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的陆地神仙想破开空间都极其艰难，更别说像他这样仅凭剑气就能不断切割虚空了！
柯浩然初来此世，自然想在朱雄鹰面前展露一手。
可让他意外的是，所有人都被震撼，唯独朱雄鹰神色如常。
朱雄鹰摇头说道：“先生的剑术确实高超，但终究未能突破这方天地。”
“突破这方天地？”
柯浩然困惑地望向朱雄鹰。
在将夜的世界里，并没有破碎虚空这样的概念。
将夜之中，昊天至高无上，主宰众生。
所有生灵，即便是夫子，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
面对昊天，连佛祖也只能隐于佛国之中。
有如此强大的存在世世代代压在众生头顶，人们只有反抗昊天的意识，却从未想过破碎虚空！
光是思考如何摆脱昊天的控制，就已让将夜世界的人类耗尽心力，哪还有余力去破碎虚空、探索其他世界？
朱雄鹰解释道：“一方世界如同一个小气泡，我们就是生活在气泡中的生命。”
“先生再强，也只是在这气泡中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剑痕。”
“而真正的强者，早已能够超脱气泡，窥见其他气泡中的景象。”
“佛门所言三千世界、恒沙万界，正是此意。”
论起玄谈高论，佛门居首，道门次之。
朱雄鹰借佛门的恒沙世界与玄幻小说的气泡宇宙之说，对柯浩然展开一场认知上的碾压。
将夜属于高武武侠、低武仙侠的范畴。
而朱雄鹰抛出的是神话与玄幻层面的世界观，这已超出将夜世界的理解范围。
不过柯浩然毕竟是那个世界巅峰之人，很快便领悟过来，说道：“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朱雄鹰这次失算了。
将夜里虽无破碎虚空之说，却自有佛门之理！
昊天本是永恒之神！
将夜也并非寻常低武仙侠，此间有活了无尽岁月之人。
夫子与酒徒皆已度过数个纪元！
只因昊天圈养此界，令将夜不似寻常仙侠，动辄冒出千年老怪。
闻言，朱雄鹰一怔。
他原以为柯浩然会如好奇孩童般追问何谓气泡宇宙，届时便可搬出无始大帝、狠人大帝之事，震慑对方一番。
谁知柯浩然竟能理解恒沙世界，朱雄鹰便不好强提无始大帝。
不过朱雄鹰另有准备。
他笑道：“正是一沙一世界，先生如何折腾，终究困于小气泡之中。”
“这小气泡里谁最强，先生可知？”
柯浩然脱口道：“天最强！”
朱雄鹰指向桑桑问道：“先生可识得她？还觉得无人能拦你么？”
柯浩然疑惑望向桑桑。
无人会无聊到时刻外放感知，柯浩然亦然。
桑桑一直如侍女般守在门外，故柯浩然只当她是寻常侍女。
经朱雄鹰提醒，他单凭肉眼却看不出桑桑有何特别。
于是柯浩然将感知探向桑桑。
在他的感知中，桑桑竟消失了！
他仿佛看见一片荒古世界，天穹悬着一枚金色竖瞳。
那金眸中尽是浩瀚与冷漠。
如同看尽尘世变迁、万物沧桑。
柯浩然一口酒喷出，一直慵懒的身形陡然坐直！
他惊道：“上苍之眼？天道化身？”
此时，白马关中道道强大气息升起，有人朝督军府赶来。
数道人影已现于督军府上空。
就在柯浩然失神的刹那，张良、韩信与达摩已将他团团围住！
数道陆地神仙的气机也从四面八方锁定了他！
这般阵仗，连朱雄鹰都吃了一惊。他方才只顾着与柯浩然争执，一时竟忘了如今这白马关中本就强者林立。
佛州少林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寺中高手尽数汇聚于白马关。
再加上此前围攻少林的强者尚未退去，这小小一座关城，竟驻扎了近十位陆地神仙！
纵是张三丰亲至，怕也只能含泪远遁！
而这还是朱雄鹰刷新商城之前的状况，如今局面，实则更为复杂！
很快，天空中又聚起另一批强者。
柳白与张角一左一右护在朱雄鹰身前，警惕地望向半空中浮现的数道身影。
朱雄鹰的部下如临大敌，朱雄鹰自己却只觉惊喜。
他抬头望向空中与手下对峙的那一行人——
【诸葛亮：三分天下诸葛亮，蜀汉丞相！境界：陆地神仙！】
【 ** ：蜀汉奇谋士。境界：大宗师！】
【杨业：北宋名将，号无敌，杨家家主！境界：陆地神仙！】
【佘赛花：人称佘太君，杨门女将之首！境界：大宗师！】
他们身后还跟着众多宗师级、大宗师级的高手。
这般阵容若用来刺杀朱雄鹰自然不足，柳白等人真正戒备的，不过是诸葛亮与杨业二人。
就在双方即将动手之际，杨业却朝朱雄鹰拱手道：“杨业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柳白不禁疑惑：“这些人……也是殿下的人？”
此时，督军府的护卫也纷纷赶到。
只因前来救驾的皆是高手，寻常护卫即便察觉，也无力阻拦。
但作为督军府精锐，他们此刻已全力动员起来。
朱雄鹰见人群不断汇聚，心知是自己安排不周，引发了这场误会。
“都退下吧。”他开口道。
朱雄鹰屏退左右护卫，向一众核心下属介绍彼此，随后说道：“诸位皆为我股肱之臣，平日可多加往来。”
“接下来我将闭关一段时日。”
“黄巾军方面，张角任平天王治理属地，杨业任兵马大元帅统领全军，孔明先生任军师。”
“韩信率部返回大元，柯先生带领华山与少林高手返回中原府。”
“少林四大祖师暂留白马关，我另有安排。”
大宋境内尚有三大目标需铲除：逍遥派、慕容家与丐帮。
此次朱雄鹰只计划顺带解决慕容家。
因慕容家已对黄巾军产生戒备，若任其暗中作梗，恐生变故。
朱雄鹰向来不喜麻烦，铲除慕容家最为省事。
杨业就任黄巾军兵马大元帅的首项任务，便是剿灭慕容家，少林四大祖师将予以辅佐。
初步部署完毕后，朱雄鹰返回居所。
接下来他的要务是参悟七卷天书，以防遭诛仙剑反噬。
朱雄鹰于榻上盘膝而坐。
诛仙现世的天书实为五卷，其中第五卷正是诛仙古剑。
然依诛仙修炼体系推断，天书应不止五卷。
天书第一卷虽为总纲，却造就一代高手，张小凡更从中悟得佛道相通之理，实为佛魔道三修之法。
天书第二卷成就鬼王宗一代传奇，明显偏重修魔。
张小凡参悟第三卷时感受到佛魔交融之意，此卷已显以魔入佛之象。
天书第四卷造就佛门天音寺，乃是纯粹修佛之法。
虽有人视诛仙剑为第五卷天书，然此剑明显走的是以道入魔之路，故持剑者必遭反噬。
由此可证，诛仙剑实为第七卷天书，而非第五。
第五卷天书以佛入道，而第六卷天书则是纯粹的道家典籍！
青云门能获得纯正道家传承，证明其根源不止于诛仙剑。
第六卷天书多半由周一仙保管！
至于第五卷，或许就是巫女玲珑所持那一卷，亦是成就焚香谷这一正道巨擘的源流。
似道非道，似佛非佛，是为巫。
或者说，巫本是诸般修行法门的起源，巫女玲珑巫法大成后参悟天书，使巫术看似脱胎于天书！
但招魂术明显带有佛道色彩。
她所参悟的，应当正是阐述佛道互转的那一卷天书。
张小凡因得总纲，又获巫女玲珑真传，贯通佛道转化的关键，方能无损御使诛仙剑！
道已是天地至理，需参透无上玄机方能登峰造极。
按理修道者不应入魔。
入魔乃心困执念，修佛为破执念，修道则超越执念，天心即吾心。
天心至公，岂会堕入魔道。
故而第七卷重归魔途的天书，并非修行法门，而是器与杀招。
既达天心即吾心、道之极境，便可执掌天地权柄，斩尽逆天之人！
此方为天书七卷真正的圆满。
归根结底，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既承其重，当合天地一心！
天书七卷写尽世间至理，集齐之后，却道出至简真谛。
修行起于杀戮，故而入魔；终得超脱，故而修佛。
因借天地大道臻至天心即吾心之境，故能执掌杀伐！
朱雄鹰坐于榻上，初悟天书总纲时异象不显，仅周身道韵流转。
待参悟第二卷天书时，面容渐显狰狞。
身周魔影丛生，杀气弥漫！
屋外石椅，正吃坚果的桑桑忽有所感，讶然望向朱雄鹰房间。
“奇怪，少爷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气与魔气？”
“这……几乎能与聂风和三先生体内的魔意相提并论了！”
而且，照朱雄鹰体内魔气增长的速度来看，赶上聂风不过是早晚的事。
柳白担忧道：“殿下修炼进境太快，恐怕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闻言，桑桑立刻运转神谕，感知朱雄鹰的状态。
她闭上双眼，只觉朱雄鹰体内仿佛栖居着一头灭世大魔。
当桑桑目光投向朱雄鹰时，一道墨麒麟形态的魔影朝她咆哮嘶吼。
天书七卷直指天地至理，所孕育的亦是真魔魔意！
真魔魔意，纵使面对天道注视，也敢扬爪相抗。
毕竟修魔与修道，本质上皆为逆天而行。
三大修炼体系中，唯有修佛并非逆天，但修佛求长生却为天道所不容。
因此魔道多历劫难，而修佛则重在降伏自心之魔。
桑桑能感受到朱雄鹰体内魔意汹涌，却能固守本心。
她推测朱雄鹰并未走火入魔，只是在修炼某种高深魔功。
桑桑对柳白说道：“少爷没有走火入魔，他只是在修炼魔功！”
“修炼魔功？”
得知朱雄鹰无恙，柳白松了口气，随即不屑道：“魔功有什么好练的？剑修才是至强之路！”
无论是柯浩然，还是柳白，都带着剑修常有的高傲。
除了剑修，他们几乎瞧不上其他修行路数。
桑桑为朱雄鹰辩解：“你的大河剑意，少爷不是已经学会了么？”
“这……”
此言一出，柳白一时语塞。
朱雄鹰所掌握的剑法比他还多，却偏偏不主修剑道。
柳白忽然有些明白，为何书院六先生提起大先生时，总带着那般幽怨的神情了。
柳白被称作将夜千年来的第一修道天才，其天赋才情确实惊艳绝伦。
然而，柳白始终想不明白朱雄鹰是如何修炼的。
他教朱雄鹰大河剑意，对方只听一遍讲解、看一次演示，就完全掌握。
柳白并不知晓，朱雄鹰身边有桑桑这个“人形外挂”。
顿悟，是修炼界最难得的状态，有人称之为感悟天道。
许多修炼者最终的目标，是接近天道，甚至取代天道。
修炼本身，便是凡俗生灵模仿天道的过程。
桑桑通过神谕与朱雄鹰共享视角，使他在那一刻拥有天道级的悟性。
天道级悟性，意味着能一眼洞穿万物本质。
莫说大河剑意，即便是瀚海剑意，他也能瞬间领悟。
在得到天书之前，朱雄鹰唯一的不足是外功。
外功需靠打熬筋骨、积蓄气血，缓慢积累。
而天书，恰好能弥补他这一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