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与松田、萩原汇合后,四人一起乘坐电车返回警校。一离开安倍雪灯的视线范围,降谷零就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追问:
“喂,你们两个到底在超市里做了什么?安倍教官那样子……可不像是简单的生气。” 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诸伏景光也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是啊,松田,萩原,是不是拆弹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我看你们出来时脸色都不太好。”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尴尬又懊恼的神色。在好友关切的目光下,两人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就是……我们制服了那些家伙之后,发现炸弹启动了……时间太紧,我们觉得……或许能试试……”萩原研二试图含糊其辞。
“少废话,到底怎么回事?” 降谷零没那么好的耐心,直接打断。
“然后呢?”降谷零追问。
“然后就……找了半天,找到炸弹在承重柱上……那玩意儿没见过,挺复杂的……”萩原研二含糊道。
“你们动手拆了?!”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松田阵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破罐子破摔地说道:“行了行了!就是我们两个逞能,看那炸弹不爽,想把它拆了!”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补充了最关键、也最要命的部分:“本来……凭着小阵平的本事,还真差点成功了。剪断线之后,倒计时停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刚想松口气,就听到松田阵平硬邦邦地接了下半句:“……结果那混蛋玩意儿是远程遥控的!停了不到三秒,又他妈开始倒计时了!最后只剩下一分钟!”
“什么?!”
“远程遥控?!只剩一分钟?!”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惊呼出声。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几人制服持械歹徒已经算是胆大包天了,没想到身边这两位更是重量级,居然敢去拆一个结构不明、还带有远程控制功能的新型炸弹!这已经不是胆大,简直是……在生死边缘疯狂试探!
这一刻,他们彻底理解了安倍雪灯那看似不近人情的怒火从何而来——这不是勇敢,这简直是鲁莽!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一瞬间,所有的不解都得到了解答。为什么安倍教官会是那种态度,为什么他会说出“差点上天”这种话。换做是他们自己是教官,看到学生如此不顾性命地冒险,恐怕只会更加愤怒。
看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脸上那混合着震惊、后怕和“你们疯了吗”的表情。
松田阵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萩原研二则蔫蔫地靠回座椅,有气无力地提醒道,
“别光顾着震惊我们了……想想吧,按照安倍教官和学校的规矩,‘协同作战’,‘未能有效劝阻同伴危险行为’……你们觉得,这次的事,能跑得掉吗?”
松田阵平也闷闷地加了一句,打破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最后一丝侥幸:“你们也别想着能置身事外。按照安倍教官和鬼冢教官的风格,我们四个今天一起行动的,一个都跑不了。等着一起写检讨,甚至挨处分吧。”
这话如同当头一棒,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瞬间僵住。是啊,他们是一个整体,参与了制服歹徒,也默认了松田和萩原的冒险行为,按照警校的连坐传统和注重团队责任的理念,他们确实不可能独善其身。
四个人一起往后靠去,所以真的完了。
几天后,超市劫持及炸弹案正式审理完结,所有程序走毕。中村悠真办事效率极高,立刻按照安倍雪灯的指示,将一封措辞严谨、盖着相关部门鲜红印章的正式表扬信,送达了警校校长办公室。
不久后,鬼冢八藏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一路上,他右眼皮就跳个不停,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当他推开校长室的门,看到校长脸上那混合着无奈、火大和一丝疲惫的表情时,他的心就沉了下去。
“鬼冢教官,你看看这个。”校长将桌上那封崭新的表扬信推到他面前,语气沉重。
鬼冢八藏深吸一口气,拿起信件拆开。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官方褒奖的词汇——“临危不惧”、“果敢制敌”、“有效控制现场”、“展现了警校生的优秀素养与担当精神”……
每多看一行,他额角的青筋就多跳动一下。当看到信中“尤其赞扬了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学员在面对极端危险爆炸物时,所表现出的非凡勇气与探索精神……”
这一段时,鬼冢八藏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
非凡勇气?探索精神?这他妈是去拆弹!是去送死!这几个小兔崽子!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摊上这么一群能把天捅破的刺头?!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天都要塌了!这几个刺头!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摊上这么一群学生?!一个比一个能惹事,一个比一个胆子肥!
关键是,这里面还牵扯到安倍雪灯那边不能明说的背景和行动,连严厉处分都要斟酌着来,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校长看着他铁青的脸色,自然也明白他在想什么,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压抑的火气:“都是些还没毕业的学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安分分把学业完成!他们倒好,一个比一个‘能耐’!”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提醒,“尤其是……这里面有些情况,你我知道就好。处理上,注意分寸。”
鬼冢八藏的脸更黑了,像是锅底灰。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校长,您别说了……我明白了。今年的厕所,都包给他们四个了!不把他们身上那点多余的精力磨干净,我看他们是不会消停的!”
校长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