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临州城北的“金悦电子厂”死寂如墓。辉哥被两个蒙面人从藏匿的地下室拖出来时,裤子湿了一片,牙齿咯咯作响。
“金爷......金爷饶命!我什么都没说......”
回应他的是一记精准的针剂注射。辉哥的眼珠瞬间瞪大,身体剧烈抽搐几下,软倒在地。一个黑衣人蹲下检查脉搏,对同伴点头:“妥了。”
几乎同一时间,金源信贷的经理被发现在自家书房“自缢”,脚下散落着伪造的遗书。金卫环保公司的财务总监在逃亡途中“意外”坠崖。
三小时内,金龙商会核心层被精准清除。
省委家属院里,赵达康彻夜未眠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接连传来的暗码信息,指尖发凉。这些都是他曾经提拔过的人,有些还去他家吃过饭。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杨文明闪身进来,脸色苍白:“省长,都处理干净了。”
赵达康猛地转身,一巴掌扇在杨文明脸上:“谁让你杀人的?!”
杨文明捂着脸,眼神躲闪:“是......是那边的意思。说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切断线索......”
“放屁!”赵达康揪住他的衣领,“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省长,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杨文明压低声音,“当务之急是让林寒他们相信,金满堂就是最大的鱼。只要案子到此为止......”
赵达康颓然松手,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黑暗。
指挥部里,周海洋一拳砸在桌上
“灭口!这是赤裸裸的灭口!”他指着监控画面里辉哥被拖走的最后影像,“三个关键证人,在同一时间以不同方式消失,这绝不是什么弃车保帅,这是要毁尸灭迹!”
林寒凝视着屏幕,眼神冰冷:“他们在告诉我们,游戏到此为止。”
“那我们......”
“不。”林寒缓缓摇头,“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摸对了方向。这些被抛弃的‘车’,恰恰指引着我们该往哪里走。”
他调出金满堂的关押记录:“看看这个。从昨晚开始,探视记录突然增多——律师、家属、甚至还有两个‘心理咨询师’。”
“他们在传递消息?”周海洋警觉。
“或者在布置后事。”林寒放大其中一个探视者的面部特征,“查这个人。金满堂越是安静,说明风暴离得越近。”
**看守所会见室里,金满堂异常平静**
他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律师,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都处理干净了?”
律师紧张地点头:“按您的吩咐,该走的都走了。”
“很好。”金满堂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囚服袖口,“告诉外面,我金满堂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事情都是我指使的,与其他人无关。”
律师愣住:“可是......”
“照我说的做。”金满堂抬眼,目光如刀,“别忘了,你儿子的留学手续是谁办的。”
律师脸色煞白,仓皇离去。
金满堂独自坐在会见室里,望着铁窗外的方寸天空。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一枚弃子,但他更清楚,只要咬紧牙关扛下所有,那些藏在幕后的人就会照顾好他的家人。
这是道上的规矩,也是他最后的指望。
郑国锋的办公室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是省政协副主席韩东明,即将退休的老资格。他笑呵呵地放下茶叶:“国锋啊,听说你们最近工作很辛苦。”
郑国锋心知来意,不动声色地泡茶:“老领导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韩东明叹气,“就是有些感慨。金满堂这个案子,牵扯面太广了。再查下去,怕是要动摇临州多年的发展成果啊。”
“老领导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主犯已经落网,该认的罪也都认了,是不是可以适可而止了?”韩东明意味深长,“给临州留些元气,也给老同志们留些颜面。”
郑国锋斟茶的手稳稳当当:“老领导,我记得您常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
“是啊,实事求是。”韩东明点头,“但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就像下棋,有时候退一步,是为了进两步。”
“如果退的这一步,是退到悬崖边上呢?”
韩东明的笑容淡去:“国锋,你还年轻。有些线,跨过去就回不了头了。”
送走韩东明后,郑国锋在办公室呆坐良久。桌上的茶水渐渐凉透,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深夜的江边,林寒和郑国锋再次并肩而立
“他们在收网了。”郑国锋声音沙哑,“用几条人命,换大局稳定。”
林寒望着对岸的灯火:“郑书记,你相信金满堂会是终点吗?”
“我不信,但很多人希望他是。”
“那就让他们失望吧。”林寒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这是周海洋刚刚破解的。金满堂在所有核心交易中,都使用了一套特殊的密码。而这套密码的解锁密钥......”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指向一个你我都想不到的人。”
郑国锋接过U盘,感觉手心发烫:“你确定要继续?”
“棋已经下到中盘,现在喊停,对不起那些牺牲的人。”林寒转身,目光灼灼,“他们可以弃车保帅,我们就要让他们无子可弃。”
江风很大,吹得两人的衣袂翻飞。远处城市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
在这场弃车保帅的博弈中,有人以为丢卒保车就能过关,却不知道猎手早已盯上了更大的目标。
金蝉脱壳?那就把蝉壳一起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