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出来的？”阿杰挠了挠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那些鬼是……3d投影？可这温度下降和EmF读数作何解释？”
“不是投影，是重现。”林悦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眼前这栋现代建筑的钢筋铁骨，“那幅画，或者说那场展览，就像一个‘播放器’。而播放的内容，是沉淀在历史长河中的‘残像’。”
老陈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盯着美术馆的入口，缓缓说道：“我明白了。这不是百鬼夜行，这是‘时空错位’。是特殊的地磁环境，与强大的灵力产生了共鸣，将过去的影像强行拉到了现在。”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这件事的棘手程度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潜入，是唯一的选择。
老陈从口袋里摸出三张薄如蝉翼的符纸，分别贴在三人的后背上。“‘敛息符’，可以暂时隐匿我们的气息，但记住，千万别碰任何东西，也别发出太大声音。我们现在是‘不存在’的人。”
阿杰则拿出了他的平板电脑，手指飞快地敲击着。“安保系统是最新式的，但再新的系统也有后门。给我三分钟，我能制造一个持续十分钟的监控循环。”
三分钟后，在阿杰“好了”的信号下，三人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翻过侧门的低矮围墙，潜入了美术馆的黑暗之中。
馆内一片死寂，只有应急灯投下惨绿的光，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反射出诡异的光斑。空气比外面更加阴冷，仿佛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窖。
“灵力的源头在地下二层，是主展厅。”林悦闭着眼睛感应着，毫不犹豫地带领着众人走向通往楼下的楼梯。
越往下走，那种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的感觉就越强烈。墙壁上挂着的现代艺术品，在阴影中仿佛都扭曲成了怪异的形状。阿杰的EmF仪发出的蜂鸣声越来越密集，几乎要连成一片。
当他们推开地下二层主展厅大门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展厅中央，一幅巨大的、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卷轴画，正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淡淡的荧光。那正是展览的主题——《百鬼绘卷》。
画上，魑魅魍魉，百鬼横行，与他们在网络上看到的描述别无二致。而最诡异的是，画中的景象……是“活”的。
画里的天狗会扇动翅膀，河童会眨动眼睛，络新妇的蛛丝似乎在微微颤动。它们不是在动，而是一种介于动态与静态之间的、永恒的循环。仿佛这幅画本身，就是一个被禁锢的、不断重演的微观世界。
而以这幅画为中心，整个展厅的空间都发生了微妙的扭曲。空气中，无数半透明的鬼影正从画中“溢出”，在展厅里缓缓游荡，然后又慢慢被“吸”回画中。它们就是京都街头那些“鬼游行”的源头，是画中鬼魂的残像被投射到了现实世界。
“我的天……”阿杰看着平板上的数据，声音都在颤抖，“这里的磁场强度是正常值的几百倍！而且有一种……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能量波，它在和画产生共振！”
老陈走到墙边，用手触摸着冰冷的混凝土墙面，闭上眼感受了许久，终于开口：“我明白了。京都盆地本就是地磁异常区域，古人称之为‘龙脉汇聚之所’。而今晚是中元节，阴气最盛，天地间的灵力屏障最薄。这座美术馆，恰好就建在了一条微型地磁龙脉的节点上！”
他指向那幅巨大的百鬼绘卷：“这幅画的作者，必定是一位精通灵力之术的大师。他在作画时，将自己的灵力与对百鬼夜行的全部想象都注入了画中。今晚，特殊的地磁环境就像一个巨大的放大器，而中元节的阴气则是催化剂。三者结合，让这幅画变成了一个‘时空投影仪’，将画中虚幻的‘历史残像’，与现实的时空重叠在了一起！”
“所以，市民看到的，其实是这幅画里的鬼，被投影到了京都的街头？”林悦总结道。
“没错。”老陈的脸色很难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灵异事件了。这是在玩弄时空的法则。如果任由这种共振继续下去，时空错位的范围会越来越大，程度会越来越深。到时候，投影出来的可能就不仅仅是无害的鬼影，而是真正的、带有攻击性的历史怨灵了！”
就在这时，林悦的目光被画作下方的一张小小的介绍卡片吸引了。她走上前，借着应急灯的微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卡片上写着作品的名字：《现代京都百鬼夜行图》。
而作者署名处，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野村玄人。**
在名字的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像是一句诗，又像是一个宣言：
“献给这座沉睡的城市，一场跨越时空的盛宴。”
“野村玄人……”林悦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不是意外。有人，在故意导演这场‘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