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交换后的一周,费尔多终于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时光。前线暂时无重大空战任务,他每天的工作只剩下战术复盘与新兵训练,傍晚还能在基地的小酒馆里喝上一杯麦芽酒。
就在他以为这种平静能持续几日时,一份来自伦敦的紧急调令打破了安宁——英国地中海舰队司令安德鲁·坎宁安海军上将,亲自点名要他前往直布罗陀港报到。
“费尔多·莱昂内尔少校,我们有一项足以改变地中海战局的任务交给你。”坎宁安上将的办公室里,老将军指着墙上的大幅地图,语气凝重而坚定。地图上,意大利东南部港口塔兰托被红圈重重标出,周围密密麻麻标注着舰艇符号。
费尔多立正敬礼,神情瞬间严肃:“请长官指示,我随时待命。”
“我们决定对塔兰托港发动突袭,彻底摧毁意大利海军的主力舰队。”坎宁安的手指重重敲在塔兰托的位置上,“原本这个计划半年前就该执行,但德国空军因你的出现,轰炸强度远超历史记录,我们被迫将兵力集中在本土防空,直到现在才腾出手来。整个大英帝国,没人比你更擅长这种高风险的突袭指挥——这次行动,由你担任空中指挥官。”
费尔多心中一震。他知道塔兰托突袭的历史意义——这将是人类战争史上第一次由航空母舰发起的对军港的大规模攻击,一旦成功,英国将彻底掌握地中海制海权。
而因为他的介入,历史的轨迹已悄然偏移,如今这份改写战局的重任,落到了他的肩上。
“根据情报,意大利海军在塔兰托港集结了六艘战列舰、八艘巡洋舰和十五艘驱逐舰,还有近三十门高射炮组成的防空网。”坎宁安的参谋团队上前,铺开详细的作战地图,“我们将出动‘光辉号’航空母舰作为核心平台,搭载21架‘剑鱼’鱼雷机和‘贼鸥’轰炸机,你的任务就是带领这些机组,在夜色掩护下完成突袭。”
“21架飞机,要对抗整个军港的防御?”费尔多皱眉,“‘剑鱼’鱼雷机速度慢、装甲薄,一旦被防空火力锁定,损失会很大。”
“所以才需要你。”坎宁安递给费尔多一份模拟演练方案,“我们已经做过多次推演,你的战术指挥能力,是这次行动成功的关键。”
接下来的三天,费尔多全身心投入到战前准备中。他将21架飞机分成两个攻击波次:第一波12架,由他亲自带队,重点攻击港内的战列舰;第二波9架,负责清扫剩余舰艇并压制防空火力。为了提高命中率,他特意调整了鱼雷参数——针对塔兰托港水深较浅的特点,将鱼雷定深从3米改为2米,避免鱼雷触底失效。同时,他组织机组进行了十几次夜间模拟突袭,从起飞编队到攻击角度,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打磨。
“这次行动的核心是‘快、准、静’。”出发前的动员会上,费尔多站在机组人员面前,声音铿锵有力,“快,就是攻击时间不超过十分钟,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准,就是鱼雷和炸弹必须命中要害,尤其是战列舰的弹药舱和动力舱;静,就是全程保持无线电静默,直到发起攻击前一秒,都不能让意大利人察觉我们的存在。”
夜晚;塔兰托港上空阴云密布,海风裹挟着湿气,为突袭提供了绝佳的掩护。20时30分,“光辉号”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上,信号灯亮起绿色信号。“第一波次,起飞!”费尔多驾驶着领头的“剑鱼”鱼雷机,率先滑跑升空,机翼下的导航灯在夜色中微弱闪烁,如同暗夜中的萤火。
21架飞机组成楔形编队,在3000米高度悄无声息地向塔兰托飞去。机舱内,费尔多紧盯着仪表盘,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港口的防御布局——伊莎贝拉提前通过秘密渠道传回的“意大利海军防空部署调整情报”,此刻正发挥着关键作用。
“还有五分钟到达目标区域,各机组检查武器系统。”费尔多通过内部通讯频道下达命令,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22时07分,塔兰托港的灯火出现在视野中。港口内,意大利战列舰“利托里奥”号、“凯撒”号和“康蒂·迪·卡沃尔”号停泊在主锚地,灯光通明,甲板上的士兵甚至还在悠闲地散步——他们完全没意识到,死亡已悄然降临。
“攻击开始!”费尔多猛地推杆,战机俯冲而下,同时发出攻击指令。第一波次的12架飞机瞬间分散,如同饿狼扑食般扑向各自的目标。
费尔多锁定了最大的“利托里奥”号战列舰,在距离目标1500米时,他按下鱼雷投放按钮。一枚鱼雷带着白色的尾迹,精准地冲向“利托里奥”号的右舷。
“轰!”巨大的爆炸声划破夜空,“利托里奥”号的甲板瞬间被火光吞没,浓烟冲天而起。“命中目标!”费尔多的欢呼刚落,其他机组的捷报也接连传来——“凯撒”号被两枚鱼雷击中,舰体倾斜;“康蒂·迪·卡沃尔”号的弹药舱被引爆,燃起熊熊大火。
意大利海军的防空火力此刻才反应过来,高射炮的火光在夜空中织成密集的火网,炮弹在飞机周围爆炸,冲击波让机身剧烈颠簸。“注意规避!保持攻击节奏!”费尔多驾驶着战机做出连续规避动作,机翼险些被弹片击中。就在这时,他看到一架“贼鸥”轰炸机被击中,冒着黑烟坠向大海,机组人员来不及跳伞,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波次,立即加入战斗!”费尔多强压下心中的悲痛,下令第二波次飞机提前投入攻击。9架飞机如潮水般涌来,炸弹精准地落在巡洋舰和驱逐舰的甲板上,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塔兰托港陷入一片混乱。意大利士兵在甲板上惊慌奔逃,有的甚至跳海求生,港口的指挥系统彻底瘫痪。
22时17分,费尔多下达撤退命令。此时的塔兰托港,已变成一片火海,三艘战列舰瘫在水中,巡洋舰和驱逐舰的残骸漂浮在海面上,油污与火光交织,映红了半边天空。“各机组清点人数,编队返航。”
当第一架飞机返回“光辉号”时,甲板上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坎宁安上将亲自站在甲板上迎接,当费尔多走下战机时,老将军上前紧紧抱住他:“干得漂亮,费尔多!你创造了奇迹!”
此次突袭,英军仅付出1架飞机、10条鱼雷和少量炸弹的代价,却击沉意大利战列舰3艘、巡洋舰3艘、驱逐舰3艘,几乎摧毁了意大利海军的主力。消息传回伦敦,丘吉尔首相在议会中盛赞:“塔兰托突袭的胜利,让地中海的天平彻底向我们倾斜!”
庆功宴上,费尔多却独自站在甲板上,望着地中海的夜空。“我们改变了历史。”刘俊平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原本的塔兰托突袭,英军击沉2艘战列舰,而现在,战果扩大了两倍。”
“我知道。”费尔多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但历史的轨迹不能偏离太多。巴巴罗萨行动即将开始,我们不能过度刺激德国;珍珠港事件爆发前,也绝不能影响日本的决策——否则,谁也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他的心中藏着一个秘密:他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英国的胜利,更是为了未来华夏大地能少受战火蹂躏。这份阴暗的想法,支撑着他在改变历史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行走。
而在柏林,希特勒得知塔兰托的惨败后,气得将墨索里尼的电报摔在地上。“意大利人简直是废物!”他在办公室里咆哮,“陆军不堪一击,海军连军港都守不住,他们到底能做什么?”
在他看来,意大利海军是轴心国在地中海唯一的屏障,如今屏障崩塌,英国将可以毫无顾忌地从地中海调兵支援其他战场。
墨索里尼则陷入了绝望——意大利海军的主力尽失,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重建。他不得不向希特勒请求支援,这也让德国被迫将更多的兵力投入地中海,进一步分散了对苏联的准备力量。
塔兰托突袭的胜利,标志着海战进入了“航空母舰时代”。费尔多的名字,不仅在英国皇家空军中家喻户晓,更成为了轴心国军队的“噩梦”。但费尔多并没有因此骄傲,他清楚地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这只是一个开始。”费尔多望着远方的海平面,心中默默说道,“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