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道身影身后,不知何时竟浮现出数十个同样戴着青铜狼首面具的人影,
他们手中的断箭在幽光中泛着冷芒,箭尾系着的红绸早已化作一缕缕腐坏的布条。
墓室剧烈震动中,林渔握紧匕首的手几乎要痉挛。
数十个戴着青铜狼首面具的人影如鬼魅般逼近,断箭上的腐绸擦过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阴冷的墓室里,林渔后背死死抵着装满金饼的木箱,硌得生疼。
为首的灰白色身影突然抬手,身后众人齐刷刷停住脚步,
唯有铁链与铁球碰撞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墓室里回荡,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林渔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灰白色人影缓步上前,月光从头顶的石缝漏下,在他身上投下斑驳光影。
那人缓缓摘下半边面具,露出一张满是煤灰却年轻鲜活的面孔,
漆黑的眼睛里甚至还带着笑意,与这阴森的环境格格不入。
别怕。清朗的男声打破死寂,那人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素纱襦裙,扬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林渔这才注意到,对方脚踝上戴着沉重的青铜脚镣,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
搞什么鬼...林渔在心里疯狂吐槽,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表面上却强装镇定翻了个白眼。
早知道这趟倒斗要遇上这么离谱的事儿,说什么也该在出发前多烧两柱高香。
就在这时,那人身后的十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脱下面具和襦裙。
惨白的面孔突然暴露在摇曳的火光里,像是刚从冰柜里捞出来的冻肉,泛着青灰的冷意。
虽说能看出都是活人面孔,可那毫无血色的模样,活脱脱像被阎王爷抽走了三魂七魄。
墓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连带着林渔后槽牙都开始打颤。
她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心里疯狂咆哮:这他妈是遇到古墓男团出道现场了?还搞什么统一换装表演?
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她突然意识到一个更要命的问题——
刚才紧张过度,脱口而出的普通话彻底暴露了身份!
这下好了,装聋作哑这招彻底失效,要是被问起来,
难不成要说自己是误打误撞进入外乡人?老天爷,这谎撒出去,怕是连粽子听了都要笑醒!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不知道这里是墓穴吗?”男子突然张口,
晦涩的古代方言像一串陌生的符咒砸来,尾音像生锈的齿轮般卡在喉间打转。
林渔瞪大眼,盯着对方翕动的嘴唇,脑子里却像被灌了浆糊,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下意识往后蹭了蹭,后背的木箱发出吱呀声响。
“那个……”她试探着用普通话开口,却只换来对方皱眉和身后众人齐刷刷的警惕眼神。
为首男子突然逼近,脚镣在青石板上拖出刺啦声响,浓重的汗腥味混着腐土气息扑面而来。
“听不懂?”男子改用生硬的官话,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渔忙不迭点头,又拼命摆手,“我真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在上面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她指着头顶那个还在簌簌掉土的窟窿,比划得手忙脚乱,
“我是外乡人,真不知道这下面是……是……”她瞥了眼墙上斑驳的壁画,咽了咽口水,“是这么重要的地方!”
墓室里突然响起窸窸窣的议论,那些苍白的面孔交头接耳,方言像潮水般涌来。
林渔攥紧匕首,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心里疯狂吐槽:早知道下来会遇见这群祖宗,宁愿在上面摔个狗啃泥!
墓室里的气氛愈发凝滞,那些苍白面孔交头接耳的声音愈发急促,
带着林渔听不懂的方言,像无数毒蛇在耳边嘶嘶吐信。
为首男子突然抬手,众人瞬间噤声,唯有脚镣的叮当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林渔,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之大让林渔忍不住痛呼出声。
放开!她挣扎着,匕首险些脱手。
可男子只是低头盯着她腰间的玉佩,喉间发出疑惑的咕哝,
另一只手指了指头顶的窟窿,又指了指满地金饼,嘴里一连串的古言让林渔头皮发麻。
林渔急得直跺脚,我真的只是意外进来的!她扯出包袱里的吃食,举到对方面前,
你看!这是吃的!我又不认识路,放我走吧!对方却猛地推开她,包袱掉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石块挪动的声响。
众人脸色骤变,齐刷刷转向声源,手按在腰间短刃上。
林渔趁机后退几步,却不小心踢到脚边的陶俑残片。
清脆的碎裂声中,为首男子猛地回头,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她,嘴里又是一串严厉呵斥。
我听不懂啊!林渔绝望地抱头蹲下,心想这下完了,搞不好真要被这群古代人当成盗墓贼给活埋了。
可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头顶的窟窿突然传来一阵剧烈震动,
大块泥土簌簌掉落,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住。
泥土扑簌簌落进林渔后颈,她趁机抬头偷瞄——头顶裂缝竟在持续扩大,
墓室穹顶的壁画在蛛网般的裂痕中扭曲变形。
为首男子突然仰头发出一声尖锐哨响,苍白的手下们立刻像训练有素的猎犬,抓起散落的素纱襦裙往身上套。
“等等!上面要塌了!”林渔挥舞着手臂,指甲缝里还嵌着刚才挣扎时蹭到的墙灰。
可她的普通话在对方耳中不过是无意义的聒噪,
那个戴青铜脚镣的男人反手甩出一截铁链,精准缠住她的脚踝。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林渔尖叫着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众人抬着装有金饼的木箱,朝着墓室深处一道暗门跑去。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一尊半人高的石俑轰然倒地,在林渔鼻尖前摔成齑粉。
她顾不上被铁链勒得生疼,手脚并用朝暗门爬去,却见石门正在缓缓闭合。
为首男子在最后关头回头,煤灰未净的脸上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