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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王夫人一听见邢夫人来了,赶紧出门去接。

可邢夫人还蒙在鼓里,压根不知道贾母已经全摸清了鸳鸯那档子事,本来是来打听进展的。

结果刚进院子,就有几个婆子偷偷跟她报了信,她这才后知后觉慌了神。

想掉头溜吧,里头已经知道她来了,再加上王夫人都出来接了,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她先给贾母请了安,贾母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脸板得像块铁板,邢夫人自己也觉得又愧又悔,站在那儿浑身不自在。

凤姐儿多机灵啊,早找了个由头溜了;

鸳鸯还在气头上,也回自己房里生闷气去了。

薛姨妈、王夫人她们怕当着面让邢夫人下不来台,也都慢慢退了出去。

就剩邢夫人一个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那儿了。

等屋里没人了,贾母这才开腔,语气里全是火气:“我听说你替你老公来保媒了?你这‘三从四德’也太超标了吧!现在家里孙子、儿子都一大堆了,你还这么怕他?劝两句都不敢?就眼睁睁看着他胡作非为?”

邢夫人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辩解:“我劝过好几次了,可他不听啊!老太太您最清楚他的性子,我也是没办法才来的。”

贾母一听更气了,怼道:“他要是逼你杀人,你也照办?你好好想想,你弟媳妇(王夫人)本来就老实,还老生病,家里上上下下哪样不是她操心?你作为大媳妇,虽说也搭把手,但也就是瞎忙活。现在我都尽量自己少操心了,他们娘俩要是有哪儿考虑不周的,有鸳鸯在啊!那丫头心细,我的事儿她都记着,该要的东西她会主动去要,该添的她也会及时说。要是没鸳鸯,他们娘俩里里外外那么多事,保准漏这漏那,难道还让我自己重新操心,天天跟你们要这要那不成?”

贾母接着说:“我这屋里,靠谱的就剩鸳鸯一个了。她年纪也稍大些,我的脾气秉性她都摸得透透的。再说了,她也不贪,不跟我要衣裳,也不跟其他奶奶要银子。所以这几年,她说的话,从你弟媳妇、你儿媳妇(凤姐)开始,家里上上下下没人不信。不光我能靠得住她,你弟媳妇、儿媳妇也省了不少心。有她在,就算她们有想不到的地方,我也不会缺这少那,也不用生气。”

“现在你们要是把她弄走了,找个什么人来伺候我?就算你们找个长得跟珍珠似的,要是不会来事儿、不懂我心思,有个屁用!我正打算派人跟你老公说呢,他要是想要人,我这儿有钱,让他随便花一万八千两去买,就这个鸳鸯,绝不可能给!让她再伺候我几年,比他天天在我跟前尽孝还强。你来得正好,这事儿就你去说,更合适。”

说完,贾母就吩咐下人:“去把姨太太和姑娘们都请来聊天,刚高兴没多久,怎么都散了!”

丫鬟们赶紧答应着去了。大家一听贾母叫,又急匆匆赶了回来。只有薛姨妈跟丫鬟撒娇:“

我刚回来,又要去啊?你就说我睡了。”

那丫鬟可不敢怠慢,拉着薛姨妈的袖子哀求:“我的好姨太太、姨祖宗!我们老太太还在气头上呢,您要是不去,这事儿没完啊!就当心疼心疼我们吧。您要是觉得累,我背您去!”

薛姨妈笑着点了点丫鬟的头:“你这小丫头片子,怕什么?顶多被骂两句就完事儿了。”说着,还是跟着小丫鬟去了。

贾母见薛姨妈来了,赶紧让她坐,又笑着说:“咱们来打牌吧!姨太太你牌技生疏,跟我坐一块儿,别让凤姐那丫头来捣乱。”薛姨妈笑着应道:“可不是嘛!老太太您多帮我看着点。咱们娘四个打,还是再添个人热闹点?”王夫人笑道:“可不就咱们四个。”凤姐儿插话:“再添一个人更有意思!”

贾母道:“叫鸳鸯来,让她坐在我下手。姨太太眼花,咱们俩的牌都让她帮着看看。”凤姐儿叹了口气,跟探春吐槽:“你们这些读过书的,咋不学着算算命呢!”探春纳闷道:“这就奇怪了,这时候你不想着赢老太太点钱,反倒想算命?”

凤姐儿苦着脸说:“我这是想算算今儿得输多少,还赢呢!你瞅瞅,牌局还没摆开,老太太就把鸳鸯拉过来当‘外挂’了,左右都是输,这局我稳了!”这话逗得贾母、薛姨妈都哈哈大笑起来。

没一会儿,鸳鸯就来了,乖乖坐在贾母下手,她旁边正好是凤姐儿。丫鬟铺好红毡子,几人洗完牌喊完开局口令,五个人就开始抓牌了。斗了一会儿,鸳鸯眼尖,瞅见贾母的牌型都凑得差不多了,就差一张二饼就能胡牌,立马给凤姐儿递了个眼色。

这会儿正好轮到凤姐儿发牌,她故意磨磨蹭蹭了好半天,笑着说:“我感觉这张关键牌肯定在姨妈你手里攥着呢!我要是不把这张发出去,后面的牌根本顶不上来。”薛姨妈一脸茫然:“我手里可没你要的牌。”凤姐儿假装较真:“等下我可得查一查。”薛姨妈也不怵:“你尽管查!先把牌发过来,我瞧瞧是啥宝贝牌。”

凤姐儿就把牌递到薛姨妈跟前,薛姨妈一瞅,原来是张二饼,笑着说:“我倒不稀罕这张牌,就怕老太太要胡牌了。”凤姐儿一听,立马装出慌张的样子:“哎呀,我发错了!”贾母早就笑出了声,把手里的牌一扔:“你敢拿回去?自己发错的牌,还想收回去不成?”

凤姐儿苦着脸吐槽:“您看,我就说要算一卦吧!这牌是我自己发错的,跟您的‘埋伏’可没关系!”贾母笑得直拍桌子:“可不是嘛!该打你自己的嘴,问问你自己为啥这么笨。”又转头跟薛姨妈解释:“我可不是小气爱赢钱,就是图个彩头热闹热闹。”

薛姨妈赶紧附和:“那可不!哪有那么糊涂的人,会说老太太爱钱呢?”凤姐儿正低头数输的钱,一听这话,立马把钱串起来,跟大伙儿笑道:“够了够了,我可不敢再要了!本来就不是为了赢钱,就是冲着重头彩来的。我还是太小气,一输钱就忍不住数,快收起来快收起来。”

按规矩,平时都是鸳鸯帮贾母洗牌,可这会儿贾母光顾着跟薛姨妈说笑,没瞧见鸳鸯动手,就问:“你这是闹脾气了?连牌都不帮我洗了?”鸳鸯拿起牌,笑着“告状”:“二奶奶输了钱不给,我没动力洗牌。”贾母乐了:“她不给钱是她走好运了。”转头吩咐小丫头:“去把她那吊钱全拿过来。”小丫头立马照做,把钱搁在贾母旁边。

凤姐儿赶紧凑上去讨巧:“赏我吧赏我吧,我回头照数还您!”薛姨妈笑着打趣:“果然是凤丫头小气,这不过是玩闹罢了。”凤姐儿一听,立马站起来拉着薛姨妈,回头指着贾母平时放零钱的小木匣子说:“姨妈您瞅瞅,那匣子里的钱,不知坑了我多少呢!这一吊钱顶多玩半个时辰,里头的钱就该招手喊它进去了。等把这吊钱也输进去,牌也不用打了,老祖宗的气也消了,到时候肯定又有正经事派我去办了。”

话还没说完,就把贾母等人逗得直不起腰。这边平儿担心凤姐儿钱不够输,又送了一吊钱过来。凤姐儿摆摆手:“不用放我这儿,也搁在老太太那儿吧!一起输进去多省事,省得分两次,麻烦匣子里的钱出来‘接客’。”贾母笑得手里的牌都撒了一桌子,推着鸳鸯:“快,去撕这小蹄子的嘴!”

平儿笑着把钱放下,也跟着笑了一阵,才转身往回走。刚到院门口,就撞见了贾琏,贾琏问她:“太太在哪儿呢?老爷叫我来请她过去。”平儿赶紧拉住他,小声劝道:“在老太太跟前呢,站了好半天都没动。你可别去碰钉子!老太太气了大半天,多亏二奶奶逗了半天乐,才稍微好点。”

贾琏却不乐意:“我过去就说请示老太太,十四号去不去赖大家,好提前预备轿子。顺便请太太,再凑个趣儿,多好?”平儿翻了个白眼:“听我的,你还是别去了!全家上下,连太太和宝玉都挨了训,这会儿你去,不是凑上去挨骂吗?”

贾琏辩解:“事儿都过去了,难道还能再翻出来说?再说这事儿跟我又没关系。而且是老爷亲自吩咐我来请太太的,我要是打发人去说不去,万一老爷知道了,本来就没好气,指不定就拿我撒气了。”说着就要往里走。平儿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就跟着一起进去了。

贾琏到了堂屋,立马蹑手蹑脚的,把脚步放得比猫还轻,往贾母那屋探头探脑。里头邢夫人正站着挨训呢,凤姐儿眼尖,先瞅见他了,赶紧递眼色让他别进来,又给邢夫人使了个眼神示意。邢夫人没法立马走,只能硬着头皮倒了碗茶,端到贾母跟前。

贾母一转身,贾琏没防备,没藏好,被抓了个正着。贾母问道:“外头是谁?瞅着像个小子伸头缩脑的。”凤姐儿忙站起来打圆场:“我也恍惚瞥见个人影,我去瞧瞧。”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外走。贾琏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进去,陪着笑说:“我来问问老太太,十四号要不要出门?好提前预备轿子。”

贾母挑眉:“既然是这事儿,怎么不大大方方进来?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贾琏陪着笑脸解释:“见老太太正玩牌呢,不敢惊动,就想叫媳妇出来问问。”贾母翻了个白眼:“急成这样?等你媳妇回家,你想问多少遍不行?哪回见你这么小心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当小报告精,还是来当探子的,偷偷摸摸的,吓我一跳!什么下三滥的货色!你媳妇正陪我玩牌呢,还有大半天功夫,你先回家,跟那什么赵二家的商量怎么对付你媳妇去吧!”这话一出,众人都笑喷了。

鸳鸯笑着纠正:“老祖宗,是鲍二家的,您又说成赵二家的了。”贾母也笑了:“可不是嘛,我哪记得清这些张三李四的!一提起这些破事,我就来气!我进这贾府当重孙子媳妇开始,到现在都有重孙子媳妇了,前前后后五十四年,大风大浪、稀奇古怪的事儿见多了,就没见过这种糟心事!还不赶紧离我这儿远点!”

贾琏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出,赶紧灰溜溜退了出来。平儿站在窗外,憋着笑小声说:“我早跟你说了别来,你偏不听,这下撞枪口上了吧!”正说着,邢夫人也出来了,贾琏委屈道:“都是老爷闹的,现在倒把锅都甩我和太太身上了。”

邢夫人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这个没孝心、该遭雷劈的下贱东西!人家还有为老子去死的呢,不过说你两句,你就抱怨上了?你最好老实点,你爹这几日正生气呢,小心他抽你!”贾琏赶紧求饶:“太太您快过去吧,老爷叫我来请您好半天了。”说着,送他娘去贾赦那边了。

邢夫人把贾母的话简略跟贾赦说了几句,贾赦没辙,又觉得丢人,干脆装病躲着,连贾母都不敢见,只天天打发邢夫人和贾琏去请安。之后又四处派人打听买人,最后花了八百两银子,买了个十七岁的姑娘,名叫嫣红,收在房里。这事儿暂且先按下不表。

这边贾母众人又玩了大半天牌,吃了晚饭才散。接下来一两天倒也没什么新鲜事。

转眼就到了十四号,天刚蒙蒙亮,赖大的媳妇就来请了。贾母心情好,就带着王夫人、薛姨妈,还有宝玉、姑娘们一众,去赖大的花园里玩了大半天。这花园虽然比不上大观园,但也收拾得整整齐齐、宽宽敞敞的,泉水山石、花草树木、楼阁亭子,好几处都让人眼前一亮。

外头大厅里,薛蟠、贾珍、贾琏、贾蓉,还有几个近支的族人(远房的都没来)陪着客。贾赦还在装病,也没来。赖大还请了几个现任官员和世家子弟作陪,其中就有柳湘莲。薛蟠上次见过柳湘莲一次,就一直惦记着。又听说柳湘莲最爱唱戏,唱的还都是些才子佳人的风月戏文,立马想歪了,误以为他是那种风流浪子,早就想跟他套近乎,就缺个介绍的机会。

今儿正好遇上了,薛蟠美得不行,仗着喝了点酒壮胆,就求柳湘莲唱了两出戏。戏唱完,薛蟠赶紧挪到柳湘莲旁边坐着,查户口似的问长问短,东拉西扯说个没完。

要说这柳湘莲,原本也是世家子弟,可惜读书没读出个名堂,父母又死得早。他性子豪爽仗义,不拘小节,最爱耍枪舞剑,还爱赌钱喝酒,偶尔也逛个风月场所,吹笛弹筝更是样样精通,典型的全能型“江湖人”。偏偏他年纪轻、长得又俊,不了解他底细的人,都把他当成戏子一类的人了。

赖大的儿子赖尚荣跟他是老熟人,关系不错,所以今儿特意请他来作陪。可谁能想到,酒桌上别人都还好,就薛蟠又犯了老毛病——见着俊的就走不动道。柳湘莲心里早就不爽了,趁空就想溜之大吉,无奈赖尚荣死皮赖脸地拦着不让走。

赖尚荣还劝他:“刚才宝二爷特意嘱咐我,他一进门就看见你了,就是人多不好说话,让我告诉你散场的时候别先溜,他还有话跟你说。你要是实在非要走,等我把他叫出来,你们俩见了面再走,到时候就跟我没关系了。”说着,就吩咐小厮进去找个老婆子,悄悄传话“把宝二爷请出来”。

那小厮去了没一会儿,宝玉还真出来了。赖尚荣赶紧凑上去跟宝玉笑说:“好叔叔,我把他交给你了,我去招呼其他人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宝玉拉着柳湘莲到大厅侧边的小书房里坐下,开门见山地问:“这几天你去过秦钟的坟上吗?”柳湘莲点头:“怎么没去?前几天我们几个去放鹰,离他坟还有二里地的时候,我就惦记上了。今年夏天雨多,我怕他的坟被冲坏了,就瞒着其他人,特意绕过去看了看,果然有点塌了。我回家就凑了几百钱,第三天一早就雇了两个人把坟修好了。”

宝玉叹道:“难怪呢!上个月我们大观园池子里结了莲蓬,我摘了十个,让茗烟送到坟上去供奉。他回来我还问过坟有没有被冲坏,他说不但没冲坏,反而比上次见的时候更新了。我还以为是其他朋友帮忙修的呢。我最恨自己天天被圈在家里,一点主都做不了,稍微动一动就有人知道,不是这个拦就是那个劝,光说不练。就算手里有钱,也由不得我随便花。”

柳湘莲道:“这事儿你不用操心,外头有我呢,你心里记着秦钟就行。眼看十月初一快到了,上坟的花销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也知道我,兜里比脸还干净,家里没什么积蓄,就算有俩钱也花得快,不如提前把这钱留出来,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宝玉道:“我正想打发茗烟找你说这事儿呢,可你又不常在家,天天四处游荡,没个固定地方。”柳湘莲道:“这事儿不用特意找我,咱们各自尽心意就好。而且我马上也要出门闯荡了,打算在外头逛个三年五载再回来。”

宝玉一听,赶紧追问:“这是为啥呀?”柳湘莲冷笑一声:“你不懂我的心思,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我现在得走了。”宝玉道:“好不容易见着面,不如等到晚上一起散场多好?”柳湘莲道:“你那个姨表兄(薛蟠)还是那副德行,我再坐下去难免出事,不如我先回避了好。”

宝玉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对,还是回避他为好。但你要是真要远走,一定要先告诉我一声,千万别偷偷摸摸地走了。”说着,眼圈一红,眼泪都掉下来了。柳湘莲道:“放心,我肯定会跟你辞行的。你别跟其他人说就行。”说完就站起来要走,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进去吧,不用送我。”一边说一边走出了书房。

刚走到大门前,就听见薛蟠在那儿咋咋呼呼地喊:“谁把小柳儿放走了!”柳湘莲一听,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恨不得当场把这蠢货揍一顿,但又想到自己是酒后动手,还得给赖尚荣留点面子,只能硬生生把火气压了又压。

薛蟠一看见柳湘莲走出来,跟见着宝贝似的,醉醺醺地趔趄着冲上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嬉皮笑脸地说:“我的好兄弟,你往哪儿走啊?”柳湘莲耐着性子道:“我出去走走,马上就回来。”

薛蟠笑道:“好兄弟,你一走就没劲儿了,好歹再坐会儿,就当心疼心疼我。不管你有什么要紧事,都交给哥,你别着急。有你哥我在,你想做官发财都容易!”柳湘莲见他这副丑态,又恨又觉得丢人,脑子里立马冒出一个主意,拉着他走到没人的地方,似笑非笑地问:“你是真心跟我好,还是假意跟我好啊?”

薛蟠一听这话,喜得心痒难耐,眯着一双醉眼,连忙笑道:“好兄弟,你怎么问这话?我要是假意对你,立马就死在你跟前!”柳湘莲道:“既然是真心,那这儿人多眼杂的,不方便说话。等会儿我先先走,你随后跟出来,到我住处去,咱们单独喝一夜酒。我那儿还有两个特别好的小跟班,从没出过门。你别带任何人,到了那儿,伺候的人都是现成的。”

薛蟠一听,高兴得酒都醒了一半,连忙问:“真的假的?”柳湘莲道:“我还能骗你?我真心待你,你反倒不相信了?”薛蟠忙笑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相信!不过我不认识你住处,你先跑了,我去哪儿找你啊?”

柳湘莲道:“我住北门外头,你舍得离家,到城外住一夜吗?”薛蟠笑道:“有你在,我还回什么家!”柳湘莲道:“行,那我在北门外的桥上等你。咱们先回席上喝酒,等我走了之后你再出来,这样其他人就不会留意了。”薛蟠连连答应。

于是两人又回到酒桌上,再喝了一会儿。薛蟠实在按捺不住,眼睛一直盯着柳湘莲,越想越开心,左一壶右一壶地喝酒,根本不用别人劝,自己灌自己,没一会儿就喝得八九分醉了。

柳湘莲瞅准机会,趁众人不注意,悄悄起身溜了出来。到了门外,他吩咐随身小厮杏奴:“你先回家吧,我到城外办点事就回来。”说完,翻身上马,一溜烟直奔北门,在桥上等着薛蟠。

没过多久,就见薛蟠骑着一匹大马,醉醺醺地远远赶了过来。他张着大嘴,瞪着模糊的醉眼,脑袋像拨浪鼓似的左右乱晃,一个劲儿地找柳湘莲。等他从柳湘莲的马前经过时,光顾着往远处瞅,压根没留意近处的人,竟直接骑了过去。柳湘莲看他这憨傻样,又好气又好笑,立马拍马跟了上去。

薛蟠往前跑了一段,见周围越来越冷清,才发觉不对,赶紧勒住马往回找。一回头看见柳湘莲,跟捡着稀世珍宝似的,连忙嬉皮笑脸地说:“我就说你是最讲信用的,果然没骗我!”柳湘莲皮笑肉不笑地说:“赶紧往前走,别让人看见跟过来,免得不方便。”说着,先拍马往前去了,薛蟠连忙紧紧跟在后面。

柳湘莲见前面越来越偏僻,还有一片芦苇塘,便勒住马跳了下来,把马拴在树上,转头对薛蟠笑道:“你也下来,咱们先立个誓,往后要是变心,把今儿的事说出去,就让天打雷劈!”薛蟠醉醺醺地笑道:“这话在理!”赶紧跳下马,也把马拴好,“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发誓:“我要是日后变心,把这事说出去,就让我天诛地灭!”

话音刚落,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薛蟠颈后就像被铁锤砸中似的,眼前一黑,满眼金星乱冒,身子一软就瘫倒在地。柳湘莲走过去看了看,知道这蠢货从没挨过打,不禁打,只用了三分力气,照着他的脸“啪啪啪”扇了几下。瞬间,薛蟠的脸就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跟开了家五颜六色的果子铺似的。

薛蟠起初还想挣扎着爬起来,柳湘莲上去用脚尖轻轻一点,他就又摔了回去。薛蟠躺在地上嚷嚷:“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不愿意就算了,好好说不行吗?为啥把我哄到这儿来打我?”一边喊,一边还胡骂乱骂。

柳湘莲冷哼一声:“你这瞎了眼的东西!睁大眼看看柳大爷是谁!都这时候了不哀求,还敢骂我?打死你都脏了我的手,今儿就给你点厉害尝尝!”说着,从马背上取下马鞭,照着薛蟠的后背到小腿,“噼噼啪啪”抽了三四十下。

这一顿鞭子下来,薛蟠的酒醒了大半,疼得他直咧嘴,忍不住“哎哟哎哟”叫了起来。柳湘莲冷笑道:“就这点能耐?我还以为你多不怕打呢!”说着,又一把拽起薛蟠的左腿,把他拖到芦苇塘的烂泥地里,来回拉了几步,把他弄得满身满脸都是泥水,又问:“现在认不认得我是谁了?”

薛蟠疼得说不出话,只趴在泥里哼哼。柳湘莲把马鞭一扔,攥紧拳头又往他身上擂了几下。薛蟠这下彻底扛不住了,在泥里滚来滚去,嗷嗷乱叫:“我的肋条骨要断了!我知道你是正经人,是我听了别人的瞎话,误会你了!”

柳湘莲道:“别扯别人,就说你自己的错!”薛蟠连忙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你是正经人,我不该瞎想!”柳湘莲不依不饶:“说得再软点,我就饶了你。”薛蟠疼得哼哼唧唧地喊:“好兄弟,饶了我吧!”柳湘莲上去又是一拳。薛蟠疼得一哆嗦,赶紧改口:“好哥哥!好哥哥饶命!”

柳湘莲又连着给了他两拳,薛蟠彻底吓破了胆,连声“哎哟”着求饶:“好爷爷!我错了!饶了我这瞎了眼的蠢货吧!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敢了,我敬你怕你!”柳湘莲指了指旁边的泥水:“把那水喝两口。”薛蟠皱着眉头,一脸嫌弃:“那水多脏啊,根本没法喝!”

柳湘莲举起拳头就要打,薛蟠吓得赶紧喊:“我喝!我喝!”说着,只好趴在地上,凑到芦苇根下的泥水里喝了一口。刚含在嘴里,还没咽下去,就“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酒肉全吐了出来。柳湘莲嫌恶地说:“真脏!把这些都吃干净,我就饶你。”

薛蟠吓得连连磕头:“好爷爷,积点阴德饶了我吧!这东西打死我也吃不下去啊!”柳湘莲捂着鼻子:“你这一身酒气加泥水味,都快把我熏吐了。”说着,再也懒得搭理他,转身解开马绳,翻身上马走了。

薛蟠见柳湘莲真走了,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后悔不该认错人、惹错了主。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浑身疼得钻心,根本动不了,只能躺在烂泥里哼哼。

谁知席上刚喝得热闹,贾珍他们忽然发现薛蟠和柳湘莲俩都不见了,四处找人,翻遍了赖家也没见着踪影。有个仆人含糊着说:“好像看见他俩出北门去了。”薛蟠的小厮们平时就怕他,之前薛蟠特意吩咐过不许跟着,这会儿谁也不敢主动去找。

还是贾珍不放心,怕出什么岔子,吩咐贾蓉带着几个小厮顺着踪迹找。一行人直奔北门,下了桥又走了二里多路,忽然看见芦苇塘边拴着薛蟠的马。众人都松了口气:“好了好了!有马就肯定有人在附近!”

一群人赶紧围到马跟前,就听见芦苇丛里传来哼哼唧唧的呻吟声。大家扒开芦苇走过去一瞧,好家伙!薛蟠衣衫破烂,脸上又青又肿,满头满脸全是泥,浑身上下滚得跟个泥猪似的,正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贾蓉一看这模样,心里立马猜着八九分了,强忍着笑跳下马,吩咐人把薛蟠搀出来,故意打趣道:“薛大叔,您天天到处调情撩骚,今儿这是把情调到芦苇塘里了?准是龙王爷也看上您这风流模样,要招您当驸马爷,结果您一头撞龙犄角上了吧?”

薛蟠被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还有脸抬头?更别说爬上马了。贾蓉没法子,只能让人赶紧跑到附近的关厢里雇了一乘小轿子,把薛蟠塞进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城里走。

贾蓉本来还想把他抬回赖家接着赴席,薛蟠急得连连哀求,又千叮万嘱让他别把这丢人事告诉别人,贾蓉才答应下来,让他先自己回家养伤,自己则赶回赖家给贾珍回话,把刚才看见的惨状一五一十说了。

贾珍一听就知道是柳湘莲打的,不但没生气,反而笑道:“这小子就该吃点亏,好好磨磨他的性子!”等到晚上宴席散了,贾珍还特意去薛家探望薛蟠,可薛蟠躲在卧室里养伤,死活推说病重不见人。

另一边,贾母他们游玩回来各自回家,薛姨妈和宝钗一进门,就看见香菱哭得眼睛都肿成核桃了。问清是薛蟠出事了,娘俩赶紧跑到薛蟠房里瞧他。还好,虽然脸上身上伤痕累累,看着吓人,但并没伤筋动骨。

薛姨妈又心疼又气,一边哭着骂薛蟠不学好、到处惹事,一边又恨柳湘莲下手太狠,当场就想去找王夫人,让人去把柳湘莲抓回来算账。宝钗赶紧拉住她劝道:“妈,这不算什么大事,无非是他们喝酒喝多了翻脸,酒后失手打起来很常见。谁喝醉了没挨过几下打呀?”

宝钗又接着说:“再说咱们家的情况,谁不知道是出了名的无法无天?您也就是心疼哥哥才这样。真想出气也容易,等过个三五天,哥哥养好了能出门了,珍大爷、琏二爷他们肯定不会不管,自然会摆一桌酒,把柳湘莲叫过来,当着众人的面给哥哥赔罪认错。”

“您要是现在就把这当成天大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反倒显得您偏心溺爱,纵容哥哥惹是生非。他今儿不过是偶然吃了次亏,您就这么兴师动众,靠着咱们和贾府的亲戚关系欺压普通人,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薛姨妈听了这话,恍然大悟:“我的儿,还是你想得周全,我刚才真是气糊涂了!”宝钗笑着说:“这就对了。哥哥本来就不怕您,也听不进劝,一天比一天放肆,让他多吃两三次亏,反倒能收敛收敛性子。”

这边薛蟠躺在炕上,还在那儿有气无力地痛骂柳湘莲,又吩咐小厮们去拆柳湘莲的房子、打死他,还要跟他打官司。薛姨妈赶紧拦住小厮们,又哄薛蟠说:“柳湘莲那是酒后一时糊涂才敢动手,现在他酒醒了,肯定后悔得不行,又怕咱们追究他的罪,已经连夜逃走了。”薛蟠听了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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