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她们回到了寨子。
守夜的护卫看到她们从那个隐蔽的小门进来,都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圣女和月娆,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两人浑身都是尘土,衣服被刮破了好几处,月娆的袖子还撕了个口子,看着狼狈不堪。
圣女!您这是……护卫首领赶紧迎上来。
阿幼朵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外面那些埋伏都清理干净了?
按您的吩咐,一个没跑。护卫首领回道,忍不住又看了月娆一眼,就是……东边林子里发现几个黑苗的暗哨,都昏过去了,身上没伤,但怎么都叫不醒。
月娆低下头,摸了摸鼻子。那应该是她昨晚情急之下弄的。
阿幼朵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加强戒备,乌蒙不会善罢甘休的。
回到居所,阿叶看到她们这副样子,手里的水盆差点掉地上。
天爷!这是怎么了?她赶紧放下盆子,手忙脚乱地找干净衣服和伤药。
月娆这才觉得浑身都疼,手上腿上被灌木刮出了不少血道子,火辣辣的。阿幼朵也没好到哪去,后背有一道浅浅的刀伤,虽然不深,但看着也挺吓人。
阿叶一边给阿幼朵上药,一边絮絮叨叨:这要是让长老们看见可怎么好……岩刚大哥刚能下地,您这又……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通报声,说大长老和二长老来了。
阿幼朵和月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两位长老一进门,看到她们这副模样,脸色都变了。
圣女!这……这是怎么回事?大长老的胡子都在抖。
阿幼朵披上外衣,语气平静:昨夜发现有黑苗暗探潜入,我和月娆去处理了一下。
胡闹!二长老急得跺脚,您是万金之躯,怎么能亲自涉险?这要是出点什么事……
我不是好好的吗?阿幼朵打断他,而且,要不是月娆,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两位长老这才注意到安静坐在一旁的月娆。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大长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看看月娆,又看看阿幼朵后背渗血的伤口,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他摆摆手,你们年轻人……有分寸就好。
二长老还想说什么,被大长老拉住了。
那个……月娆姑娘,大长老转向月娆,语气别扭但还算客气,这次……多谢你了。
月娆惊讶地抬起头。
大长老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岩刚都跟我们说了。上次是他莽撞,差点误会了你。这次你又救了圣女……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二长老在旁边不情不愿地补充道:寨子里的人我们会去说。以后……没人会再说你是祸害了。
等两位长老离开,月娆还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他们……这是接受我了?
阿幼朵笑着摸摸她的头:你救了他们的圣女,又帮寨子清除了威胁,他们要是再端着,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这时,阿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岩刚大哥听说你们回来了,非要过来,被我拦住了。这是他让我送来的伤药,说是他家祖传的方子,效果特别好。
月娆接过药碗,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良药苦口,阿幼朵把自己那碗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快喝了吧。
月娆捏着鼻子,憋着气把药灌下去,苦得她直吐舌头。阿幼朵赶紧塞了块蜜饯到她嘴里。
甜味在舌尖化开,冲淡了苦涩。月娆看着阿幼朵温柔的笑脸,心里暖暖的。
好像……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下午,月娆睡了一觉起来,觉得身上的伤没那么疼了。她走到窗边,看到寨子里的人看她的眼神确实不一样了。
以前是躲闪和畏惧,现在多了几分好奇,甚至有人对她点头微笑。
几个在井边打水的妇人看到她,还小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昨晚就是她救了圣女!
真的?看不出来啊……
岩刚也说是她救了自己……
月娆赶紧缩回头,心里却有点小小的雀跃。
傍晚时分,岩刚拄着拐杖来了。他脸色还是不太好,但精神头足了很多。
月娆小姐,他郑重地向月娆行了个礼,上次的事,多谢您不计前嫌。这次又救了圣女,我……
别这么说,月娆打断他,要不是为了查我的事,你也不会受伤。
岩刚摇摇头,压低声音:我查到些新情况。黑苗和万蛊门勾结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他看了看四周,声音更低了:听说万蛊门的门主亲自来了,就藏在附近。乌蒙只是个幌子。
月娆心里一紧。万蛊门门主?那可不是乌蒙能比的。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谢谢你,岩刚。这些情报很重要。
送走岩刚,月娆站在院子里,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危机还没有解除,甚至可能比想象中更严重。
但这一次,她不再害怕了。
她摸了摸怀里那枚蝴蝶发簪,感受着体内那股已经能初步控制的力量。
无论来的是乌蒙,还是万蛊门主,她都会和阿幼朵一起面对。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阿幼朵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在想什么?阿幼朵问。
月娆转头对她笑了笑:在想……下次再有人来找麻烦,该怎么招待他们。
阿幼朵也笑了,握紧她的手: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