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卫国第二次直呼他的大名。
这让他如何能忍?
“苏卫国,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这态度,易中海。”
苏卫国挺直腰杆。
第三次了。
而且还是当着陈科长的面。
易中海感到颜面扫地。
“苏卫国,论辈分我好歹是你长辈。
在院里,我是一大爷;在轧钢厂,我是老师傅。
你竟敢直接喊我名字?没爹妈教的东西!”
苏卫国目光如冰。
这一次,易中海是真的撞在了刀刃上。
啪!啪!
苏卫国抬手就给了易中海两记耳光。
虽然苏卫国是穿越而来,但被人当面辱骂父母,谁能忍得下这口气?
两个耳光都算轻的。
若不是现场有人,苏卫国怕是会让易中海尝尝枪子的滋味。
易中海被这两巴掌打懵了。
他当四合院一大爷十几年,从没人敢当面顶撞。
院里那些人,连大声说话都得掂量掂量。
不说院里,单说轧钢厂——他是八级钳工,建厂就在,是真正的元老。
连杨厂长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可现在,在轧钢厂、在他的地盘上,当着保卫科同事和干儿子的面,
他竟然被一个晚辈扇了耳光。
愤怒之外,他更多的是 ** 。
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苏卫国!你竟敢在保卫科动手!”
傻柱见干爹挨打,哪能忍?
他不敢上前,只能怒喝。
这一喊,倒把易中海惊醒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被打了!
易中海怒火中烧。
活这么大,连自己亲妈都没碰过他一根指头。
如今这个年纪,竟被一个晚辈打了!
他狠狠瞪着苏卫国,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要是在院里、在他的地盘上,他绝对会当场还手——
当然不必他亲自来,自有他的“打手”
傻柱出手。
但易中海还没完全昏头,知道这是在厂里,不敢太过分。
毕竟还在陈科长的地方。
他只能先放出看家本领——道德谴责。
“苏卫国,你竟敢打我?你还有没有道德和素质?懂不懂尊老爱幼?传统美德都被你吃了吗?陈科长,他殴打老人,该不该抓?”
陈科长冷眼旁观,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甚至觉得易中海这样完全是自找的。
骂别人父母难道不该被打吗?
他易中海就算是个没退休的老头,就算是百岁老人,乱说话也一样该打。
更何况苏卫国是战斗英雄,连英雄的母亲都敢骂。
这不是自己找打是什么?
不过陈科长刚才也被苏卫国那两巴掌吓到了,他真是够勇的!
这可是在保卫科,当着科长的面打人。
整个轧钢厂都找不出第二个。
陈科长也没说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易中海,你算什么长辈。”
苏卫国怒气未消。
陈科长既然不拦,他干脆骂个痛快。
这老家伙早就该被收拾了。
“我姓苏,你姓易,你真想做我长辈?也行,你直接改姓苏吧,反正你爹妈没教好你,你也没必要尊敬他们!”
易中海:“……”
傻柱:“……”
两个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易中海。
平时到处都有人奉承他,哪见过这样怼他的。
而且怼得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傻柱想帮忙也帮不上,他更不行。
他连许大茂都怼不过,从来只靠拳头说话。
苏卫国几句话,就把两个人给说哑了。
陈科长心里暗暗佩服,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场面一度尴尬,陈科长轻咳两声说:“聊正事吧,苏师傅,您接着说,傻柱抱秦淮茹之后……”
陈科长例行问了几个问题,就让苏卫国先走了。
何雨水望着苏卫国的背影 ** 。
回头对傻柱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傻哥,苏卫国怎么像变了个人?好像比以前开朗,也比以前会说话了。”
傻柱一听,顿时愣了。
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好像是在夸苏卫国?
是在夸他吧?
一认定何雨水在说苏卫国的好话,傻柱就慌了。
“行了行了,你别跟他沾上关系。”
傻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十七八岁的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这时候最容易受坏小子骗。
苏卫国显然是个情场老手。
何雨水看起来就是那种容易受骗的单纯女孩。
他担心妹妹被苏卫国迷住,急忙提醒她。
可话说得结结巴巴,根本没起到警示作用。
反而让何雨水回过神来,仔细回想着刚才与苏卫国接触的每个细节。
想着想着,脸颊不禁泛起红晕。
易中海也沉着脸,但他的心思和何雨水完全不同。
他充满恨意地瞪着苏卫国的背影。
心里盘算着早晚要收拾这个苏卫国。
“陈科长,您看,我能走了吗?”
傻柱还以为自己没什么大事。
口供都录完了,总该放人了吧。
陈科长对傻柱的天真嗤之以鼻。
冷声问道:“想走?先解释清楚你为什么抱着秦淮茹,她又为什么没穿衣服?”
“不是......”
傻柱吐出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这要怎么解释?
他确实抱了,秦淮茹也确实衣衫不整。
“陈科长,秦淮茹也没举报,这事就算了吧。”
易中海连忙打圆场。
能在保卫科解决的事,最好别惊动厂领导。
“易师傅,你还有没有原则和立场?”
陈科长立刻沉下脸来。
“傻柱在院子里公然耍流氓,做错了事就该受处分。
听你这意思,倒是我们抓人抓错了?他不该受惩罚?”
“不是......”
易中海也卡壳了。
“既然案子交到保卫科,我们就要秉公执法。
你要是这个态度,就不用再多说了。”
易中海脸色铁青。
真不该多那句嘴。
陈科长这种人,官不大,架子倒不小。
打两句官腔就听出来了。
跟这种人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
想到这儿,易中海赶紧起身。
傻柱慌了:“一大爷,您可不能不管我啊!我现在工作没了,要是再被抓起来,这辈子就完了!”
易中海被这黏人精烦得不行。
忙说:“别急,我这就去找李副厂长。”
……
医院。
“这是哪儿?”
贾东旭悠悠转醒,待意识逐渐清明,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麻药的效力渐渐消退,疼痛感随之袭来。
“好痛。”
他感到下半身隐隐作痛,尤其膝盖处更是灼痛难忍。
可偏偏,他感觉不到膝盖的存在。
贾东旭下意识伸手去摸痛处,却只触到空荡荡的裤管。
他心头一惊,猛地掀开被子。
“我的腿!”
贾东旭终于明白,自己的腿已经不在了。
他抱着残肢,放声痛哭。
“老天爷,没了腿我可怎么活!还不如让我死了痛快!”
这般撕心裂肺的哭嚎,幸好是在重症监护室。
若在普通病房,怕是早就有家属不满了。
哭了半晌,直到筋疲力尽才渐渐止住。
这时他才发现,整个病房除了他空无一人,顿时倍感孤寂。
“我都成这样了,连个陪护的人都没有吗?”
贾东旭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妈呢?秦淮茹呢?都上哪儿去了?”
他口中“死了”
的贾张氏,此刻正好端端地回到病房。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儿子的呼唤,她站在床边,嘴唇油光发亮,牙缝里还卡着辣椒似的碎屑。
“东旭,你可算醒了。
醒了咱们就能转普通病房了,这儿实在太贵。”
贾东旭一时无言。
瞥见母亲嘴上的油光,他忍不住问:“妈,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满嘴是油?”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贾张氏慌忙用袖子擦了擦嘴。
“没有啊,妈能吃什么,刚去了趟厕所。”
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病房里明明有两个人,却仿佛空无一人。
幸好这时房门被推开,秦淮茹走了进来。
见贾东旭醒了,她刚要开口询问。
贾张氏就抢先骂道:“你个死婆娘,跑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尴尬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贾东旭见出气筒来了,正好把对母亲的不满全都发泄到秦淮茹身上。
他随手抓起枕头砸了过去。
“ ** !我腿都没了,你不在这儿照顾我,死哪儿去了?”
太委屈。
明明说好要保护我,现在却对我挥臂。
《太委屈》的旋律似乎在空气中悄然响起。
秦淮茹眼中泛着泪光解释道:“我跟妈说过的呀,我昨天去派出所救棒梗,她留在这儿看着。”
贾东旭这才记起棒梗的事。
他受伤前就听说棒梗被关进了派出所。
“那棒梗现在怎么样了?”
糟了!
这下给自己挖坑了!
秦淮茹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要是棒梗放不出来,就让傻柱去顶罪。
哪知道昨晚突然出了那档子事。
现在傻柱还被关在轧钢厂保卫科,自己都顾不上,更别提帮棒梗了。
而且顶罪这事,秦淮茹压根不敢跟母子俩提。
哪怕只是被他们听到一点风声,自己肯定也免不了一顿打骂。
“哦!”
秦淮茹灵机一动,赶紧换了个他们更感兴趣的话题。
“我还跟一大爷商量了,说去厂里要赔偿金呢!”
果然,贾张氏一听钱,眼睛立马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