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封印地的罡风卷着混沌黑雾,在裸露的岩层上刻出深浅不一的沟壑。林墨然握着镇邪剑的手沁出冷汗,并非因刺骨寒风,而是识海中反复回响的那句话——“清虚门上下三百七十一口,皆在我掌中转圜”。
玄尘的气息就在前方三里处,那股混杂着正道清气与混沌浊力的能量波动,像一根毒刺扎在林墨然心头。他刚绕过一道被黑雾侵蚀的古碑,三道青色身影便从岩后跃出,剑鞘上“清虚”二字在昏暗天光下泛着冷光。
“墨然师弟,止步!”为首的中年道士沉声道,他是清虚门执法长老的弟子赵嵩,往日里待林墨然颇为亲厚。此刻他眉头紧锁,长剑斜指地面,剑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混沌震颤,“掌门师伯有令,凡私闯西方锚点者,以叛门论处。”
林墨然收住脚步,镇邪剑在鞘中轻鸣,剑身上的净化符文隐隐发光。“赵师兄,你看清楚那黑雾是什么!”他抬手虚指,指尖凝聚起一缕锚点逸散的纯净灵气,灵气触碰到赵嵩剑气的瞬间,竟滋滋冒起白烟,“玄尘师叔已被混沌控制,他要毁了锚点,不是守护!”
右侧的年轻道士李砚嗤笑一声:“师弟莫要听信谣言,掌门师伯亲口说,他是在净化锚点的异常能量。倒是你,跟着林缚那群跨世界的异类胡闹,才是真的离经叛道!”他话音刚落,眼底便掠过一抹极淡的灰雾,握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林墨然心一沉。这三人眼底都有混沌能量残留,显然已被玄尘用“剧本标签”误导,将背叛当作大义。他缓缓拔出镇邪剑,剑身映出三人扭曲的光影,“我本不想与同门动手,但玄尘师叔以师门要挟,我若退一步,清虚门便真的万劫不复。”
“冥顽不灵!”赵嵩大喝一声,长剑劈出一道青色剑气,剑气掠过地面时,竟卷起几片黑雾,化作狰狞的兽形扑来。林墨然侧身避开,镇邪剑横斩,净化符文爆发强光,将黑雾兽形瞬间打散,“赵师兄,我留手了!再执迷不悟,休怪我剑下无情!”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震动,凌辰急促的声音穿透罡风:“林墨然,西方锚点防御阵能量流失速度加快,玄尘在召集混沌生物往阵眼冲!另外,南岭方向传来苏瑶的消息,林缚那边遭遇数据化Npc围攻,应急防御阵还差三分钟才能激活!”
林墨然眼神一凛。他能拖延,锚点却拖不起。镇邪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圆弧,剑风裹挟着净化灵气,形成一道光幕将三人暂时困住,“我没时间解释,待解决玄尘,自会向师门请罪!”
他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掠过光幕,背后传来李砚的怒喝与长剑破空声。林墨然没有回头,只将灵力注入通讯器:“凌辰,把玄尘与造物主的契约片段发给赵嵩他们,或许能唤醒他们。”
通讯器另一端传来键盘敲击声,凌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契约片段有混沌能量干扰,只能发送部分内容。另外,陆沉那边情况也不好,黑风的妖兽部队发起冲锋,他的机甲左臂能量管被毒液腐蚀,莉娅正在用魔法纹帮他构建临时护盾。”
林墨然刚跃过一道深谷,便看到前方平台上,玄尘正站在锚点防御阵的阵眼旁,手中握着一枚泛着灰光的令牌,令牌每转动一次,防御阵上的符文便暗淡一分。平台周围,提丰挥舞着混沌巨斧,将试图靠近的锚点守卫一一击飞,黑风则率领着一群变异妖兽,在阵外组成一道黑色屏障。
“玄尘师叔!”林墨然高声喝喊,镇邪剑直指玄尘,“你以师门为要挟,难道忘了清虚门‘守锚护世’的祖训?”
玄尘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的灰雾不断翻涌。他抬手示意提丰和黑风停手,声音沙哑得如同生锈的铁器:“墨然,你可知这世界本就是一场骗局?造物主操控一切,我们不过是他剧本里的棋子。我这么做,是为了让清虚门在新世界中占据一席之地。”
“用背叛和牺牲换来的位置,算什么立足?”林墨然一步踏出,净化灵气在他周身形成护体光罩,“祖训言,锚点在,世界在。你今日毁锚,便是与天下为敌!”
玄尘轻轻摇头,手中令牌再次转动,防御阵发出一声刺耳的悲鸣,一道裂缝从阵眼处蔓延开来。“冥顽不灵的不止你一个。”他抬手一挥,三道青色身影从平台两侧跃出,正是方才阻拦林墨然的赵嵩三人,“你看,你的同门已经做出了选择。”
林墨然看向赵嵩,却发现他们三人眼底的灰雾更浓了,握剑的姿势也变得僵硬,显然已被玄尘完全控制。他深吸一口气,镇邪剑上的光芒愈发炽烈:“今日,我便替师门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通讯器再次震动,苏瑶带着喘息的声音传来:“林缚……林缚用规则拆解暂时挡住了Npc,应急防御阵还有一分钟激活!林墨然,你那边一定要拖住玄尘,东方锚点的秦鸿远他们,还需要时间修复符文网!”
林墨然没有回应,只是将通讯器关闭。他看着玄尘,看着被控制的同门,看着不断崩塌的防御阵,突然明白了林墨然的那句“自由需要有人守护”。镇邪剑在他手中发出震天剑鸣,净化符文与他的灵力彻底融合,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冲云霄。
“玄尘师叔,接我一剑——镇邪清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