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忍考试的清晨总是裹着一层薄薄的雾。
木叶的街道比往日更喧闹，穿着各色护额的少年忍者们三五成群地往竞技场涌，手里攥着卷轴的指节因为兴奋泛白。
卖丸子的摊位前排起长队，热气混着甜香漫过警戒线，连巡逻的警备队员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毕竟这是村子难得的热闹日子。
连空气里都飘着少年人特有的躁动。
竞技场西侧的小巷里，却静得能听见露水从瓦片滴落的声音。
羽蹲在斑驳的墙根下，指尖掠过地面的裂缝。
淡青色的微光顺着指缝渗进砖缝，几秒钟后，两片带着晨露的梧桐叶从墙顶冒出来，卷成筒状落在他掌心。
他拆开叶片，里面躺着两个巴掌大的面具，树皮的纹路还带着湿润的潮气，半边脸的弧度刚好能遮住眉眼。
额角和下颌的位置刻着细密的纹路，阳光照上去时，纹路里会泛起极淡的荧光那是用查克拉压缩过的隐匿符。
能模糊佩戴者的查克拉波动，混在人群里时，和普通村民没什么两样。
“戴上。”羽把面具抛给身后的两个少年。
弥彦接住面具时差点没拿稳，树皮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他偷偷抬眼打量羽的侧脸。
半年来他们跟着羽老师在各国边境辗转，见过他用风遁掀翻砂隐的巡逻队，也见过他在雨夜用雷遁点燃篝火。
（前面几章没写过别介意）
但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摆弄草木。
尤其是此刻他腰间悬着的那把刀，刀鞘是极淡的青白色，像结了霜的湖面，哪怕被布带缠着，也透着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意。
“老师，这面具真能骗过木叶的感知忍者？”长门的声音比平时更低，他总是习惯性地把兜帽拉得更紧，遮住那对能看透人心似的轮回眼。
他指尖划过面具上的纹路，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微弱查克拉，和羽老师平时使用的术截然不同，温和得像春日的风。
羽没回头，正用小刀削着一块槐木。
木屑簌簌落在脚边，很快聚成一小堆，形状像极了木叶护额上的漩涡图案。
“只是最低级的伪装，别靠近火影和暗部。”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记住路线吗？
从东侧观众席的后门进去，那里是商贩通道，查得最松。”
弥彦已经把面具戴上了，树皮贴着皮肤有点痒，他忍不住挠了挠：“记住了！要是遇到那个金发忍者怎么办？
“遇到谁都别说话。”羽打断他，手里的槐木已经削成了两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商贩助手”的字样。
“你们的任务是看，不是打。尤其是长门，别用眼睛乱看。”
长门抿紧嘴唇点头。他知道老师说的是他的轮回眼。
羽把木牌递给他们，又从怀里摸出两个香囊。
香囊是用麻布缝的，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忍具店特有的防锈粉，味道和木叶村民常用的驱虫包一模一样。
“挂在脖子上，别摘下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的头发，“假发也戴好，弥彦的橙发太扎眼。”
弥彦吐了吐舌头，赶紧把棕色的假发套上，手指穿过发丝时，假发的质感和真发几乎没区别。
这也是羽老师用木遁做的，连发根的弧度都模仿得恰到好处。
长门则选了黑色假发，戴上后和普通的木叶少年没两样，只有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还在警惕地打量着巷口的动静。
“进去吧，开场前找个角落待着。”羽站起身，青白色的刀身在晨光里闪了一下，他顺手把刀鞘往身后转了转。
藏进宽大的袍子里，“结束后在西桥等我，别乱跑。”
“羽老师不和我们一起？”弥彦抬头问。他总觉得老师今天有点不一样，身上的气息比平时更冷，像那把刀一样，仿佛随时会出鞘。
羽的目光落在竞技场的方向，那里已经传来了鼓点声，是中忍考试开场的信号。
“我还有别的事。”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手。”
弥彦还想再说什么，被长门拉了一把。长门对着羽鞠了一躬，拉着弥彦转身往东侧的巷口走。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棕色和黑色的假发混在攒动的人头中，像两滴水融进了河。
巷子里只剩下羽一个人。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刚才削木牌时不小心被木屑划了道口子，血珠刚冒出来就凝固了，留下一点暗红的痕迹。
他从怀里摸出另一块面具，是用黑檀木做的，比给弥彦他们的更厚，遮住了整张脸，只在眼睛的位置留了两道细缝。
边缘刻着和霜斩孤心刀柄一样的纹路。
戴上面具的瞬间，周围的声音好像都远了些。
他抬手按住刀柄，指腹摩挲着鲛鱼皮的纹理，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一周前在东南区的对决，水门的螺旋丸已经有了雏形，查克拉的压缩方式比他预想的更精妙。
但那小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想着留手被真空波划破的作战服，被雷遁擦过的护额，明明都能避开，却偏偏硬接。
就像当年在忍者学校的练习场，他故意用苦无划中水门的手臂。
想逼那家伙用全力，结果金发少年只是咧嘴笑，说“羽你今天手感不好啊”。
羽的手指猛地收紧，刀柄的凉意刺得掌心发疼。
他转身走出小巷，汇入往竞技场方向流动的人潮。
面具下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霜斩孤心的刀鞘随着步伐轻轻撞击着大腿，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轻响。
他要去的不是观众席。
火影办公室的窗户开着，晨风吹散了大半烟雾，却吹不散三代目眉宇间的凝重。
办公桌上摊着中忍考试的名册，最上面一页是波风水门的资料。
照片上的金发少年比一周前更挺拔了些，缠着绷带的右手已经能灵活地握笔纲手的药果然管用。
三代目指尖敲了敲照片边缘，那里标注着水门的考核项目：实战对决，对手是来自岩隐的天才忍者。
“火影大人，各考场的暗部已经到位。”一个戴着动物面具的暗部成员单膝跪在地上，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
显得有些沉闷，“东南区和西侧的感知结界没有异常波动。”
三代目“嗯”了一声，目光越过暗部的肩膀，落在窗外的竞技场上。
那里已经坐满了人，五颜六色的护额像撒在草地上的花瓣，喧哗声顺着风飘上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热血气。
他拿起烟斗，却没点燃，只是放在鼻尖闻了闻烟草的味道能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沉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