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先别走!”瑾妍呼喊着跑了过去。
南莲珂看着身前的瑾妍和苏念雪,颇为惊讶,想不到能再遇见她们二人。
“是你们啊......”
苏念雪小声问道:“莲珂......奶奶,额,兵马司把你放出来了?”
南莲珂欲言又止,已经饿的有些头昏眼花。
“走,进来说。”瑾妍一把搀住南莲珂就往里走,来到桌旁将其安置下来。“还没吃饭呢吧,我看你在门口站了好久了。”
“嗯......”南莲珂扶着桌边坐下,身体有些虚弱。
苏念雪见状,将自己的那碗面推到南莲珂的眼前,说道:“您先吃点东西吧。”
“多谢......”南莲珂也无所谓什么礼节了,直接端过那份汤面,拿起筷子扒拉了几口。
看了眼一旁的秦铮和许时进,苏念雪这才想起来,随即朝南莲珂说道:“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和小妍的同门。那晚戏场太混乱了,您可能没注意到,这位是秦铮,这位是许时进。”
南莲珂放下筷子,抬头看向桌边目瞪口呆的两人,微微点头示意,对此反应她也是见怪不怪了,自己样貌有如此大的变化,任谁都无法相信。
“你俩这什么表情?”瑾妍戳了戳秦铮,让他收一收下巴。
秦铮指了指桌子对面的南莲珂,不可置信地问道:“这......这是莲珂小姐?怎么可能?”
“额,现在还是叫奶奶更合适吧。”许时进小声提醒道。
面对困惑的两人,瑾妍无奈地叹了口气,昨天叙事的时候,的确省略了不少细节,现在看来还需要补充一下。
瑾妍低声说道:“忘了跟你俩说了,那个莲珂......奶奶,她的玉镯被抢走了,然后就出现了这样的变化,可能是回到了原本的岁数。”
“骗人的吧?”
“意料之中。”
秦铮和许时进的态度截然不同。
“咋会有这种事呢,明明上次见还是戏台上年轻的花魁呢。”秦铮挠着头,始终无法理解。
“很合理嘛,既然玉镯的作用是永葆青春,那失去了自然就会加速衰老咯,你没有看过烂柯人的典故吗。”许时进给秦铮解释道。
秦铮理直气壮:“没看过,什么典故?”
“晋人王质入山砍柴,见童子下棋,观棋片刻后发现斧柄都烂了,归乡后已过百年,村里的同代人都病逝了,只有他还是原来的年龄。”
“所以花魁和斧头有什么关系?”秦铮不解。
“算了,秦铮,你吃饭吧,不怪你。”许时进给秦铮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让他闭嘴。
秦铮有些生气:“你啥意思。”
苏念雪出言制止住两人:“你俩别争了,人还在这呢。”
“没关系的。”南莲珂吃了点东西,胃里稍微舒服了些。“其实......我实际年龄,已经六十多岁了,你们叫我奶奶才是对的,之前有所隐瞒,也是无奈之举,希望不要见怪。”
瑾妍拍了拍苏念雪的肩膀,指了指天花板:“要不,咱们上去聊?在这聊有点太显眼了。”
“嗯。”苏念雪点点头,随即起身招呼店里的小二。“小二,来一下!”
小二应声而来:“嘿,客官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给我们换一个二楼的单间,再加一副碗筷。”苏念雪说着,从钱袋中掏出些碎银,递小二将碎银塞进怀中,笑着说道:“哎哟喂,得亏您说得及时,咱店里今天生意火爆,大堂都坐满了,不过,上面刚走了一桌,我这就给你们换桌,随我来吧,菜无需担心,自有人送上去。”
瑾妍嘿嘿一笑,拍了拍秦铮的脑袋,示意他别吃了,几人起身跟着小二准备上楼。见南莲珂有些站不起身,苏念雪越过板凳,上去扶了一下,跟着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而就在众人沿着楼梯向上走的时候,几个学徒模样的少年往下走来,看上去刚吃得酒足饭饱,正旁若无人地大声攀谈着,瑾妍越看越觉得眼熟。
“嗨呀,都这个时辰了,估摸着我爹这会儿正给皇上献礼呢,等过两天,我带你去见见他,哈哈哈哈哈。”
“难怪龚兄气宇轩昂,原来令尊是在朝中做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这话说的,应该是虎子无犬父......”
小二与那贵公子模样的少年擦肩而过,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欸,少爷您慢走,小店恭祝您金榜题名。”
看那嚣张跋扈的姿态,瑾妍一眼认出此人,惊讶之余,又觉另一人的口音也十分耳熟,遂看向一旁与他交谈的那个少年,结果更加惊诧。
“魏策?!你怎么跟他在一块......?”
瑾妍这一嗓子,两拨人都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觑,气氛瞬间凝固,小二夹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上看看下看看,一时间进退两难。
“两位客官认识?”
龚枭定睛一看,也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又是你们,好久不见啊,几位,怎么像个跟屁虫一样,到哪都跟在本少爷身后。”
“你也认识他们?”魏策皱着眉头,有些尴尬。
苏念雪走上前来,拉住瑾妍的手,站到她身旁。
“魏策,你俩怎么认识的?”苏念雪抬头问道。
“哦,我和龚兄不打不相识,聊得很投机,听说他也去京城武测,就结伴而行了。”此番场景,魏策也有些搞不清几人的关系,遂没把话说太死。
龚枭一把搂住魏策的肩膀,用扇柄指着瑾妍的脸,笑着问道:“魏兄,你与这俩货也有过节?小问题,哥来帮你出头。”
龚枭身后的一众小弟也都将手放在兵刃上,随时蓄势待发。
而瑾妍这边也退后半步,紧握剑柄,死盯着对方,尤其是秦铮,他早就看龚枭不爽了,一股脑冲到了最前面,要不是许时进拦着,他的拳头已经抡上去了。
小二见状,赶忙挡在中间调停:“几位少侠,咱这酒楼可经不起折腾,下面还有客人在呢,有什么事好好说嘛,何必大动干戈。”
魏策侧过头去,面无表情地回应道:“龚兄不必如此,我与这几人也只是一面之缘,谈不上过节。”
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