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嗓音带着几分拘谨，林玄拉开门，见门外站着个面生的年轻修士，约莫十七八岁，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手里攥着个陶制小酒坛，指尖还沾着些泥土。
“在下是张青的同乡，叫王石，也是个采灵草的散修。”少年挠了挠头，有些局促地把酒坛往前递了递，“张哥说你帮了他大忙，我也没啥好谢的，这坛灵草酒是我自己酿的，度数不高，还能温养灵气，你别嫌弃。”
林玄接过酒坛，坛口塞着荷叶，隐隐飘出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气，他笑着侧身让王石进门：“客气了，进来坐吧，正好老黄也在，一起喝两杯。”
屋里果然还亮着灯，老黄正蹲在地上，帮林玄打磨那半截灵竹芯，旁边摆着刚修好的小铜锉，地上落了些细碎的竹屑。见王石进来，老黄抬头咧嘴一笑，随手抹了把脸上的灰：“是小石啊，你这灵草酒，我可是馋了好些天了。”
王石憨憨一笑，熟门熟路地从林玄屋里摸出三个粗陶碗，又从怀里掏出两包盐渍灵笋，往桌上一摆：“这笋是后山采的，配酒正好。”
林玄找了个火折子，点燃了屋角的小炭炉，把酒坛架在上面温着。不多时，温热的酒香混着灵草气息弥漫开来，他给三个碗都斟满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碗里晃出细碎的光。
“林哥，你这符最近是越画越好了，昨天我去坊市主街的符楼问了价，他们那三品引气符卖十枚碎灵石，还没你这灵气足。”王石喝了口酒，咂咂嘴说道，“我前几天采灵草时，发现后山北坡有片老黄竹，竹纸韧性好，用来画符肯定比普通黄符纸强，改天我带你去砍几棵。”
老黄放下酒碗，用铜锉敲了敲手里的灵竹芯：“这芯子我给你磨得差不多了，明早再给你镶上墨羽鸟的笔尖，保准比系统奖励那支还顺手。对了，过两天坊市要开小集市，我打算去摆个修法器的摊子，你也把符多备点，到时候人多，生意指定好。”
林玄抿了口灵草酒，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进肚子，丹田的灵气都跟着舒缓了几分。他想起这阵子的日子，从刚来时空空如也的钱袋，到如今攒下的灵石，还有身边这几个能凑在一起喝酒唠嗑的朋友，心里忽然格外踏实。
“集市的事我记着了，这两天多画些符，再试试用新朱砂和黄竹纸做几张护身小符，应该能卖些碎灵石。”林玄笑着给两人满上酒，“后山的黄竹也麻烦你了，到时候砍了我分你些符纸。”
“咱兄弟间说这干啥！”王石和老黄异口同声地说道，三人大笑起来，屋里的灯火在笑声里晃得格外暖。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打在土屋的茅草顶上，沙沙作响。三人喝着酒，从坊市的趣事聊到后山的妖兽，又说到各自修炼时的糗事，直到酒坛见了底，炭炉的火也弱了，王石才揣着空坛告辞，老黄也扛着工具回了隔壁。
林玄收拾好碗筷，走到窗边看了眼雨景，巷子里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打湿，泛着冷光，可他心里却一点不觉得凉。他摸出兜里的灵石，又看了看桌上快打磨好的灵竹芯，盘算着明天先去符材铺买些黄竹纸，再画几张符，等着集市开张。
刚转身要歇下，就见门缝里被塞进来一张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一行字：“集市那天有宗门弟子来收基础符，价高，多备引气符——张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