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九曲回廊，太湖石堆砌的假山间垂落紫藤花帘，缀满珍珠的锦鲤在碧池中翻起银浪。
林渔望着丫鬟腕间的羊脂玉镯，又瞥见老鸨翡翠护甲折射的冷光，突然想起历史课本里的一句话：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此刻这满地珠宝的后院，怕是用无数少女的血泪铺就的。
她紧紧攥着衣摆，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试图从这刺痛中寻找一丝真实感。
眼前的奢华景象远超想象，鎏金飞檐下悬着琳琅满目的宫灯，每一盏都够寻常人家吃上数月。
假山旁的汉白玉石桌上，摆放着西域进贡的琉璃盏，盛着色泽鲜艳的果子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跟电视里面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比电视里面豪华多了。
林渔在心里默默感叹。
她从未想过，古代青楼竟如此奢靡。这后院的每一处景致，每一件摆设，都价值连城。
那些珍珠缀成的锦鲤，怕是能换一座城池的粮食。
林渔望着太湖石上垂落的紫藤花帘，忽觉喉咙发紧。
她对古代青楼的认知，仅限于影视剧里的片段。
此刻身临其境，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温柔乡，英雄冢。这里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暗藏杀机。
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更没有可以依靠的背景。
林渔深知，想要活下去，只能先假意顺从。
她低头看着原主的身体，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副身体，等原主回来时，将它完好无损地交还。
毕竟，这不仅仅是一副躯壳，更是另一个生命的寄托。
当丫鬟粗暴地将她推进蒸腾着热气的洗浴房时，林渔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氤氲水雾中，三四个少女正蜷缩在浴桶里，发间还沾着草屑的少女偷偷与她对视，眼底满是惊惶与无助。
这一幕刺痛了林渔——原来她们都一样，是被命运抛进火坑的羔羊。
林渔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浴桶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丫鬟尖利的嗓音像把生锈的剪刀，生生刺破寂静。
粗糙的手掌带着常年劳作的茧子，直接扯开她的衣襟。
林渔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撕裂的布料声如同丧钟，羞耻感裹挟着寒意将她淹没。
冰凉的手指划过脊背，带着恶意的摩挲让她浑身发颤，掌心已经被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热水漫过脚踝伤口的刹那，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她尖叫出声。
腥蒸腾的水汽裹着廉价香粉味，在狭小的浴室内凝成浑浊的雾。
林渔指节发白地攥紧浴桶边缘，看着伤口渗出的血珠坠入水面，
猩红的痕迹如墨在宣纸上晕染，竟与记忆中卫生巾上的血色完美重叠。
她浑身猛地一僵——这具不过十岁的身体，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青楼迎来初潮，又该如何求生？
隔壁浴桶传来压抑的呜咽，像是困兽垂死的哀鸣。
同岁的小丫鬟浑身剧烈颤抖，温热的泪水混着洗澡水不断滑落，却死死咬住下唇，连最细微的抽噎都不敢发出。
林渔看着那颤抖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粗糙的毛巾粗鲁地擦过脸颊，林渔闭着眼睛任人摆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颌的旧疤。
此刻触感传来，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接近楼里年长的姐姐们，打听清楚古代女子应对月事的法子。
终于，骂骂咧咧的丫鬟们提着空水桶离开。林渔拖着受伤的脚踝，贴着浴桶边缘挪到角落。
墙根处凝结的水垢硌得指尖生疼，她用碎布简单裹住伤口。
突然，回廊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木门吱呀的声响像毒蛇吐信，胭脂水粉混着腐朽气息涌进潮湿的浴房。
林渔蜷缩在木桶里，看着鎏金护甲擦过门框的寒光，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旧伤。
那个拐卖她的妇人歪戴着点翠发簪，眉眼间的笑意比砒霜还毒。
妇人金丝护甲挑起她的下巴，林渔被迫仰起头，闻到对方袖口散发的沉水香里混着铁锈味。
听不懂的乡音从妇人涂着丹蔻的唇齿间流出，身后婆子们顿时爆发出刺耳的哄笑。
铜烟杆重重磕在门框上，惊得隔壁小丫鬟猛地呛咳出声。
腥甜的血水混着唾沫精准吐在妇人抹着鹅黄脂粉的脸上。
还未等那抹惊愕凝固，金丝护甲已裹挟着风声抽在她右颊。
林渔尝到熟悉的血腥味，趁着对方手腕下压的瞬间，狠狠咬住那只布满细纹的手。
牙龈传来骨骼碰撞的钝痛，咸腥的血顺着喉管流下，恍惚间又回到那个暴雨夜。
妇人尖叫着甩开手，鎏金护甲擦过脖颈的瞬间，林渔听到皮肤裂开的轻响。
三四个婆子扑上来，有人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有人揪住湿漉漉的头发往木桶边缘撞去。
温热的洗澡水漫过头顶时，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
老鸨尖锐的声音的银镯子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绣着金线的裙摆扫过满地碎瓷，嘴里叭叭的说着，
婆子们的手僵在半空，大口喘息间，林渔死死盯着缩在阴影里的妇人，
那妇人正用绣着金线的帕子捂着伤口，鎏金护甲上的血珠一滴一滴砸在青砖缝里，
像极了当年她在泥地里爬行时，指甲缝渗出的血痕。
老鸨转身走向其他浴桶，珠翠晃动间，林渔感觉脖颈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她盯着妇人泛白的脸，睫毛上的水珠混着血水坠落。
如果眼神能化作利刃，此刻那妇人早已被千刀万剐——这场血仇，她定会用余生慢慢清算。
妇人突然抚上被咬伤的手，指尖擦过渗血的齿痕，笑意像毒蛇吐信般爬上眼角，
她晃了晃染血的帕子，鎏金护甲在烛火下折射出冷芒，
林渔浑身发冷，后知后觉摸到脖颈处黏腻的血渍。
老鸨的银镯子声在身后忽远忽近，伴随着其他浴桶里传来的惊呼声。
寒意顺着尾椎骨爬上脊背，林渔后知后觉摸到脖颈处黏腻的血渍。
老鸨的银镯子声在身后忽远忽近，伴随着其他浴桶里传来的惊呼声——
有个女孩被拽着头发按进水里，挣扎的水花溅湿了雕花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