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似乎察觉到主人的不安,紧紧贴在她脚边。
林渔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目光再次落在公主身上。
此刻的公主,哪里还有昨夜在破庙时的虚弱模样?周身散发的威严气场,让所有人都不敢直视。
林渔不禁感慨,这古代的皇家排场,远比电视剧里演得还要震撼百倍。
而她们,两个意外卷入这场风波的普通人,又该何去何从?
林渔抱着糖豆,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襟。
她看着眼前这场皇家排场,心里越发不安。
这古代的朝堂纷争,她一个现代穿越者哪里插得上手?
万一卷入其中,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朝着昭阳公主福了福身,用手语比划着:
公主殿下,既然您已经平安归来,我就先告辞了。醉仙楼的事,还望公主明察。
我一介草民,实在无力参与。
她的动作有些生硬,眼神里满是忐忑。
林渔心里清楚,以昭阳公主的身份,要铲除醉仙楼易如反掌。
毕竟自己曾被拐进醉仙楼,那段噩梦般的经历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
但她也明白,这是古代,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
自己不过是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人,既没有满腹经纶,
也不懂古代的权谋之道,又如何能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立足?
看着公主淡然的神色和老臣惶恐的模样,林渔更加坚定了离开的想法。
她不想被卷入皇家的是非之中,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
她再次行礼,语气诚恳地手语比划说道:还望公主保重,后会有期。
说完,不等公主回应,便匆匆转身离去,生怕晚一步就会被卷入这场不属于她的风波之中。
昭阳公主指尖轻叩着白玉茶盏,凤目微眯盯着林渔离去的背影,鎏金护甲划过杯沿发出细微声响。
她自然瞧得出林渔手语中明哲保身的意味,
只是昨夜破庙中那个手持匕首与歹徒对峙、浑身是血仍护着她的身影,与此刻怯懦避让的姿态实在难以重叠。
“有趣。”公主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端茶的宫女明显感受到周身气压忽变,指尖微微发颤。
穆婉却顾不上揣摩公主心思,看着林渔匆匆离去的身影,心中大急,提起裙摆追了出去。
她在客栈外的青石板路上拦住林渔,急切的手语比划道:“林姑娘,你为何如此着急离去?
公主身份尊贵,有她庇护,我们日后的日子必定顺遂,醉仙楼那些恶人也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渔握紧糖豆的爪子,摇了摇头,再次用手势比划着:
“穆姑娘,皇家之事错综复杂,我不过是个不懂规矩的外人,留在这只会惹麻烦。”
她目光坚定,透着深深的忧虑,“醉仙楼的事,自有公主和朝廷处置,我们一介平民,又如何能掺和其中?”
穆婉满脸不解,抓住林渔的衣袖不肯松手:
“林姑娘,你救了公主性命,这是天大的功劳,只要你开口,公主定会满足你的心愿。
你为何要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她望着林渔,眼中满是惋惜,“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缘,你却要白白错过。”
林渔轻轻挣开穆婉的手,叹了口气,又用手势解释道:
“穆姑娘,你不懂。在我的家乡,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
我只是个普通女子,没有智谋,也不懂权谋,留在这只会给自己招来灾祸。”
她望向远处的天空,神色黯然,“我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过平凡的日子。”
她在巷口揪住林渔的衣袖,发髻散落的碎发黏在汗湿的脸颊上:
“你疯了?公主是咱们救命的倚仗,醉仙楼那些人......”
话未说完,便被林渔截住:“穆婉,你摸摸心跳,是不是快得要炸开?”
她攥住穆婉发凉的手按在胸口,“我们连怎么行礼都要现学,拿什么跟朝堂老狐狸周旋?”
糖豆在怀里不安地扭动,林渔望着远处的令色,想起老臣磕头时额角渗出的血痕:
“还记得在醉仙楼地牢里,那些被铁链锁住的姑娘吗?
公主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但代价是什么?”
她声音发涩,“是往后余生都要活在算计与危险里。
我们都没有,拿什么当护身符?”
说完,林渔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糖豆在她怀中不安地扭动,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虑。
穆婉怔在原地,想起昨夜林渔受伤闷哼都不肯出一声的倔强模样,此刻却在晨光中露出从未有过的脆弱。
昭阳公主望着林渔消失的巷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釉面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暗芒。
“王大人,”她突然开口,吓得老臣又是一个哆嗦,
“醉仙楼之事,你即刻安排暗卫彻查。尤其要着重查清,这些年贩卖的少女都去了何处。”
老臣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发颤:“公主是说……”
“那些被拐的姑娘,”公主语气冰冷,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鎏金花纹随着震颤在青砖上投下细碎阴影,
“本宫要知道,她们当中有多少还活着,又有多少冤魂游荡在汴京城下。”
她想起林渔行礼时紧绷的脊背,想起昨夜破庙中少女攥着匕首的模样——
那里面藏着的,分明是对醉仙楼深入骨髓的恨。
待老臣连滚带爬领命而去,公主招来贴身女官,低声吩咐:
“派影卫跟着那个林姑娘,不必惊扰,只盯着她的行踪。”
女官正要退下,又被她叫住:
“还有,暗中查查她的来历。一个不通文墨还是聋哑却明白事理的女孩,能在醉仙楼全身而退……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醉仙楼后院的绣春阁里,紫檀木梳妆镜被狠狠掀翻在地,胭脂水粉泼洒如血。
老鸨扯着镶金丝的云肩,满头珠翠随着她剧烈的动作叮当作响,指甲深深掐进雕花椅背:
“好个不识好歹的贱蹄子!当初就该把她沉进护城河里!”
她一脚踢翻脚边的檀木妆奁,翡翠发簪断成两截。
“妈妈消消气!”龟公哈着腰递上热茶,却被老鸨劈手砸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