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上前两步,凑近苏念雪,用手掌遮掩着嘴巴低声说道。
“据小道消息流传,今年终测的主题是围猎。”
“围猎?”苏念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说法。“能透露得更详细一些吗?”
韩潇摇了摇头,退到陈焕身侧,一脸的为难。
陈焕严肃地说道:“规则很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待会学贡院会贴告示的,你们还是自己看吧,在这里大声议论,被逮住就不好了。”
说罢,陈焕指了指四处巡游维持秩序的银翎卫,和瑾妍一行人抱拳告别。
“诸位友人,那就日后再见了!”
待那二人走后,瑾妍才敢吐槽:“真是诡异,话说一半,净吊人胃口。”
苏念雪摸着下巴思索道:“想不到终测的内容会提前泄露,看上去已经人尽皆知了。”
“原来学贡院也有内鬼偷跑吗?”瑾妍忽然想起某四字游戏,从八个方向随机泄露新活动的招笑小故事。
“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邓琳姐说过的话。”苏念雪看向瑾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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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目前来看,年前的时候,朝廷给学贡院批了一大片荒地,不知道要搞什么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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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妍恍然大悟:“一大片荒地,和刚才那人所说围猎有关?”
“很有可能,我当时还在想,武测传统三科,往年都是在学贡院内举行,如今却新批一大片荒地,恐怕和终测有关了。”苏念雪推测道。
“围猎,围猎?难不成是让我们打猎去吗?”秦铮挠了挠头,提出自己的猜想。
瑾妍又想起了几天前遇到龚枭时听到的话,又复述给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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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今个本少爷高兴,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后会有期,咱武测场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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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家伙早就知道了终测内容!”瑾妍气愤地说道。“怪不得他要拉拢魏策呢,原来是早做准备,太可恶了。”
封俞打了个哈欠,说道:“与其在这里瞎猜,你们还是赶快进场为妙。”
说罢,封俞指了指学贡院的大门口,已经不如刚才那般拥堵了,几名银翎卫正在盯视着聚在一起谈话的几人。
“喂,那边的学徒,不要在此逗留,速速入场!”
封俞苦笑一声,对着瑾妍说道:“那,待会见了,柳云苓就交给你们了。”
“你什么意思,搞得我好像我没有自理能力一样!”柳云苓捶了一下封俞的胳膊,气冲冲地走开了。
“走吧云苓,咱不理他。”
苏念雪捂着嘴偷笑,而后搀起柳云苓的胳膊,拉上瑾妍一起朝学贡院大门走去。秦铮左右为难,一脸的尴尬,跟剩下的封俞拥抱了一下,这才离开。
瑾妍已不是第一次来京城的学贡院了,但之前走得太急,都没来得及细看。
如今一望而去,忽然觉得这盛京城的学贡院,确实比那南津城要宏伟得多,尤其是那恢弘肃穆的大殿,以及青石铺成的巨大广场,看得人心中格外辽阔,腰板都不由得挺直了。
学贡院广场中央,和南津城一样,依旧是竖立着一座高塔,上置一口大钟,作报时用。但有所不同的是,钟楼的四个檐角,装了几个金属质感的阔大传声筒,有几个场监正站在台子上,不断播报着指引考生的消息。
“诸位学徒考生,有序入场,切勿拥挤喧哗......”
“排队等候,备好准考文书,换取武测凭证......”
“取得凭证者,跟随巡监指引,至西侧政监司,等候医师验看......”
这几声吆喝下来,和在门口听到的喇叭声一样,瑾妍这才确信,那不是什么录音,纯粹是靠人力喊的,只是加了些扩音效果。
队伍很长,等的闲来无事的瑾妍只能四处张望,找找乐子。
很快,瑾妍便注意到,中央高塔的顶端,竟出人意料地修筑着一座巨大铜像,那是一位身披长袍,表情冷峻的男人,左手捧着一摊折的书卷,右手举一宝剑,高指天空,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这个也是?”瑾妍看向苏念雪,小声地问道。
“嗯嗯。”苏念雪点点头,捂住了瑾妍的嘴巴,生怕她说出什么逆天言论。在知道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后,包容度比之前高多了。
瑾妍心中暗暗嘀咕,这皇帝也是自恋,之前还和孔夫子、朱熹比肩,现在倒是直接文武兼备了。
刚才一直沉默的柳云苓也议论道:“自从进了京城,到处都能看见皇上的铜像,在我们南诏,就一个也看不见。”
“山高皇帝远嘛。”瑾妍一不小心又说出了什么杀头的话。
“这位小妹也是南诏人?”排在三人前方的一名女学徒回过头来,看向柳云苓。
瑾妍好奇地探着头打量,这女生长相清瘦,面容姣好,盘发上插着两根奇怪形状的银钗,身穿一袭栗色绣布白裙,袖口收紧,脖子上还挂一精致银环。
“啊?”听到南诏一词,柳云苓也惊讶道:“我是南诏郡的,这位姐姐也是吗?”
“吾名林素儿,南诏郡曲溪城人,幸会。”
林素儿抱拳行礼,柳云苓也跟着抱拳回礼。
“我是百凤城人,柳云苓,能在这里遇到同乡实属不易。”柳云苓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瑾妍和苏念雪也简单自我介绍过后,几人算是认识了。
“我休学一年,应该比你们要大一岁。”林素儿笑着说道,仅看那云淡风轻的气质,确实不像同龄人。“柳妹妹,在这边可还适应?”
柳云苓拘谨地摇了摇头:“气候和南诏差得远,冷得很。”
攀谈两句后,两人的口音逐渐朝着南诏方言变化而去,瑾妍和苏念雪只能干看着,插不上嘴,因为听不懂在说些什么。但看得出柳云苓放松的情绪,话也多了起来,算是好事。
但秦铮可就遭老罪了,没有兄弟陪,身前的瑾妍和苏念雪在交谈,身后还是个面相冷峻的陌生女学徒,他都不知道该找谁搭话,只能不断擦拭着手中长枪,隐隐发愁。若问许时进去哪了,只能说这就是异术生的松弛感,由于第二天才去学贡院报到,他现在还在床上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