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雪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狙击课程的安排确实该提上日程了，但诸伏景光的情况需要特殊处理——如果这个年轻人真如资料显示的那样有狙击天赋，反倒不能让他过早显露锋芒。
他得想个办法，既要培养景光的才能，又不能让组织察觉到公安内部又多了一个狙击好手。这种天赋应该成为暗处的利刃，而非招摇的资本。
至于降谷零，背景调查已经完成，清白得令人意外。安倍打算提前找他谈一谈。
从某种程度上，因为他太优秀了，如果他真的愿意的话，以后怕是得改改。他需要确认这个年轻人的意愿。当然，私心里安倍更希望降谷能接受这个任务，这样他们就能尽早开始针对性训练。
他将三份档案仔细收进公文包：降谷零的、诸伏景光的、还有荻原研二。下午的警视厅之行需要这份重要的推荐名单。经过这段时间的内部整顿，公安系统总算清理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注入新鲜血液。
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生疏，安倍雪灯轻叹一声。休假期间几乎没碰过车，此刻驾驶座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
警视厅大厅依旧繁忙如常。他刚踏进旋转门，就撞见了石田野良警视。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脸上立刻堆起职业性的笑容：“安倍警部，休假结束了？”
“哪里算得上休假？”安倍雪灯回以同样标准的微笑，“不过是换个地方办公罢了。上次的报告被打回来了，过来重新提交。”
石田野良点头表示理解，但安倍雪灯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探究。
两人寒暄几句后，他转身离开，却依然能感受到背后的视线。这个人总给他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总监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白鸟任三郎正在看当日的朝日新闻。听到熟悉的敲门节奏，他嘴角微微上扬：“请进。”
安倍雪灯推门而入，将档案轻放在红木办公桌上，然后十分自然地陷进真皮沙发里，自顾自地斟了杯煎茶。白鸟总监看着对方行云流水的动作，忍不住皱眉——这家伙每次来都反客为主，仿佛他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降谷零，诸伏景光，萩原研二？”白鸟翻阅着档案，眉毛挑得老高，“这么快就选好人了？”
安倍雪灯晃着茶杯，看着茶叶在澄澈的茶汤中舒展：“初步人选而已，最终还得您拍板。总不能等到毕业再选吧？那样时间紧迫，他们在警校留下的痕迹也太明显。”
白鸟总监突然沉默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档案封面。安倍雪灯顿时坐直了身子，茶杯与玻璃茶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别告诉我你真是这么打算的？让这些年轻人接受完整的警校培训，然后送去当卧底？”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这简直是送他们去当活靶子。”
“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迅速。”白鸟总监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以为至少需要半年时间筛选。”
安倍雪灯轻哼一声，重新靠回沙发背：“时间不等人啊，总监。”他举起茶杯，目光透过氤氲的热气变得深邃。
白鸟总监这才开始认真看起资料来，降谷零，诸伏景光，萩原研二……
“我觉得降谷零是最佳人选，至于诸伏景光可以把它往狙击手的方向培训，萩原研二感觉去套情报也不错……”
安倍雪灯敲了敲桌子，“萩原研二再说吧，他好像倾向于毕业之后去爆炸班。”
“我也觉得降谷零不错，他是金发，日本人的特征，没这么明显，在最近几次课堂表现上面都不错，至于其他的可以培训。”
白鸟总监点点头，“要不就他吧，一次性不能送进去太多卧底，不然发现的风险也会变高。”
确定好人选后，安倍雪灯就打算找时间私下和降谷零谈话。明天是周末，好像正好合适……但他不想加班诶。安倍雪灯慵懒地靠在办公椅上，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钢笔。周末的大好时光，他可不想全都耗在工作上。
忽然，他想起之前降谷零似乎就某些课业问题给自己发过邮件。他立马拿起手机开始翻找收件箱，手指快速滑动屏幕，果然找到了那封来自降谷零的邮件，邮件地址静静地躺在列表里。
“很好。”安倍雪灯嘴角微扬，既然不想自己加班，那就让学生来找他吧。他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降谷同学，请明天一个人来我宿舍一趟。” 点击发送。
---
降谷零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食堂和同期们一起吃晚饭。手机震动提示新信息，他随手点开，看到发件人名字时动作顿了一下——居然是安倍雪灯教官。内容更让他诧异：让他明天一个人去教官宿舍？
“是有什么事吗？”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降谷零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结果一回头，看到是诸伏景光不知何时站在了他后面，正带着关切的笑容看着他手机屏幕。
“所以明天你要去找安倍教官吗？”诸伏景光笑了笑，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
他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刚好被端着餐盘回来的松田阵平听到了。松田把盘子往桌上一放，拉下墨镜，露出好奇的眼睛：“什么？你明天要去找安倍教官？”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刚取完小菜的萩原研二的注意，他端着盘子凑过来，接上话问道：“你去找安倍教官，有什么事啊？”
降谷零扯了扯嘴角，看着瞬间围过来的三人，外加闻声也投来询问目光的伊达航，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几人什么情况啊，耳朵怎么都这么尖？
“他让我明天去找他，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降谷零晃了晃手机，如实相告。
这时，嚼着饭的伊达航也关切地问了一句：“那需要我们和你一起吗？”
降谷零摇了摇头：“不了，他特意强调了一个人。我一个人去就行。”
虽然大家都有些好奇和担心，但看降谷零态度坚决，且是教官的直接指令，便也不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