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合唱团的歌声还在市委门口回荡，郑国锋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郑书记，省电视台想做个专访......”
“央视《焦点访谈》栏目组已经到临州了！”
“《人民日报》记者希望能跟进报道......”
郑国锋放下电话，对林寒苦笑：“听见没？真想要出门，拦都拦不住。”
林寒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越聚越多的人群。除了合唱团的老人，现在又来了举着感谢信的商户，还有捧着锦旗的出租车司机。人群外围，几个记者正扛着摄像机穿梭采访。
“让他们报。”林寒转身，“但我们要把握好节奏。”
央视采访组的第一站是城北菜市场
卖菜的老王面对镜头激动得语无伦次：“那个刀疤脸...以前每个月都来收钱...现在好了...”
他突然跑到摊位后面，抱出个纸箱子，里面全是皱巴巴的收据：“这都是证据！我攒了八年！”
镜头推近，收据上“管理费”三个字触目惊心，金额从每月五百涨到三千。
记者又随机采访了几个摊主，每个人都能讲出被欺压的血泪史。这段素材当晚就在《新闻联播》里播出了两分半钟。
**与此同时，《临州日报》编辑部正在经历一场地震**
总编老陈拍着桌子怒吼：“这么大的新闻，我们本地媒体居然落后了！小张，你带团队马上做一组深度报道！”
小编小张怯生生举手：“总编，资料室说...金满堂的那些档案都调不出来...”
“为什么？”
“说是...保密需要。”
老陈冷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档案室主任亲自抱着资料跑进来：“陈总，您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小张好奇地问：“总编，您找的谁啊？”
老陈指指窗外市委大楼：“郑书记说，今天开始，所有扫黑资料对媒体公开。”
真相的洪流一旦开闸，就再也挡不住了
《临州晚报》用四个整版还原了金龙商会的发家史；电视台做了五集纪录片；连新媒体小编都挖出了金满堂女儿在海外炫富的社交账号。
最震撼的是《法治在线》的特别节目。主持人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展示了从金满堂别墅搜出的古董清单：
“明代青花瓷瓶一对，估价八千万元；徐悲鸿骏马图真迹，估值一点二亿元；还有这个...”主持人拿起一个翡翠摆件，“经鉴定是故宫失窃文物。”
电视机前，周海洋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王八蛋把博物馆搬回家了？”
林寒却盯着屏幕角落——镜头扫过地下室时，他看见墙上挂着一幅合影。虽然打了马赛克，但他认出其中一个身影很眼熟。
“把这段录像倒回去。”他命令技术组，“放大那个相框。”
第二天，更大的真相被引爆
《财经周刊》用封面报道起底了金满堂的海外资产网。文章配了张惊人的图表：通过十八个离岸公司，超过八十亿资金流向海外。
“这是怎么查到的？”郑国锋震惊地问。
林寒把一份资料推到他面前：“有个匿名举报人，直接给各大媒体发了邮件。”
资料里详细记录了每次资金转移的时间、金额和经手人，甚至还有瑞士银行保险库的编号。
“这个举报人...”郑国锋若有所思。
“很可能来自他们内部。”林寒指着其中一个账户名，“看这个‘杨文明’，连他小姨子的账户都列出来了。”
民意的转向比想象中更快
网上开始出现各种“科普帖”，教大家如何识别水军。有技术大牛甚至做了个“谣言粉碎机”网站，自动识别虚假信息。
老年合唱团的老人们自发组织起“真相宣传队”，在公园、菜市场讲解扫黑成果。他们用最朴实的语言，把复杂的案情说得明明白白。
最让人意外的是，曾经被水军利用的网红主播小美，现在天天在直播间展示扫黑成果。她的金句“要颜值更要正义”上了热搜。
但黑暗仍在反扑
一天深夜，《临州晚报》编辑部遭人纵火。幸好保安发现及时，只烧毁了部分设备。
纵火者被抓后交代，有人出价五十万让他“给报社一个教训”。
郑国锋亲自到现场查看，对记者们说：“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打中了要害。”
第二天，全市媒体头版都是同一张照片：郑国锋站在被熏黑的编辑部里，身后是坚持工作的记者。标题只有四个字：
“真相不死。”
最后的较量发生在直播现场
央视要做一期现场连线，邀请郑国锋和林寒同时出镜。直播前两小时，技术人员突然发现信号被干扰。
“是专业设备。”周海洋检查后报告，“有人在附近架设了干扰器。”
林寒当机立断：“改用备用线路，同时派人搜查干扰源。”
直播准时开始。主持人刚提出问题，画面就出现剧烈晃动——原来是侦查员正在抓捕干扰信号源，撞到了摄像机。
这个意外插曲反而让节目效果更加真实。观众们亲眼目睹了扫黑工作的危险与不易。
当林寒展示金满堂海外别墅的航拍画面时，收视率达到了顶峰。
“这些，”他指着屏幕上的豪宅、游艇、私人飞机，“都是临州老百姓的血汗钱。”
直播结束后，网信办监测到有趣的数据：关于扫清的正面话题阅读量突破十亿，而负面信息只剩下可怜的0.3%。
深夜的指挥部，林寒收到一封加密邮件。
发件人自称是“良心未泯的知情者”，附件里是金满堂与某些官员的完整往来记录。
其中最劲爆的是一段录音，清晰地记录着某个声音说：“放心，有我在，临州翻不了天。”
郑国锋听完录音，沉默良久：“是时候了。”
第二天，《人民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让真相之光照亮每一个角落》。
文章结尾写道：“历史终将证明，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因为在这片土地上，总有那么一群人，愿意为真相披荆斩棘。”
阳光透过指挥部的窗户，照在墙上的案卷堆上。那些厚厚的卷宗里，装着无数个等待昭雪的冤屈，也装着一个正在变得清明的世界。
林寒推开窗，让新鲜空气涌进来。楼下的歌声又响起来了，这次唱的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