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谦指尖敲了敲掌心,慢悠悠吐出五个字:
“《辞九门回忆》。”
“《辞九门回忆》?”
小兰茫然眨眼——这歌名她连听都没听过。
苏子谦勾了勾唇角,眼底藏着点坏笑:
“我的阴间乐团,以后就靠你们了。”
黑山城也要搞点娱乐才行……
这话没头没尾,女鬼们听得云里雾里,只有苏子谦自己清楚,这歌在上一世有多火。
他还记得高三那年,这首歌从春末火到冬初。
放学路上的奶茶店、校门口的文具铺,甚至连同桌的耳机里,循环的都是这旋律。
他自己更是把这首歌设成了手机铃声,一整年都没换过,连梦里都能哼出“一曲定重楼”的调子。
鬼母皱着眉琢磨半天,还是一头雾水:
“老大,您今儿咋文绉绉的?”
“这歌名到底啥意思?”
“就是怀念、祭奠亡人的意思。”
苏子谦指尖顿了顿,随口解释完便别开眼,语气轻飘飘的,
“这不重要……”
他转头朝地上的两道身影抬了抬下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戏谑:
“小紫,小兰,别躺着了,过来。”
俩鬼捂着还发疼的屁股,耷拉着肩膀,委屈巴巴应道:
“是,老大……”
苏子谦心里偷着乐——让你们之前吓我、吸我阳气。
这下总算出了口恶气,舒坦多了。
很快一群女鬼恭恭敬敬站成一排,苏子谦扫了眼,暗叹鬼母眼光实在不错:
自己长得磕碜,挑的鬼倒个个明眸皓齿、腰肢纤纤。
经宫装女鬼调教后,先前那股子放浪气也淡了许多。
“排成两排,你们俩站c位。”
这话刚落,小紫瞬间懵了,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语气里满是困惑:
“老大,‘c位’是啥呀?”
“是阴间的新规矩吗?”
“我们没听过啊。”
“就是站中间。”
苏子谦回过神,自己倒先笑了——忘了这群鬼听不懂现代词。
等女鬼们站好,苏子谦转过身,像模像样地站到最前面。
这支舞的动作他还记得七七八八,尤其是看过男生跳后,细节反倒更清晰。
“跟着我跳。”
他先撅着屁股、屈指一勾,一股骚气瞬间飘开。
鬼母嘴角抽了抽,想笑又不敢,憋得肩膀直抖;
“噗嗤”一声,身后的女鬼没忍住笑出了声。
谁能想到老大还有这反差萌?
可下一秒,苏子谦一抬手、一旋身,先前的滑稽感瞬间消散。
他嘴里轻轻哼着词,动作慢却有力:
“一曲定重楼,一眼半生筹……入得此门不回首,无需宣之于口……”
明明只是简单的抬手旋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却顺着动作漫开,勾得女鬼们渐渐收了笑,眼神里满是恍惚。
舞毕,苏子谦转过身:
““都学会了吗?重点不在动作标准,要把那股子滋味跳出来。”
女鬼们还僵在原地没回神,鬼母却像见了鬼似的盯着他。
眼里多了几分实打实的崇拜。
老大啥时候还有这本事?
苏子谦被她那眼神看得一哆嗦,莫名有点发毛。
“咳。”
鬼母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清了清嗓子,朝众人拔高声音,
“都愣着干啥?老大问你们学会没!
“学会了!”
“既然学会了,就别偷懒。”
苏子谦点了点头,指了指小紫和小兰,
“你们俩带她们多练几遍,注意动作里的情绪,别光摆样子。”
看着女鬼们笨拙模仿的模样,苏子谦心里忽然冒起个念头:要把这群女鬼打造成专属舞团。
就像上一世那些财阀的私人艺人,到时候馋哭那些闷骚宅男,还能让她们替自己干活。
越想越美,他转身回小屋时,屋里已经传出没心没肺的笑声:
“哈哈哈……”
“老大这几天咋忽好忽坏的?”
几个小妖偷偷摸摸凑到小屋门口,扒着门缝往里瞅。
“前两日还正常,今儿又疯笑了。”
刚嘀咕完,门板“啪”地一声被拉开,苏子谦把一块写着“闭关中”的木板挂在门上,瞪眼呵斥:
“都给我散了!堵在这儿当门神呢?”
小妖们吓得一哄而散,心里却犯嘀咕:老大这是要闭关?难道实力又精进了?
【恭喜宿主激活“拯救祭台少女”任务】
苏子谦刚想问系统详情,小屋的墙壁突然开始扭曲,像被揉皱的纸。
屋顶“哗啦”一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墨黑的夜空,四周变成了一排排土坯茅草屋——场景又换了。
微风吹过,火把摇曳的光里,祭台上绑着个少女。
眼神空洞得像蒙了层雾,粗布衣裳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的胳膊上还留着抓痕。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攥着火把站在祭台前,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泛着青黑。
分明是被吸干了精血,哪是什么疾病?
苏子谦眯了眯眼,忽然察觉到少女身上的妖气。
难道她是妖?
可妖被烧死不是天经地义?
““她是妖!快烧死这勾魂的妖精!别让她再害人了!”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
“村长,您可别再犹豫了!”
妇人往前冲了两步,声音带着哭腔。
“她不是您孙女小果子!”
“是她勾走了我男人,把他骗到后山吸干了精血,扔在野地里喂狼!”
“我昨天去收尸的时候,我男人的脸都白得没人样了啊!
村民们的嘴唇都干得爆了皮,一看就旱了不少日子,此刻全红着眼起哄:
“快烧吧!”
“再等她要把村里汉子都害死了!”
“这妖女看着乖巧,没想到心这么毒!”
“留着她就是个祸害!”
“等等……”
村长攥着火把的手顿了顿,声音发哑。
“小果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打小就乖巧,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是妖?”
“她要是妖,咱们村早没人了,哪能等到现在?”
可他刚才问了好几遍,孙女却像丢了魂,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说。
“村长,我亲眼看见的!”
一个汉子往前站了步,急声道,
“几个时辰前我出去解手,见有人往村后走,想着这几日总丢汉子,就悄悄跟了上去……”
“结果就看见您孙女对着个汉子搔首弄姿,后来突然张开嘴,露出尖牙就咬在了那汉子脖子上!”
“我们好几个人才把她捆住!”
祭台下堆着一堆干柴,这旱天里一点就着。人群的起哄声越来越大:
“快烧吧!别等她再害人了!”
村长盯着祭台上的孙女,牙关咬得咯咯响,手里的火把晃了晃,火苗映得他眼底满是挣扎。
烧,还是不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