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会问询,向来是立法机构监督行政部门的“利器”,或书面质询,或闭门听证,而此次因潘兴的信件引发的预算争议,被费尔多主动推向了公众视野——他不仅坚持以公开听证会形式接受问询,更要求Nbc、cbS、Abc三大电视网全程直播,用他的话说:“每一分国防预算都来自纳税人;我的决策,理应接受所有人的监督。”
1948年2月10日的华盛顿,寒风裹挟着零星雪花,却挡不住国会大厦前的热闹。数百名记者扛着相机、举着麦克风守在入口处,当费尔多身着笔挺空军五星上将制服出现时,快门声瞬间连成一片。
他肩章上的将星在阴沉天色下依旧耀眼,胸前挂满的勋章;每一枚都诉说着战功,配上他沉稳的步伐;看上去不像是来接受质询的将领,反倒像奔赴庆典的英雄。
“将军,您对此次问询有信心吗?”“陆军方面的质疑您如何回应?”记者们簇拥着他追问,费尔多只微笑着抬手示意:“所有答案,都在听证会上。”
听证会现场早已座无虚席。国会特意组建了20人的跨党派问询团队,涵盖军事、财政、外交等多个领域的资深议员,旁听席上更是坐满了200余名国会议员,连走廊里都站满了工作人员和媒体记者。
Nbc的直播镜头对准了会场中央的证人席,将画面实时传送到全美千家万户——此刻,无数美国人正守在电视机前,等待着这场“世纪问询”的开始。
众议院议长山姆·雷德恩担任听证会主持人,他深知此次直播的分量。费尔多身上的勋章不仅是个人荣誉,更是美国民众心中的“定心丸”,稍有不慎,不仅会引发军方不满,更可能激起民愤。
因此,他开篇便先致以敬意:“费尔多将军,感谢您为美国国防事业做出的卓越贡献,今天的问询旨在厘清预算争议,为后续国防政策提供依据;还请您多包涵。”
“议长先生不必客气,”费尔多坐在证人席上,背脊挺直,锐利的目光扫过问询团队,“我既然站在这里,就准备好回答所有问题。”
“那我们直入主题。”一名来自陆军传统势力区的共和党议员率先发问,“有指控称,您主导的空军及NASS项目近三年占用国防预算的32%,而陆军坦克换装、海军航母升级等项目因资金短缺停滞,您认为这种资源倾斜是合理的吗?所谓‘战略优势’,是否是以牺牲海陆两军利益为代价?”
费尔多没有丝毫迟疑,抬手示意工作人员播放早已准备好的幻灯片。屏幕上瞬间出现两张对比图:一张是美国现有导弹覆盖范围,红色区域囊括整个欧洲和亚洲北部;另一张是苏联正在研发的火箭项目进展,标注着“预计1950年实现中程导弹部署”。“我先请各位看一组数据,”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1947年苏联国防预算增长30%,其中70%用于火箭和导弹研发。如果我们今天吝啬给空军的拨款,明年苏联的导弹就可能对准华盛顿;如果我们现在不推进卫星项目,五年后苏联就会掌握全球通讯主导权。”
他拿起桌上的预算报表,逐条拆解:“NASS的5亿美元导弹基地拨款,其中3亿用于阿拉斯加、格陵兰岛基地的地下掩体建设,能抵御核打击;1.5亿用于导弹制导系统升级,精度从原来的1公里误差缩小到0.5公里;剩下5000万用于战俘劳动力补助,没有浪费一分钱。反观空军带来的回报——‘探险者1号’实现全球通讯,太平洋舰队与白宫的联络时间从2小时缩短到30秒;民兵2型导弹的威慑力,让苏联不得不收敛锋芒。”
一连串的数据和实例,让现场的质疑声逐渐平息。问询团队的议员们相互交换眼神,连原本准备发难的陆军背景议员,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提问稿。
就在听证会朝着平稳方向推进时,一名坐在角落的民主党议员突然站起身,声音尖锐:“费尔多将军,您刚才只谈现在的预算,却避而不谈过去的争议。
战争期间,尤其是1944年诺曼底登陆前后,您下令对法国北部工业区进行地毯式轰炸,战后统计显示,被炸死的法国平民数量,甚至超过了当地德军阵亡人数;您如何解释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让现场瞬间死寂。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二战期间的军事决策早已由国会和军方共同定论,如今翻出旧账,尤其是在全美直播的场合,无疑是在挑衅军方权威。
山姆·雷德恩脸色铁青,狠狠瞪了那名议员一眼,却来不及阻止。他认出对方是法国裔议员,显然是受法国民间舆论影响,想借此机会发难。
费尔多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刀般锁定那名议员,语气冰冷:“首先,请你明确一点——你这番话,是国会的官方质疑,还是你作为法国裔议员的个人立场?”
不等对方回答,他便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真相:德国占领法国四年,巴黎、里昂的工厂为德军生产了4000多架战斗机、超过1万台航空发动机,还有超过5万辆军用卡车和装甲车。这些武器,后来都用来射杀登陆的美军士兵!”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震得麦克风嗡嗡作响:“1944年8月,我接到前线战报,美军第82空降师因遭遇德军装甲部队突袭,一天内伤亡1200人。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下令轰炸德军军火工厂——我承认有平民伤亡,但如果不摧毁那些战争机器;只会有更多美军士兵死在诺曼底的沙滩上,更多盟军将士倒在解放欧洲的路上!”
“身为美国空军总司令,我的职责是打赢战争,是让美国士兵活着回家,而不是对敌人讲仁慈!”费尔多将桌上的预算报表合上,语气坚定,“如果国会今天要翻二战的旧账,质疑我为减少美军牺牲做出的决策,那么这场问询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意义。我不接受这种无理指责。”说完,他转身便向会场外走去;军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响亮。
山姆·雷德恩想开口挽留,却被费尔多决绝的背影拦住。而此刻,守在电视机前的美国民众,早已炸开了锅——电话源源不断地打进国会和电视台,绝大多数人都支持费尔多:“将军做得对,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那些议员根本不懂战争的残酷!”这场看似危机四伏的国会问询,最终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让费尔多的声望再一次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