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投降？不，这叫“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废弃工厂大门前，漫天的尘埃终于开始落定。
那台侧翻的重型推土机像一只死去的黄色巨兽躺在坑里，履带还在空转，发出“嘎吱嘎吱”的哀鸣，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不对称对抗的惨烈。
林莫坐在【铁锈一号】高高的驾驶舱里，手里拿着大喇叭，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方那辆已经熄火的林肯加长轿车。
“怎么？还没聊够？”林莫的声音懒洋洋的，透过电流声传出来，带着一股子气死人不偿命的淡定，“要不我下来，用我这把‘多功能旋转破碎犁’给你做个全身按摩？免费的，不收你技师费。”
“咔哒。”
林肯车的车门终于打开了。
底特律西区的地下皇帝老乔，举着双手，脸色铁青地走了下来。他那身昂贵的意大利手工西装上满是烟灰，手里那根原本用来装逼的古巴雪茄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只在裤子上留下一个难看的焦洞。
在他身后，几十个帮派分子像是斗败的公鸡，纷纷丢掉了手里的铁链和棒球棍，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这就是绝对力量带来的——**强制和平**。
“mr. Lin...”老乔咬着牙，眼神复杂，既有恐惧也有不甘，“你赢了。但这不合规矩。这是底特律，这是我的地盘。你不能……”
“你的地盘？”
林莫跳下车，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走到老乔面前。虽然他比老乔矮了半个头，但那种工头视察工地的气势，硬是压得老乔退了半步。
“老乔，普法时间到了。”
林莫指了指脚下的土地。
“这块地是埃隆·马斯克买的，我是埃隆请来的全权技术顾问。从法律上讲，这是私有领地。而你……”
林莫指了指那台翻倒的推土机，语气变得严肃：
“你这是私闯民宅，外加故意损毁财物，还涉嫌使用重型工程机械进行暴力袭击。这笔账，怎么算？”
老乔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横肉都在跳：“你掀翻了我的推土机！那是五十万美金的重型设备！我的损失谁来赔？！”
“那是它自己底盘不稳，没站住。”林莫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而且，我现在觉得它躺在那儿挺碍事的，影响我工厂的风水。你要是不想要了，我可以勉为其难当废铁收了。现在的废铁回收价是每吨150美元，看在熟人的面子上，我给你五百块，不能再多了。”
“你！！”
老乔刚想发作，甚至手已经本能地摸向了怀里。
但下一秒，他僵住了。
因为那个名为“老黑”的男人正默默地戴上外骨骼手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而在不远处的墙头上，两座“轮胎投石机”正伴随着伺服电机的嗡鸣，缓缓转动方向，死死对准了他的脑袋。
那是比枪口更让人绝望的威慑。
形势比人强。
老乔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换了一副商人的嘴脸（毕竟能混到老大的位置，能屈能伸是基本功）。
“好吧，林先生。我们谈谈。”
“怎么谈？”
“我可以不找麻烦，以后这片街区我不来了。但这片街区的‘安保费’……”
“我不需要安保。”林莫打断了他，大拇指指了指身后那台还在喷着蓝烟的机械怪兽，“我自己就是安保。你觉得还有谁敢来收我的费？”
老乔语塞。确实，有这玩意儿守门，特警队来了都得掂量掂量。
“但是……”
林莫话锋一转，原本冷硬的眼神突然变得温和起来，甚至闪烁着一丝……奸商的光芒。
“虽然我不缺安保，但我缺**销售渠道**。”
“销售？”老乔愣了，跟不上这跳跃的思维。
“对。”林莫拍了拍【铁锈一号】厚重的装甲，发出沉闷的金属回响，“这玩意儿，你看怎么样？”
老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台依然在喷着爆米花味蓝烟的怪兽。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刚才那一撞的威力……简直是噩梦。
“很……很猛。这是坦克吗？”
“不，这是农机。”林莫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专门用来开垦硬质冻土、清理森林障碍、以及应对某些‘不友好邻居’的抢收工作。我觉得，这东西在中东或者非洲的农场主那里，应该很有市场。”
“甚至在你们底特律，有些‘特殊行业’从业者，应该也需要这种能防弹、能越野的通勤工具吧？”
林莫挑了挑眉。
“既然你是地头蛇，渠道肯定不少。”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刚才让许初静在引擎盖上临时手写的）。
“签了它。以后你就是‘林氏重工·底特律总经销商’。你负责把我的拖拉机卖出去，我给你10%的提成。”
“至于你的那些手下……”林莫指了指那群蹲在地上的壮汉，“别整天打打杀杀的，多没前途。工厂正缺流水线装配工和试车员，让他们进来上班。包吃住，有工资，不比收保护费强？”
老乔看着那份简陋的“合同”，又看了看林莫。
他突然发现，这个中国人比他还像黑手党。
不仅打服了你，还要收编你，最后还要让你帮他数钱？
这哪里是谈判，这是**并购**啊！
“这……这叫什么？”老乔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他在底特律混了三十年，没见过这种路数。
“这叫——**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林莫把笔塞进他手里，笑得像个慈祥的老农，“签吧。签了，那台推土机我就免费帮你修好，顺便还能给你升个级，加个氮气加速怎么样？”
老乔的手颤抖着。他看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的“防御塔”，又看了一眼那台能把他碾成泥的拖拉机。
最终，他在合同上签下了歪歪扭扭的名字。
从此，底特律少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帮老大，多了一个西装革履、逢人就推销“防弹拖拉机”的金牌销售经理。
……
解决完外部危机，林莫并没有闲着。
虽然收编了老乔，但他还没忘记自己来底特律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当教父，是为了修人偶。
“老乔，带路。”
林莫收好合同，拍了拍老乔的肩膀。
“去哪？”老乔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去你的私库。据埃隆说，你霸占了这座工厂最深处的一个地下仓库，里面堆满了你从各处搜刮来的‘奇怪金属’。”
老乔脸色一变，那是他的棺材本。但在林莫的注视下，他只能乖乖带路。
地下仓库，尘封已久。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机油味。
林莫一进仓库，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就响个不停。
**【叮！检测到高价值工业原材料信号。】**
**【距离：15米。】**
他在一堆废铜烂铁、走私零件和过期的罐头中翻找着。
“不是这个……这个含碳量太高……”
“这个也不行，辐射值超标了……”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在那堆发霉的帆布下，他看到了半截生锈的船锚，还有一个沉重的铅盒。
林莫戴上手套，拿出盖革计数器测了一下。
“滴……滴……”
数值极低，几乎接近环境背景辐射。
“找到了。”
林莫抚摸着那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生锈船锚，眼神温柔得像是在看许初静（并没有，许初静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这是二战前‘斯卡帕湾’沉船打捞上来的**低背景辐射钢**。1919年沉没的战列舰装甲，在海底沉睡了百年，完美避开了人类核试验的辐射尘埃。”
“它的纯净度极高，粒子干扰几乎为零。用来做雅克德罗人偶的心脏（主发条），能保证两百年不疲劳、不走时。”
林莫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许初静，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纯粹的笑容。
“初静，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准备订机票。去纽约。”
林莫抱着那截死沉死沉的钢材，就像抱着通往下一个关卡的钥匙。
“等我把这块钢炼化、锻打、做成发条。”
“我们就去大都会博物馆。”
“让那个沉睡了两百年的小家伙，给全世界……写一幅字。”
许初静看着他，拿出纸巾帮他擦了擦脸上沾染的铁锈。
“好。我这就去联系场地。埃隆那边已经帮你铺好路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指了指外面正在欢呼庆祝“新生活”的帮派分子们，“你得先教会这群新员工，怎么用扳手，而不是用拳头。不然你的工厂明天就得炸。”
林莫回头看了一眼热闹的厂房，杰克正在教老乔怎么开那台修复好的车床。
“放心。”
林莫自信地挥了挥手。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劳动改造’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再加一台——**五轴联动机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