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的寒春尚未完全褪去,斯大林格勒战役的硝烟已为东线战场刻下转折性的烙印。苏联红军凭借顽强的巷战阻击,将保卢斯元帅的第六集团军彻底围歼;一举扭转了苏德战争的攻守态势。
胜利的凯歌中,苏军挟余威向西疾进,收复大片失地,兵锋直指乌克兰腹地。然而,就在这看似势如破竹的推进背后;德国南方集团军群指挥官——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元帅,正悄然布下一张反击的大网。
这位以“闪电战天才”闻名的德军元帅,深知颓势中的德军已无力与苏军正面对抗,唯有以战略巧思弥补实力差距。他果断下令放弃顿涅茨河沿岸的数个次要据点,故意向苏军露出“防线漏洞”,诱使对方过度拉长战线。
在曼施坦因看来,苏军的胜利虽振奋人心,却也容易滋生冒进情绪——而这正是德军反击的最佳契机。“战术的精髓在于让敌人走进你预设的战场,”他在作战会议上强调,“我们要让苏军的前锋变成孤立的猎物。”
苏军果然如曼施坦因所料,一路高歌猛进,战线迅速延伸至哈尔科夫外围。过长的补给线与分散的兵力部署,让苏军的防线出现多处薄弱点。
与此同时,曼施坦因利用苏军的麻痹心态,悄悄将从法国和意大利调回的装甲师集结于顿涅茨河与第聂伯河之间的三角地带;总兵力达到11个装甲师和7个步兵师,形成了一支尖刀般的突击力量。
1943年2月19日,德军的反击骤然打响。曼施坦因指挥南方集团军群兵分两路,以虎式坦克为先锋,向苏军西南方面军的侧翼发起猛烈冲击。德军装甲部队如利刃般撕开苏军防线,凭借精准的战术协同和先进的装甲火力,迅速穿插至苏军后方,切断了其退路。
苏军西南方面军猝不及防,尤其是第5集团军在德军的合围中损失惨重,下辖的三个军几乎被全歼,军长波列诺夫少将壮烈牺牲。
德军趁胜追击,直扑哈尔科夫——这座一个月前刚刚被苏军收复的战略重镇。面对德军的凌厉攻势,坚守哈尔科夫的苏军第6集团军虽浴血抵抗,却因兵力悬殊和补给断绝,最终被迫撤出。3月14日,德军重新占领哈尔科夫,苏军的西进势头被彻底遏制。
危急时刻,苏联最高统帅部紧急调兵驰援。从列宁格勒南调的第1坦克集团军,带着零下四十度的严寒气息奔赴前线;刚从斯大林格勒战场休整完毕的第21、64集团军,也星夜向西南方向集结。这些生力军的投入,终于在库尔斯克南面的奥博扬地区稳住了防线,阻止了德军的进一步推进。
曼施坦因的反击虽未达成彻底摧毁苏军西南方面军的目标,却意外造就了二战中最着名的战场态势——库尔斯克突出部。德军占领哈尔科夫与彼尔哥罗德后,苏军在库尔斯克地区形成了一个东西宽150公里、南北长100公里的巨大突出部:北部由德军中央集团军群控制奥廖尔一带,南部是曼施坦因的南方集团军群,突出部内部则由苏军中央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驻守。
这个地理上的“楔子”,成为了双方重兵对峙的焦点,一场更大规模的决战已在酝酿之中。
远在华盛顿的费尔多·莱昂内尔,通过空军情报部门的加密电报,早已洞悉了曼施坦因的反击意图。早在苏军收复哈尔科夫之初,他就曾让参谋团队模拟过德军的应对方案,结论与当前的战局惊人一致。但他始终没有将这一预判告知苏联方面——在这位美国空军将领看来,苏军的胜利虽辉煌,却也潜藏着“胜利病”的隐患。
“没有确凿证据的警告,只会被当成美军的挑拨离间。”费尔多在与马歇尔的通话中解释道,“更何况,让苏军在可控范围内吃点亏,才能让他们正视德军的战术威胁,避免未来更大的战略失误。”
更深层的考量他虽未明说,却已藏在字里行间:苏德双方打得越胶着,美国在同盟国中的战略话语权就越重——这正是美国的核心利益所在。
不过,费尔多也并未完全袖手旁观。他下令驻英国的第八航空队,加大对德国本土航空工厂的轰炸力度,同时协调部分p-40战斗机通过“租借法案”支援苏联。这些战斗机虽数量有限,却在哈尔科夫战役后期发挥了关键作用——它们有效牵制了德国空军的Ju-87俯冲轰炸机,为苏军地面部队的撤退和重整争取了宝贵时间。“我们的目标不是帮苏联打赢,而是让这场战争的天平,始终朝着有利于美国的方向倾斜。”费尔多在给罗斯福的报告中写道。
当曼施坦因的反击态势完全明朗后,费尔多将早已准备好的分析报告递交给罗斯福,同时抄送马歇尔。报告中不仅精准预判了库尔斯克突出部的形成,还详细分析了德军的兵力极限:“德国装甲师的损失率已达40%,虎式坦克的月产量不足50辆,他们的反击已是强弩之末。”
椭圆形办公室内,罗斯福指着报告上的结论,笑着问费尔多:“既然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保持有限支援即可。”费尔多从容答道,“德国的人力和资源已近枯竭,苏联在吃了这次亏后,必然会构筑更坚固的防御。让他们在库尔斯克继续消耗,直到双方都精疲力尽时;美国才能以最小的代价,主导战后的世界格局。”
罗斯福与马歇尔相视一笑,彻底认可了这个方案。不久后,美国对苏援助的清单被重新调整——卡车、燃油的供应略有缩减,理由是“太平洋战场和北非战场的需求已达产能极限”。但与此同时,美国对华夏秦川地区的援助却悄然增加,一批批步枪、迫击炮和无线电设备通过驼峰航线运抵,这让秦川的抗日武装对费尔多的好感倍增。
4月初的库尔斯克,春寒料峭。苏军在突出部边缘构筑起三道纵深防御工事,埋设了数十万颗地雷;德军则在集结更多的装甲部队,准备发动新的攻势。
苏德战线陷入短暂的僵持,而这平静的背后,是双方都在积蓄力量的暴风雨。远在华盛顿的费尔多,站在世界地图前,目光从库尔斯克移向太平洋的拉包尔——他清楚,真正决定战争走向的,将是接下来在各个战场同步展开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