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两人随意找了家环境清幽的西餐厅。
点好菜品,沈星河正悠闲的喝着柠檬水,顾寒洲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寒洲接起,平静无波:“喂,妈。”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切,透过听筒隐约传来:“寒洲,我早上炖了汤去医院看你,护士说你的助理替你办了出院手续。你去哪儿了?伤还没好利索,怎么能乱跑?”
“我去天誉府了。”
“天誉府?”林宛蓉的声音拔高了些许,带着明显的不悦,“你伤还没好全,怎么能离开医院呢?医生怎么说的?”
“我已经不发烧了,背上的伤口按时换药就行,”顾寒洲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对面的沈星河,“没事,星河也是医生,他可以照顾好我。”
这个名字像是一个开关,瞬间点燃了林宛蓉的怒火。
“又是沈星河!”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会受伤吗?”
顾寒洲的脸色沉了下来,没有言语,
电话那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语气的失控,静默了几秒后,语气柔和下来:“寒洲?寒洲?你在听吗?妈妈不是怪你,妈妈是真的担心你。今天回家来住吧,好吗?妈妈亲手给你炖汤补身体。”
“那我打算带星河一起回家吃饭,正式把他介绍给您。”
“你!”林宛蓉像是被噎住了,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吗?”
“如果您现在还无法接受,那我就先不回去了。就这样吧。”
说罢,他便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沈星河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那隐约传来的尖锐女声和顾寒洲越来越冰冷的脸色中,也猜到了七八分。他有些不安地看着顾寒洲:“……你这样真的可以吗?伯母她……肯定会很伤心的。”
“这是我迟早要面对的,躲不掉。”顾寒洲将手机倒扣在桌上,“那你呢?你父母那边,是怎么想的?”
“我……”沈星河一时语塞,眼神有些飘忽,“我还没跟他们说。不过……他们一直都只希望我能健康快乐地生活,对其他的事情,要求不多。”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反正这辈子我也不可能带个儿媳妇回家了。
沈星河又道:“我记得,上次视频的时候,他们好像还挺喜欢你的。”
“那当然,你男朋友这么优秀”
沈星河被他逗笑:“别臭屁了,赶紧吃吧,菜都凉了。”
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沈星河看着对面顾寒洲,动作优雅矜贵的,配上无可挑剔的英俊面容,简直像是一幅行走的画报。他一时看得有些出神,连自己都忘了动刀叉。
顾寒洲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视线,抬起眼帘:“怎么?能看饱了?还是……想吃我?”
“咳!”沈星河像是被抓了包的小贼,连忙低下头专注自己的食物,“哎呀你现在怎么张口就来的!”
顾寒洲眼底的笑意更深,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回家……”
回到天誉府,门“咔哒”一声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沈星河刚换好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一股力量拉了过去,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冰凉的门板上。下一秒,顾寒洲高大的身影便覆了上来,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与门之间。
“不是想吃我吗?”话音未落,一个带吻便落了下来。
“唔……唔……我没……我没有……”沈星河的抗议被尽数吞没,支离破碎。
沈星河最终放弃了抵抗,有些生涩地抬起手臂,环住了顾寒洲的脖颈,
良久,二人分开,沈星河气喘吁吁,顾寒洲喉结滚动,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好吃吗?”
沈星河瞬间回过神来,羞耻感和窘迫感一同涌上心头,恼羞成怒地抬手往顾寒洲的后背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不算重,却很清脆。
“唔……”顾寒洲闷哼一声,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绷紧,眉头也蹙了起来。
沈星河的心咯噔一下,脑子“嗡”地一声炸开,这才想起他背上还有伤!
“啊!”他惊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连忙收回手,紧张得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疼了吧?”
看着自己那只闯了祸的右手,懊恼地用左手拍打右手手背,对着开始训斥:“都怪你!都怪你!让你不听话!”
这副自己跟自己生气的幼稚模样,成功把顾寒洲给逗笑了。他先是低低地笑,胸膛微微震动,最后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他手臂一揽,扣住沈星河的腰,稍一用力,便轻松地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几步走到沙发边,将他放在自己腿上,让他跨坐着,形成一个无比亲密的姿势。
“那你得补偿我。”顾寒洲圈着他的腰,
沈星河被这个姿势搞得浑身不自在,想要下去,但又觉得自己理亏,指着自己的右手,弱弱的说:“是它干的,不是我!”
“那就让它补偿我。”
“它?它怎么补偿?”
“我教你。”
沈星河羞耻得无以复加,手臂又酸又软,他想逃,却被禁锢得更紧。“……累。”
顾寒洲动作一顿,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笑,他松开沈星河的手,不由分说地将人抱起,大步奔向卧室。
顾寒洲跪在床上双手护着沈星河的后背和后脑轻轻放在了床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顾寒洲高大的身影便压了下来,当身上最后一丝束缚消失,凉意袭来,沈星河终于彻底慌了。
“别……你的后背……”
“心疼我?”他贴着他的脸颊,灼热的气息拂过,声音蛊惑。
“嗯……”沈星河诚实地点头,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
“别担心。”
沈星河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被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席卷,
沈星河在一阵阵腰酸腿软中悠悠转醒,他缓缓转动眼珠,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顾寒洲近在咫尺的英俊侧脸。
沈星河伸出手指,戳了戳顾寒洲结实的胸膛,小声嘀咕:“你不要命了?!”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准确地握住了他作乱的手指。顾寒洲一双深邃的眼眸在午后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正含笑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在微光下泛着光,下意识地关心道:“疼吗?”
顾寒洲俯下身,鼻尖蹭着他的鼻尖,故意拖长了音调,像是在撒娇:“疼~”
沈星河又气又心疼,伸手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嗔道:“怎么不疼死你!不知道节制,这么频繁,早晚肾虚!”
“有你这么咒自己老公的吗,嗯?”顾寒洲低笑出声,轻捏住沈星河的下巴,“再说了,有你这位私人医生在,我怕什么?”
“走吧,去洗个澡,身上黏糊糊的。”顾寒洲说着就要起身。
沈星河拉住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声音闷闷地传来,“我不去……好累啊,动不了了……”
那软糯的抱怨让顾寒洲心头一软,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失控了,想到这,他心中涌起无限的怜惜,翻身下床,径直走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盆温水出来。
沈星河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警惕地问:“你干嘛?”
顾寒洲将水盆放在床头柜上,理所当然道:“你不是累了吗?我给你擦身。”
“啊?!不不不,不用了!”
开什么玩笑!让他光溜溜地躺在这里,被顾寒洲从头到脚擦拭一遍,那画面光是想想都让人脚趾蜷缩,也太羞耻了!
“我自己去洗,自己洗!”他一边嚷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然而,双脚刚一沾地,一股难以言说的酸软感从腿根处传来,膝盖猛地一弯,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从身后及时地环住了他的腰,将他稳稳地捞了回来。
“都说了别逞强。”
下一秒,沈星河只觉身体一轻,已被打横抱起。
“我抱你去。”
被抱进温暖的浴室,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开始动手调起了水温。
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沈星河脸红心跳,一边伸手推他一边说:“你……你先出去,我自己可以洗!”
顾寒洲转过身,好笑地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最终还是顺着他的力道退了出去。
沈星河赶紧将他推出门外,“砰”地一声关上门,还飞快地按下了落锁键。
“咔哒。”
门外,顾寒洲听到落锁声,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浅笑。他忽然觉得,这把锁装得真是……有点碍事。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沈星河闷闷的喊声:“喂!帮我拿浴袍!”
这一幕,何其相似。
顾寒洲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了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那时的沈星河,也是这样把自己锁在浴室,话语里却带着戒备和疏离。
而现在,这一声理直气壮的呼喊,代表的却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