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大夫说,张耀庆的手肿成这样连骨头都摸不到。
而且就算骨头能摸到,他也不能保证能将骨头复位。
镇上一共两家医馆,结论都是如此。
“这可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母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作甚啊!”
至于张耀庆为什么碰到女人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这事儿,大夫表示无能为力。
身体现在看来除了亏空,其他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中毒或是吃药的痕迹。
总不能说是色鬼附身吧?
“今天已经这个时辰了,去县城肯定来不及赶回来,只得明天早起去县城了。”
张母搀扶着张耀庆往等牛车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
“你回到家不准去那个小娼妇的房间,好好回自己房间休息,知道不?”
被母亲这样训斥,张耀庆还是有点儿难为情的,在喉咙里‘嗯嗯’答应着。
“也不知道那景氏今天回家了没,因为你们这事儿,家里还有一堆活没人干呢。”
张母说着就来气。
那个邓春枝仗着自己怀孕,可是油壶倒了都不带扶的主儿。
更别说什么家务活,洗洗刷刷类的了。
真的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总不能让儿子去干吧?儿子都成这样了,只能自己这把老骨头上。
越想越气,气不过,对着张耀庆的后背猛的捶一拳头。
“你说你这个瞎眼的玩意儿你招惹她干嘛?”
“娘,男人的快乐,你不懂!”
张耀庆的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对和邓春枝在一起,已经万分后悔了。
总感觉自己头上绿云罩顶,青青草原一片,可是他又没有证据。
再加上现在邓春枝对自己迷恋的五迷三道的,根本不可能离开,他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宝宝心里苦啊!
第二天一大早,张耀庆母子俩赶到村头等牛车去县城。
结果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何大嘴。
“哟,这不是张童生吗?你脸色是咋回事儿?你家那个妖精把你精血吸干了还是咋嘀?”
何大嘴不愧是何大嘴,关键时候总能总结归纳的很到位。
张耀庆母子俩非常有默契的不搭理何大嘴。
但是奈不住何大嘴一个人自说自话啊。
她真的是一条条将那天景恬和他们说的话捋出来追着张耀庆问。
直到把张耀庆问的摇摇欲坠快晕倒了才躲得远远的。
张母更是恨不得回家将邓春枝给手撕了。
等到牛车来了,何大嘴又是和车上的其他人叭叭,差点儿把张耀庆气得直接昏过去。
好不容易,牛车摇摇晃晃地晃了快三个时辰才到了县城。
又是一番排队交入城费,等到他们进了城,时间已经快到午时了。
娘俩捂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到开水摊子上买了两碗开水,就着自己带来的窝窝头,艰难的咽下去。
娘俩蹲在路边喝着水的时候,张耀庆看到两个女人有说有笑的从一间布店走出来。
身后还有两个店小二捧着布匹跟在身后,直到将她们送上马车。
“娘,娘,刚才那个女人好像是景氏!”
张母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两个女人。
“哪呢?在哪呢?别瞎想了,景氏昨天没回,现在估计都已经回家了,她没有那么大的气性。”
再说了,这县城哪是景氏那样的人来得的地方,一不买二不卖,她来了就是浪费银子。
而且家里就这点儿银钱可都在自己手里,景氏分币没有的,怎么逛县城?
“真的,刚才她们一起上了一辆马车,还穿了一身新衣裙。”
张耀庆的话没说全,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那个女人光彩耀人的像是初见时候的景娴。
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温柔,是最贤惠的女人。
“那更不可能了。”
自从景氏进了张家门就没有再做过新衣服,就连陪嫁的布匹也已经被他们用完了。
家里银钱那么紧张,她哪里来的银子去裁剪新衣服。
“万一,万一她娘家人给的呢。”
张母戳了一下儿子额头,“你是不是累糊涂了?这次要不是你搞出来这破事,她娘家才不会登门呢。”
景氏的娘家拿景氏压根不当回事儿,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人上门。
自己这个傻儿子真以为接回去住两个晚上就能上心了?
简直是异想天开。
娘俩一直到未时初才排队看到坐堂大夫,一番望闻问后,得出来的结论和先前镇上的大夫说得一样。
“大夫,您再看看,我真的没有吃什么中毒吗?”
“没有,没有,你只要不被掏空,不继续亏空下去,慢慢地就能养起来的,年轻人,不要气馁。”
“那我这手指头您看看能否帮忙复位啊?”
看着眼前肿得像是泡了多少天水的浮尸手,大夫好不容易压下到喉咙的酸臭。
“现在肿成这样,也只能先消肿,不然根本不知道骨头伤成什么样子。”
忍着恶心,大夫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一一抬起张耀庆的手试试灵敏度,在张耀东又嚎又叫中,上抬下落的看了一圈。
“估计骨头没有伤到,只是脱臼。”
张耀庆一听到大夫的话,忍住那钻心的疼痛和哀嚎。
连连点头称是,“是的,是的,大夫,就是脱臼!这能复位吗?”
这城里的大夫就是比镇子上的大夫技术好。
没成想,老大夫捋捋稀疏几根的胡子,摇摇头叹气。
“现在不成,肿得太厉害了,等到消肿能动了我再试试,估计难度不小,我尽可能试一下吧。”
说着还一脸的疑惑,“你这是被人故意给拿掉的吗?”
“是的,也不知道那个贱蹄子会什么妖法,就这样这样,然后手指头就全掉了。”
张母气不过又是一通演示加描述。
活了一把年纪,只见过人家胳膊容易脱臼的,没想到老了还能长见识。
只是这个见识是在儿子的身上见到的,张母就高兴不起来了。
“哦。”
老大夫不咸不淡的看了看张母,又看了看张耀庆,灰白的眼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行了,你们先去抓药吧,等消肿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