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费尔多·莱昂内尔以及美国志愿者进入非洲战场的消息迅速传开,不仅在英国国内引发轰动,更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到了德国高层的耳中。
德国情报机构通过潜伏的间谍确认,这些美国志愿者并非单纯的物资援助者,如今已直接投身北非的空战,与德意联军正面交锋。
“美国人已经不再只是隔岸观火提供物资,他们的飞行员正在用机枪和炸弹参与战争!”德国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拿着情报报告,急切地向希特勒汇报,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
希特勒的手指重重敲击着桌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直将奉行孤立政策的美国视为潜在威胁,却刻意避免与之正面冲突,如今费尔多等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他们现在是在非洲,不再只是保卫英国本土,他们在主动进攻我们的军队!”希特勒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这是对德意志第三帝国赤裸裸的挑衅!”
德国政府迅速采取行动,向美国方面递交了措辞强硬的抗议照会,指责美国政府违反中立原则,暗中纵容甚至支持公民加入英军参战。
照会中明确要求:“美国必须立即停止对英国的直接军事支持,召回所有在欧非战场的志愿者;否则将承担一切严重后果。”
这份抗议绝非空洞的外交辞令,其潜台词不言而喻——如果美国执意越过红线,德国将毫不犹豫地采取报复行动,包括但不限于在大西洋上打击美国商船。
消息一出,立即在国际社会引发轩然大波,美国国会、白宫以及各大媒体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被迫公开回应德国的指控。
德国的抗议如同投入美国政坛的一颗炸弹,迅速引发巨大的政治波动。
尽管费尔多和其他美国志愿者在英国空战与北非战场中立下赫赫战功,成为反法西斯阵营的英雄,但美国自战争爆发以来一直奉行孤立主义政策,绝大多数民众和国会议员都不愿看到国家被拖入这场遥远的欧洲战火。
“我们不能让美国的年轻人为欧洲的争端流血牺牲!”孤立主义代表人物、参议员杰拉尔德在国会辩论中慷慨陈词,手中挥舞着德国的抗议照会,“希特勒的军事力量举世公认,与他为敌将把美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样的声音在国会中占据了主流。随着德国媒体刻意放大“美国志愿者参战”的消息,并用“中立的背叛者”等字眼煽动情绪,美国社会对战争的恐惧和不安迅速蔓延。
街头开始出现反战游行,民众举着“让我们的孩子回家”的标语,白宫的抗议信件堆积如山,罗斯福总统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政治压力。
此时的费尔多,正处于这场政治风暴的中心。他在北非战场的胜利刚刚为英国带来希望,却突然接到了来自伦敦的紧急调令——立即返回英国本土,终止在非洲的作战任务。
当他驾驶着“喷火”战机降落在肯利基地时,迎接他的不再是欢呼的人群,而是英国空军高层凝重的表情。
“你必须明白,现在的问题已经超出了战场范畴。”英国空军参谋长道丁上将与他会面时,语气沉重,“美国国内的孤立主义情绪已经沸腾,你的存在正在成为德国攻击美国中立政策的把柄。
白宫那边传来消息,他们需要你暂时离开非洲,平息这场风波。”
费尔多沉默了。他习惯了在战场上与敌人正面交锋,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战场之外的政治压力逼到墙角。
他深知北非战场的局势刚刚好转,阿拉曼的终极对决即将打响,此刻离开,无异于将“沙漠猎鹰”特遣队和英军地面部队重新推向危险的边缘。但他更清楚,美国国内的政治局势并非他能左右。
德国方面并未就此收手。他们的外交官频频在华盛顿活动,通过媒体向美国公众发出直接警告:“如果美国继续纵容公民干涉德国与英国的战争,德国潜艇将在大西洋上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保护我们的军事利益。”
与此同时,大西洋上的德国U型潜艇活动愈发频繁,多次近距离跟踪美国商船,制造威慑。
这种赤裸裸的威胁,让美国的孤立主义者找到了更多支持者。他们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声称“与德国开战将导致美国东海岸被轰炸”“大西洋航运线将彻底中断”,进一步煽动民众的反战情绪。
国会内部的争论愈发激烈,甚至有议员提出法案,要求对参与外国战争的美国公民处以罚款和监禁。
罗斯福总统陷入了两难境地。他内心始终坚定地支持英国和反法西斯阵营,深知德国的扩张野心最终会威胁到美国的安全。
但作为民选总统,他无法忽视国会和民众的声音。在紧急召开的国家安全会议上,国防部与国务院的意见针锋相对。
“我们不能放弃英国,一旦英国沦陷,德国将掌控整个欧洲和地中海,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国防部长史汀生拍着桌子说道,“费尔多这样的人才,是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力量。”
“但我们不能不顾国内的稳定!”国务卿赫尔反驳道,“现在国会半数议员反对参战,民众反战情绪高涨,强行支持志愿者参战,可能会引发宪政危机。”
远在伦敦的费尔多,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场跨国政治风波的威力。他收到了来自美国国会的电报,措辞委婉却态度明确:“为维护国家中立立场,必须配合政府澄清相关事宜。”这份电报没有强制命令,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政治压力。
丘吉尔亲自来到肯利基地与他会面。这位一向坚毅的首相,此刻眼中也充满了遗憾。“我知道你不想离开,费尔多。”丘吉尔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你在北非的功绩,大英帝国永远不会忘记。但我理解美国的处境,政治有时比战场更复杂。”
“我担心阿拉曼的战局,担心‘沙漠猎鹰’特遣队的兄弟们。”费尔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如果失去空中掩护,英军的防线可能会再次崩溃。”
“我们会尽力支撑,”丘吉尔叹了口气,“但我更希望,这不是你与这场战争的告别。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战场上再次相见。”
费尔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作为一名战士,他渴望留在战场,与战友们并肩作战,迎接阿拉曼的决战;但作为美国公民,他无法违抗国家的政治意愿,更不愿因为自己的存在,让美国提前卷入战争,引发更多不必要的牺牲。
“战争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止,”费尔多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语气坚定,“无论我在哪里,都会为你们争取支持。记住我们的使命,守住北非的天空,守住反法西斯的希望。”
夜晚,费尔多在日记中写道:“我曾以为,战场上的敌人是最可怕的。但现在我明白,政治的角力、舆论的压力、国家利益的权衡,这些战场之外的考验,往往更加令人束手无策。但我坚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无论暂时面临怎样的困境,我们都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