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绣坊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新锦缎上投下菱形光斑。新锦缎静静铺在织架上,蓝、绿、黄、白四色星点,各自荡漾着从轮回中带回的气息,像被微风吹动的湖面,泛起细碎的涟漪。
望舒的指尖刚触到锦缎,蓝星点里的深海影子突然活了过来。无数银色小鱼状的织纹,从蓝星点里游出,顺着她的手臂,在空气中组成片流动的“海洋”。“海洋”里,珊瑚的影子若隐若现,每片珊瑚都在轻轻摆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在和望舒打招呼。
“新织纹在回应你呢。”顶流的声音在望舒耳边响起,它的终端投射出虚拟屏幕,屏幕上,蓝星点的震动频率和望舒的心跳逐渐同步,“它记住了你的触摸,在反馈深海的回响。”
话音刚落,绿星点里的山林风声也有了动静。细密的光丝从绿星点里钻出,缠绕在望舒手腕上,编织成条“藤蔓”。“藤蔓”不断生长、分叉,顶端开出小巧的光花,每朵花里都藏着片新叶的影子,叶子边缘还挂着晶莹的露珠,仿佛刚从晨露中醒来。光花散发的清香,和山林里的松针香一模一样,望舒深吸一口气,仿佛真的置身于清晨的山林之中。
黄星点里的饭菜香气,此刻也不再安分。一缕缕暖黄色的光雾从黄星点里溢出,飘到绣坊的灶台边。灶台上,原本静止的锅碗瓢盆,竟被光雾推动着,自己动了起来。铁锅“哐当”一声,像是在模拟炒菜的声响;瓷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声,组合在一起,竟形成一段类似厨房忙碌的“乐曲”。
最奇妙的是白星点,它里面的心跳节奏,竟和望舒的心跳完全重合了。一圈圈柔和的白光从白星点里散发出来,将望舒包裹其中。白光里,浮现出无数生命的画面:新生儿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世界,失眠者在温暖的被窝里酣睡,老人在夕阳下缓慢散步……这些画面如同电影片段,在白光中缓缓流淌。
望舒能清晰地“听”到,每个星点的回响,都在和绣坊里的老织机产生共鸣。老织机的纺锤转得更快了,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在为新织纹的回响伴奏。织架上的新锦缎,也随着这共鸣,开始微微起伏,上面的织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生长、变化。
蓝星点的“海洋”开始扩散,银色小鱼状的织纹,游向绣坊的水缸,水缸里的水立刻变得波光粼粼,水面上还泛起细小的浪花,仿佛真的成了片小海洋。绿星点的“藤蔓”则攀爬上绣坊的梁柱,在梁柱上开出更多的光花,整座绣坊都仿佛被搬进了山林。黄星点的光雾飘到绣坊的餐桌,桌上的干花突然恢复了生机,花瓣舒展开来,散发出和光雾一样的饭菜香气。白星点的白光,温柔地洒在绣坊的每个角落,让空气都变得暖洋洋的,仿佛能治愈一切疲惫。
“新织纹在和绣坊融合。”顶流的终端屏幕上,绣坊的三维模型正被新织纹的光芒覆盖,模型上的每个细节,都开始闪烁着四色星点的微光,“它们把轮回的故事,融进了绣坊的每个部分。”
望舒走到老织机旁,看着纺锤上缠绕的光纹,又看了看织架上不断变化的新锦缎。她知道,新织纹的回响,只是个开始。这些带着各地印记和生命温度的织纹,会在绣坊里继续生长、变化,然后,再以新的形式,顺着光带,去往更多的地方,开启又一轮的生长与轮回。
阳光越升越高,公益绣坊里,四色星点的回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独特的“织纹之歌”,在晨光中,悠悠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