上放在桌边,拿起一份文件,试图将注意力转回工作。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屏幕静悄悄。
两分钟过去了,依旧毫无回音。
当时间走向第五分钟,顾寒洲翻动文件的手指停了下来,眉头不自觉地锁紧。昨晚的旖旎心思和甜蜜回味,此刻全被一种名为“担忧”的情绪所取代。
他还没好利索,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又高烧晕倒了?
“叩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顾寒洲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听不出丝毫情绪。
秘书Amy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将一份整理好的文件放到他桌上:“顾总,这是董事会议要用的材料。”
顾寒洲的目光掠过文件,心思却还在那没有亮起的手机屏幕上。他点了点头,声音简短有力:“好,走吧。”
Amy应声转身,心里却有些奇怪,今天的顾总似有些……心不在焉?
半个小时的会议,对顾寒洲而言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会议结束回到办公室,他立刻抓起手机。
屏幕上,那条“醒了吗”依旧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新消息。
半个多小时了。
这下,顾寒洲彻底无法冷静了。
会不会又发烧晕倒了?一个人在公寓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个念头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打开微信,直接拨通了视频电话。
医院诊室
沈星河的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疯狂震动。他刚给一位老奶奶做完听诊,正在嘱咐用药事项,被这突如其来的视频邀请弄得一愣。
看到屏幕上“顾寒洲”三个字,他先是对老奶奶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走到角落,划开了接听键。
顾寒洲那张写满焦灼的俊脸立刻占满了整个屏幕,背景是他那间熟悉的办公室。
“寒洲?有事吗?”沈星河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视频里,沈星河穿着整洁的白大褂,戴着口罩,背景是诊室的一角。虽然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但眼神清明,并无病态。
看到他这副装扮,顾寒洲先是一怔,随即高悬的心才缓缓落下。他紧绷的下颚线柔和下来,语气却难掩一丝后怕与责备:“刚才给你发信息,半个多小时都没回我。我以为你又高烧了。”
他将摄像头转向诊室门口排队的人群,无奈地解释道:“我在上班,今天我出诊。”
“上班?”顾寒洲的眉头立刻又拧成了一个川字,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你自己的感冒还没好呢!”
“已经差不多快好了,医院很忙,总请假影响不好。”沈星河的声音温和而有耐心,像是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好了,我这儿还有病人在排队,先不说了。”
“好。”顾寒洲看着屏幕里那双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睛,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软,“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要注意休息。”
“好,我知道了,拜拜。”挂断视频,唇角在口罩下悄悄弯起。而办公室里的顾寒洲,则看着暗下去的屏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位商场上杀伐果决的顾总,在恋爱的世界里,终究还是个患得患失的“新手”。
天誉府的新公寓距离市中心医院不过十分钟车程,沈星河几乎是踩着下班的点就回到了家。
当指纹解锁,那扇厚重的门无声地为他滑开时,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温暖和宁静。
沈星河换上拖鞋,将自己扔进客厅那张柔软得能将人吞没的沙发里,
他环顾着这间宽敞明亮、装修低调奢华的房子,自言自语道,“顾寒洲的品味还真不错。”
阔别岗位好几天,今天一上班就如同上了发条,高强度的工作让他此刻感到一阵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疲惫。
随之而来的,是腹中空空如也的抗议。
吃点什么呢?
一个念头瞬间跳了出来——烧烤!滋滋冒油的烤肉,配上冰镇的汽水,光是想想就觉得治愈。
可是一想到要出门,那点食欲又被懒惰打败了一半。点外卖吧,但烧烤这种东西,外卖送来总会失了那份刚出炉的灵魂香气。
出去?还是不出去?
沈星河的脑海里,两个小人正激烈地进行着天人交战。
就在他纠结万分时,门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电子音,紧接着,是智能门锁清脆的提示声。
“叮——欢迎主人回家。”
沈星河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他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起,向门口走了几步,心脏狂跳,警惕地望向玄关处:“谁?!”
一道颀长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熟悉的清冽气息随之而来。
“是我。”
看到顾寒洲那张俊脸,沈星河高悬的心才重重落下,他拍了拍胸口,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吓我一跳!”
顾寒洲换上拖鞋,径直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一丝藏不住的笑意,眼底的星光比窗外的夜景还要璀璨:“想给你个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沈星河嘴上抱怨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放松了下来。
话音刚落,顾寒洲便张开双臂,将他整个圈进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里。
“想你。”顾寒洲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委屈。
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不自在,沈星河的耳朵微微泛红:“就一天没见。”
“是一天,加一夜。”顾寒洲在他颈边蹭了蹭,像只黏人的大猫。
沈星河被他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笑出了声,推了推他:“你干脆把我挂你身上算了。”
“可以啊。”顾寒洲立刻直起身,眼神认真地看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腰,“来,跳上来。”
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沈星河彻底没了脾气,他无奈地摇摇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霸总。”
顾寒洲轻笑一声,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沈星河一脸疑惑。
只见顾寒洲转身从被他随手放在玄关柜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深红色的硬壳文件夹。
“打开看看。”
沈星河接过文件夹,触手是微凉的皮质感,带着一种郑重其事的份量。他狐疑地翻开,一张印着国徽和烫金大字的证书赫然映入眼帘——不动产权证书。
他的心猛地一跳,视线迅速下移。
地址:天誉府A座顶层……
权利人:沈星河。
短短的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他脑中轰然炸响。他瞳孔骤缩,拿着证书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几乎是喃喃自语地念出了声:“天誉府……沈星河……”
下一秒,他猛然抬头,震惊到失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顾寒洲:“什么?!这房子……写了我的名字?”
顾寒洲一直含笑看着他的反应,此刻,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求表扬的得意:“是不是惊喜?”
沈星河的大脑此刻已经彻底宕机,一片空白。他低头看看证书,又抬头看看顾寒洲,感觉自己像在做一场荒诞又奢侈的梦。
“这是真的吗?你把这套房子……过户给我了?”
顾寒洲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呆滞的模样,问道:“怎么?你不开心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沈星河所有情绪的阀门。
我……有了一套几百平米、位于城市黄金地段的顶层豪宅?这真的不是梦吗?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在自己脸上用力掐了一下。
“哎呦!嘶~”清晰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顾寒洲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觉得好笑:“是真的。”
“开心!特别开心!”沈星河一边疯狂点头,一边语无伦次地回应着,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笑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糖果的孩子。
顾寒洲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被巨大的满足感填满,他再次张开双臂,重复着刚才的玩笑:“来,跳上来。”
这一次,沈星河没有丝毫犹豫。
他扔掉手里的证书,双臂紧紧环住顾寒洲的脖颈,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如同树袋熊一般,一下就跳到了顾寒洲的腰上。
顾寒洲稳稳地托住他,手臂收紧,带着他原地转起了圈。
客厅里,回荡着沈星河压抑不住的、带着点傻气的笑声。
“别转了,别转了,我晕了……”
笑声与求饶声混在一起,两人笑闹着,脚步一个踉跄,双双跌进了身后柔软的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