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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红包的规矩

除夕夜的雪下得特别大,把整个黄泥村裹得严严实实。村东头的陈老栓家却灯火通明,一大家子人挤在堂屋里守岁。

“都听着!”陈老栓敲了敲旱烟杆,浑浊的眼睛扫过满屋子儿孙,“咱们老陈家,有个传了三代的规矩——压岁钱必须当面点清,不能背后拆封。”

七岁的重孙子小柱子奶声奶气地问:“太爷爷,为啥呀?”

“为啥?”陈老栓嘬了口烟,烟雾缭绕中,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因为这规矩,是血换来的。”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窗外的风雪声更大了,拍得窗纸哗哗响。

“那是光绪二十八年的事儿了。”陈老栓的声音压低了些,“咱们太爷爷那辈,兄弟四个。老三陈三水,那年才九岁,收了压岁钱没当面点,揣兜里就跑了。结果……”

“结果怎么啦?”小柱子往前凑了凑。

“结果那红包里,包的不是铜钱。”陈老栓顿了顿,“是冥钱。”

屋里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陈三水晚上偷偷拆开一看,当场就吓傻了。第二天一早,人没了。村里人找到他时,他跪在村西乱葬岗,手里还攥着那沓冥钱,眼睛瞪得老大,人已经硬了。”

小柱子吓得钻进妈妈怀里。

陈老栓叹了口气:“打那儿以后,陈家就立了这规矩。压岁钱必须当面点清,谁要是坏了规矩……”他环视一圈,“祖宗可不答应。”

大儿子陈建国干笑两声:“爹,这都啥年代了,还讲这些迷信。”

“迷信?”陈老栓瞪了他一眼,“你四叔公怎么没的?忘了?”

陈建国不说话了。那是六十年前的事儿,四叔公陈有福,也是没当面点压岁钱,三天后淹死在村口那口不到腰深的小水塘里。捞上来时,手里还捏着个湿透的红包。

“行了行了,发压岁钱吧。”陈老栓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沓红包,“一个个来,当面点清。”

轮到小柱子时,他学着大人的样子,当着太爷爷的面拆开红包,认真数了数里面的两张十元纸币:“二十块,谢谢太爷爷!”

陈老栓满意地点点头,摸摸小柱子的头:“好孩子,记住了,这规矩不能破。”

夜深了,大人们还在喝酒聊天,小孩子们熬不住,陆续被抱去睡觉。小柱子睡前把红包压在枕头底下,这是他第一次有自己的压岁钱,兴奋得睡不着。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堂屋传来争吵声。

“……我就看看怎么了?还能少了你的?”是二叔陈建业的声音。

“爹说了要当面点,你这不是坏规矩吗?”陈建国反驳道。

“我就拆我自己儿子的!管得着吗你!”

小柱子困得睁不开眼,翻个身又睡了过去。他不知道,就在这个除夕夜,陈家的规矩,被人破了。

第二章 不干净的东西

大年初一早上,小柱子被一阵尖叫惊醒。

他揉着眼睛跑出屋,看见二婶王桂香瘫在堂屋门口,脸色惨白,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地上。

地上躺着小柱子的堂哥,十岁的陈小虎。他双眼紧闭,手里紧紧攥着个拆开的红包,里面的钱撒了一地——全是花花绿绿的冥币。

“小虎!小虎你怎么了!”陈建业冲上去抱起儿子,发现儿子浑身冰凉,怎么叫都没反应。

陈老栓拄着拐杖赶来,一看这情景,脸唰地就白了:“谁……谁让他背后拆红包的?!”

王桂香哭着说:“昨晚小虎睡着了,建业偷偷拆开想看看爹给了多少,看完又包回去……我们真不知道会这样啊!”

“造孽!造孽啊!”陈老栓跺着脚,“快,快去请马仙姑!”

马仙姑是村里有名的神婆,七十多岁了,据说有点真本事。她被请来时,小虎已经被抬到床上,还是昏迷不醒。

仙姑围着床转了三圈,又扒开小虎的眼皮看了看,摇摇头:“魂被勾走了。”

“仙姑,求您救救我儿子!”陈建业跪下了。

“救?怎么救?”马仙姑冷笑,“陈家的规矩破了,那不干净的东西就找上门了。你们以为那规矩是说着玩的?”

她走到窗前,指着村西方向:“知道为啥必须是西边的乱葬岗吗?因为咱们村祖上闹过饥荒,饿死的人全埋那儿了。有个说法,横死的人怨气重,过年时得用活人的喜气压着。陈家祖宗定这规矩,其实是跟那边达成的协议——你们安安生生收你们的供奉,我们平平安安过我们的年。现在协议破了……”

屋里一片死寂。

“那……那现在怎么办?”陈建国颤声问。

马仙姑从布袋里掏出个小香炉,点上三炷香:“我先试试招魂。但能不能成,看造化。还有,”她环视屋里所有人,“那东西尝到甜头了,不会只来一次。接下来三天,你们家谁再敢背后拆红包,下场只会更惨。”

香烟袅袅升起,在空中诡异地打了个旋,向西飘去。马仙姑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又尖又细,听得人心里发毛。

突然,床上的小虎抽搐了一下。

“回来了!”马仙姑眼睛一亮,但随即脸色又沉下来,“不对……只回来一半。”

小虎睁开了眼,但眼神空洞,直勾勾盯着房梁,嘴里喃喃道:“红包……红包……要红包……”

“这是魂没全回来,”马仙姑叹气,“得把勾魂的东西找出来毁了才行。”

“什么东西?”陈老栓问。

“还能是什么?那沓冥币里的‘引子’。”马仙姑说,“冥钱只是幌子,里面肯定夹了别的东西——死人的头发、指甲,或者生辰八字。找到它,烧了,孩子的魂才能全回来。”

陈建业连忙去捡散落在地上的冥币。数来数去,却只有九张。

“不对啊,”他冷汗下来了,“昨晚我明明看见是十张……”

少了一张。

第三章 第二个受害者

那张消失的冥币,成了陈家人的心病。

小虎虽然醒了,但整个人痴痴傻傻的,整天就念叨“红包”,吃饭要人喂,走路要人扶。马仙姑说,三天内找不回那张冥币烧掉,小虎就永远这样了。

大年初二,按规矩是回娘家的日子。但陈家没人敢出门,一家子人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张冥币。

“会不会是被风吹走了?”王桂香红着眼睛说。

“大晚上关着门关着窗,哪来的风?”陈老栓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眉头拧成了疙瘩。

到了下午,嫁到邻村的大女儿陈秀娟带着外孙女回来了。小姑娘叫婷婷,六岁,扎两个羊角辫,蹦蹦跳跳的特别可爱。

“听说小虎出事了,我带婷婷回来看看。”陈秀娟拎着两盒点心,“婷婷,给外公外婆拜年。”

婷婷乖巧地作揖:“外公外婆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这本是句吉利话,但此刻听在陈家人耳朵里,却莫名瘆得慌。

陈老栓勉强挤出笑容,掏出个红包:“来,婷婷拿着。”

婷婷接过红包,下意识就要拆。陈秀娟连忙按住她的手:“婷婷,忘了妈妈怎么教你的?要当面点清。”

小姑娘吐吐舌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红包,数了数里面的钱:“五十块!谢谢外公!”

陈老栓点点头,心里稍安。规矩没破,应该没事。

晚上,陈秀娟要带婷婷回去,却被陈老栓拦住了:“天黑了,路上不安全,住一晚明天再走。”

其实他是怕,怕那张失踪的冥币作祟。

夜深人静,婷婷睡在客房。小姑娘白天玩累了,睡得很沉。陈秀娟躺在一旁,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小虎痴傻的样子。

半夜,她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

睁眼一看,婷婷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了,正背对着她,窸窸窣窣地拆着什么。

月光从窗棂透进来,照在婷婷手里那个红彤彤的东西上——是个红包。

陈秀娟心里一紧:“婷婷,你干嘛呢?”

婷婷没回头,声音细细的:“妈妈,我又找到一个红包……”

“哪来的红包?”

“床底下摸到的……”

陈秀娟猛地坐起,伸手去抢:“别拆!等天亮当着大家面拆!”

已经晚了。

婷婷拆开了红包,倒出里面的东西——一张皱巴巴的冥币,正是白天失踪的那张。

冥币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上面印着的“天地银行”四个字,仿佛在淌血。

婷婷盯着冥币看了几秒,突然咯咯笑起来:“妈妈,这个钱好漂亮……”

笑着笑着,声音变了调,变成了某种尖锐的、非人的笑声。婷婷缓缓转过头,陈秀娟看见女儿的脸在月光下扭曲变形,眼睛里一片漆黑,没有眼白。

“红包……”婷婷咧嘴笑了,露出满口细密的、尖尖的牙齿,“还要更多红包……”

陈秀娟尖叫起来。

第四章 井里的声音

陈家又乱成了一锅粥。

婷婷的症状和小虎一模一样,眼神空洞,只会念叨“红包”。更可怕的是,两个孩子现在待在一起,会互相交换诡异的眼神,然后同时发出那种非人的笑声。

马仙姑又被请来了。这次她一看两个孩子的情况,脸色更难看了:“坏了,这东西会‘传’。”

“传?”陈建国没听懂。

“就像传染病,”马仙姑比划着,“一个传俩,俩传四个。要是让它传开了,整个村都得出事!”

她让人把两个孩子分开,分别在额头贴上符纸,又在大门、窗户、墙角都撒了香灰。

“香灰能看出那东西的脚印,”马仙姑说,“今晚都警醒点,谁听见动静都别出来,从门缝里看看香灰上有没有印子。”

这一夜,陈家没人敢睡。

小柱子被妈妈搂在怀里,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听见风在哭,听见雪在叹气,还听见……井里有声音。

黄泥村几乎家家有井,陈家的井在后院,冬天用草席盖着。

“妈妈,井里有人说话。”小柱子小声说。

妈妈吓得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但过了一会儿,她也听见了。细细的、尖尖的声音,从后院飘过来,像有人在哼歌,又像在哭。

“红包来……红包来……不给红包不走开……”

歌词含糊不清,但调子阴森森的,听得人汗毛倒竖。

陈建国壮着胆子,从门缝往后院看。月光下的雪地白茫茫一片,香灰撒成的线完好无损。

但井口的草席,在动。

一拱一拱的,像是下面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陈建国腿都软了,连滚爬爬跑回屋:“井……井里有东西!”

陈老栓咬牙:“抄家伙!去看看!”

男人们拿着铁锹、锄头,战战兢兢往后院挪。女人们抱着孩子躲在屋里,从窗户缝往外看。

到了井边,那声音更清楚了,确实是从井里传出来的。草席还在动,边沿已经掀开了一条缝,黑黢黢的井口像一张等待噬人的嘴。

“谁……谁在下面!”陈建国吼了一嗓子,声音直发抖。

井里的声音停了。

几秒的死寂后,突然——

“哗啦!”

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从井里伸出来,扒住了井沿。那手湿漉漉的,指甲又长又黑,皮肤泡得发皱。

紧接着是第二只手。

然后,一个脑袋慢慢冒了出来。长长的黑发糊在脸上,往下滴着水。透过发丝的缝隙,能看见一双全白的眼睛,没有瞳孔。

“红包……”那东西开口了,声音像是从水底冒出来的气泡,“我的红包……”

陈建业吓傻了,抡起锄头就要砸,被陈老栓死死拉住:“不能砸!砸了更麻烦!”

那东西完全爬出了井,站在雪地里。是个女人,穿着破破烂烂的红棉袄,浑身湿透,水顺着衣角往下淌,在雪地上融出一个个小坑。

她歪着头,用那双白眼睛“看”着众人:“陈三水……欠我的红包……一百年了……该还了……”

陈三水?那不是太爷爷那辈,死在乱葬岗的孩子吗?

陈老栓扑通跪下了:“仙家……仙家饶命!孩子不懂事,坏了规矩,我们一定补偿!”

女鬼咯咯笑起来,笑声像碎玻璃刮铁皮:“补偿?好啊……我要一百个红包……每个里面……包一百张冥币……少一个……我就带走一个孩子……”

说完,她转身,一步步走回井边,又慢慢沉了下去。井水咕咚咕咚响了一阵,恢复了平静。

雪地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井口。

但奇怪的是,香灰上一个印子都没有。

第五章 一百个红包

女鬼的要求传遍了全村。

起初有人不信邪,觉得陈家人在装神弄鬼。但去看过小虎和婷婷的样子后,都信了。那两个孩子的眼神,绝不是能装出来的。

村长召集全村开会。祠堂里挤满了人,烟雾缭绕,愁云惨淡。

“一百个红包,每个包一百张冥币,那就是一万张!”村长敲着桌子,“咱们村小卖部所有的冥币加起来,也不到一千张!”

“去镇上买呢?”有人提议。

“镇上纸扎店过年不开门,得等到初七。”陈老栓苦笑,“女鬼只给了三天时间,今天已经初二了。”

祠堂里一片哀叹。

一直蹲在角落抽烟的老光棍陈瘸子突然开口:“非得要买的冥币吗?自己印行不行?”

“自己印?”众人看向他。

陈瘸子年轻时候在印刷厂干过,后来摔断了腿才回村。他瘸着腿站起来:“我知道冥币的模板什么样,咱们找点红纸,刻版自己印。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得用朱砂调墨,”陈瘸子压低声音,“朱砂辟邪,但也招阴。用朱砂印的冥币,烧给横死鬼,那是大忌——怨气会更重。万一那女鬼收了钱还不满足……”

“管不了那么多了!”陈建国红着眼,“先把我儿子救回来再说!”

说干就干。村里会手艺的都动员起来:裁红纸的裁红纸,刻模板的刻模板,陈瘸子负责调朱砂墨。祠堂变成了临时印刷厂,通宵达旦赶工。

小柱子跟着妈妈来送饭,看见大人们印冥币。红纸摊了一地,朱砂墨艳得像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铁锈,又像庙里的香火。

“妈妈,为什么要印这么多假钱?”小柱子问。

“小孩子别多问。”妈妈把他拉到一边,“记住,这几天千万别收红包,收了也别拆,直接给妈妈。”

小柱子点点头,眼睛却盯着那些冥币。他看见每张冥币上印的都不是通常的“天地银行”,而是“黄泉钱庄”,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债契凭据,见票即付。

“瘸子爷,这字儿是不是印错了?”有人问。

陈瘸子头也不抬:“没错。横死鬼收钱不是当钱花,是当债收。咱们这是在写欠条呢。”

这话听得人心里发毛。

初三晚上,一百个红包准备好了,每个鼓鼓囊囊塞着一百张新印的冥币,堆在祠堂供桌上,像座红色的小山。

接下来就是等。

等女鬼来取。

按陈老栓的意思,得选个“替身”去送红包。这个替身得是童男,阳气足,但又不能太小,不然撑不住。

选来选去,选中了陈建国的二儿子,十四岁的陈小牛。这孩子虎头虎脑,胆子大,去年还跟人打架打破了头,缝了五针没哭一声。

“小牛,怕不怕?”陈建国问儿子。

小牛梗着脖子:“不怕!不就是送钱吗!”

陈老栓把一枚铜钱挂在小牛脖子上:“这是祖传的压胜钱,能辟邪。记住,到了井边,把红包一个一个扔进去,扔完就跑,千万别回头。不管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别回头。”

小牛点头。

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

全村人都躲在屋里,从门缝窗户缝往外看。小牛背着一麻袋红包,独自走向后院那口井。

雪停了,月亮出来了,照得雪地明晃晃的。小牛的影子拖得老长,随着他的脚步一颤一颤。

到了井边,他放下麻袋,掏出第一个红包,往井里一扔。

“咚。”很轻的一声,像石子落水。

没动静。

小牛又扔第二个,第三个……扔到第十个时,井里终于有了反应。

水响了。

咕嘟咕嘟,像是开了锅。然后,那只苍白的手又伸了出来,这次不是一只,是三只、五只……好多只手,从井口伸出来,在空中乱抓。

小牛腿肚子转筋,但还记得爷爷的话,继续扔红包。

扔到第五十个时,井里冒出了黑烟,浓得像墨,在月光下翻滚。黑烟里浮现出模糊的人脸,一张叠一张,全都张着嘴,像是在无声地呐喊。

扔到第八十个时,井水漫出来了。不是正常的漫,是像喷泉一样往上涌,但涌出来的不是水,是粘稠的、黑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小牛快撑不住了,手抖得厉害,红包好几次掉在雪地上。他捡起来继续扔,最后一个红包脱手时,他看见井口里,那个穿红棉袄的女鬼完全浮了上来。

她站在水面上,不,是站在那黑红色的液体上,白眼睛直勾勾盯着小牛。

然后她笑了,嘴角咧到耳根。

“乖孩子……”她说,“来,婆婆给你红包……”

她伸出手,手里攥着个湿透的红包,正是小虎拆开的那张冥币包成的。

小牛惨叫一声,转身就跑。他记得爷爷的话,不回头,拼命跑。

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啪嗒,啪嗒,湿漉漉的脚步声,紧紧跟在他后面。还有那女鬼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吹气:

“拿了婆婆的红包……就是婆婆的人了……”

小牛冲进堂屋,大人们砰地关上门,插上门栓。门外传来抓挠声,刺啦刺啦,像猫在挠门。

还有女鬼幽幽的叹息:

“跑什么呢……红包还没拿呢……”

第六章 压胜钱的秘密

小牛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脸白得像纸。门外抓挠声持续了一会儿,渐渐消失了。

“走了吗?”有人小声问。

陈老栓从门缝往外看,雪地上留下一串湿脚印,从井边一直延伸到门口,又折返回去。

“暂时走了。”他松了口气,转身看小牛,“没事吧?”

小牛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一摸脖子——那枚压胜钱不见了。

“糟了!铜钱掉了!”

屋里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知道那铜钱的重要性——那是陈家祖传的护身符,据说里面封着一道符,能镇邪。

“掉哪儿了?”陈建国急问。

“不……不知道,可能跑的时候掉了。”

陈老栓脸色铁青:“快找!必须找回来!”

可谁敢出去找?最后还是陈瘸子出了主意:“用绳子拴个镜子吊出去,镜面朝下,看看门口有没有。”

镜子吊出去,左右晃了晃。从屋里的角度看,镜面映出门口的雪地——铜钱没在门口。

“可能掉路上了。”陈瘸子收绳子,“等天亮吧,天亮了阳气盛,再去找。”

这一夜,陈家无人入睡。小柱子挨着妈妈,听见大人们在低声商量。

“那女鬼说是陈三水欠她的红包,”陈建国说,“陈三水不就是太爷爷那辈,死在乱葬岗的那个?”

“可陈三水死的时候才九岁,能欠什么债?”

陈老栓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这事儿……我知道一点。”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不保真。”陈老栓抽了口旱烟,“陈三水死之前,不是一个人去的乱葬岗。他是跟人打赌,说敢不敢在坟地里睡一晚,赌注就是个红包。”

“跟谁打赌?”

“一个外村来的孩子,姓甚名谁不知道,就知道那孩子穿红棉袄。”陈老栓顿了顿,“后来想想,大冬天的,哪个孩子穿单棉袄出门?还是红的?”

屋里温度骤降。

“陈三水输了,没给红包,跑了。第二天就死在了乱葬岗。”陈老栓叹气,“大家都以为他是被吓死的,现在看来……”

是债主讨债来了。

一百年的债,利滚利,现在要陈家全村人来还。

“那压胜钱又是怎么回事?”陈建国问。

“压胜钱是后来打的,请了道士开光,就为了镇住这桩旧债。”陈老栓说,“钱上刻的符,封的就是那女鬼的名字。现在钱丢了……”

话没说完,但意思都懂了。

天快亮时,后院突然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陈家人冲出去一看,鸡窝里的鸡死了一大片,每只鸡脖子上都有两个血窟窿,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鸡血在雪地上洒出几个字:

“铜钱换命”

第七章 乱葬岗招魂

女鬼要铜钱。

可铜钱在哪儿?

全村人把陈家里里外外翻了三遍,连茅坑都掏了,就是找不到那枚压胜钱。

小牛因为丢了铜钱,成了众矢之的。有些村民开始说闲话,说都是这孩子惹的祸,应该把他交出去。

陈建国气得跟人打架,被村长拉开了。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村长吼了一嗓子,“铜钱肯定被那东西藏起来了,咱们得想办法找回来!”

怎么找?谁敢去问女鬼?

最后还是马仙姑出了个主意:“去乱葬岗招魂。陈三水的魂应该还在那儿,问问他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也许能找到线索。”

乱葬岗在村西三里地,是片老坟地,埋的大多是夭折的孩子和无主尸骨。平时村里人宁可绕路也不从那儿过。

但现在是骑虎难下。

马仙姑准备了招魂的家伙:一碗生米,三炷香,一件小孩衣服(从陈三水那辈传下来的,不知真假),还有一面破锣。

“子时去,阳气最弱的时候,容易招到。”她说,“但只能去三个人,多了阳气重,魂不敢来。”

谁去?陈老栓年纪大,得去;陈建国是现任家主,得去;还缺一个。

“我去吧。”陈瘸子一瘸一拐走出来,“我无儿无女,无牵无挂,真出事儿也不连累谁。”

就这么定了。

子时,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往乱葬岗走。雪停了,月亮又大又圆,照得坟地一片惨白。歪七扭八的墓碑像一群蹲着的人,静静看着他们。

马仙姑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摆好生米碗,插上香,把那件小衣服铺在地上。然后她开始敲锣,锣声在坟地里回荡,闷闷的,像敲在人心上。

“陈三水……魂归来兮……”

“陈三水……陈家后人找你问话……”

喊了七八声,没动静。香烧得很快,青烟笔直上升,在空中打了个旋,往一个方向飘去。

马仙姑顺着烟指的方向走,三人跟上。走了约莫百来步,来到一座矮坟前。坟头塌了一半,墓碑斜插着,字迹模糊,但还能认出“陈三水”三个字。

香到了这儿,烟突然散了。

“就是这儿了。”马仙姑放下锣,拿出个铃铛开始摇,“三水,出来说话。”

铃铛声叮叮当当,在寂静的坟地里格外刺耳。

过了一会儿,坟头开始冒烟。不是香火那种烟,是灰白色的、冰冷的雾气。雾气慢慢凝聚,凝成一个模糊的小孩影子,蹲在坟头上。

影子很淡,月光能穿透它。它低着头,看不清脸。

“三水,”陈老栓壮着胆子开口,“我们是陈家后人。问你个事儿,当年跟你打赌那穿红棉袄的孩子,到底是什么?”

影子动了动,抬起头——其实没有五官,就是一团更浓的雾。但所有人都感觉它在“看”他们。

细小的、尖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是风还是鬼语:

“她……不是孩子……”

“她是……讨债鬼……”

“我欠她一个红包……一百文……百年利滚利……还不清了……”

陈建国急问:“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怎么救他们?”

影子慢慢抬起手,指向村子的方向:

“铜钱……在井里……”

“她的真身……也在井里……”

“毁掉真身……才能破局……”

说完,影子散了。香也燃尽了,最后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消失在夜空中。

坟地重归寂静。

三人面面相觑:铜钱在井里?女鬼的真身也在井里?

可那井,谁还敢靠近?

第八章 井底的真身

回到村里,天已经蒙蒙亮。

三人把招魂的经过一说,大家都沉默了。井里的女鬼已经够可怕了,现在还要下井去毁她的真身?

“我去吧。”陈建国咬牙,“我儿子在那儿,我不能不管。”

“你怎么毁?你知道她真身是什么?”陈瘸子问。

是啊,女鬼的真身是什么?一具尸骨?一件遗物?还是一缕头发?

马仙姑沉吟片刻:“按理说,横死鬼的真身,要么是尸骨,要么是生前执念最深的东西。那女鬼口口声声要红包,也许真身就跟红包有关。”

“井底下有红包?”有人不信。

“井是聚阴之地,又是溺死之地,最容易养邪物。”马仙姑说,“我猜,当年陈三水拆的那个红包,可能被女鬼拿走了,一直藏在井底。百年过去,红包成了她的凭依。”

这么一说,倒是通了。

但怎么下井?井口窄,井水深,又是大冬天,下去就是找死。

陈瘸子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咱们村那口井,其实有暗道!”

“暗道?”

“早年间防土匪挖的,从井壁通到地窖。后来土匪没来,暗道就封了。”陈瘸子比划着,“地窖就在祠堂底下,入口在供桌下面。要是暗道还能走,就能从地窖进井,不用从井口下。”

这倒是个办法。

众人连忙去祠堂,挪开供桌,果然找到一块活动地板。掀开,下面是黑黢黢的洞口,一股霉味冲上来。

陈建国拿来手电往里照,是条窄窄的通道,勉强能容一人爬行。通道壁上长满青苔,湿漉漉的。

“我先下。”陈建国就要往里钻。

“等等。”陈老栓拉住他,“就这么下去,不是送死吗?得准备点东西。”

准备什么?黑狗血、公鸡头、桃木剑、符纸……能想到的辟邪东西都备上了。陈建国腰上拴了绳子,绳头绑在祠堂柱子上,万一有事,上面的人能把他拉回来。

“记住,”马仙姑叮嘱,“找到真身,不管是什么,泼上黑狗血,贴了符,赶紧烧。烧完立刻往外跑,千万别回头看。”

陈建国点头,深吸一口气,钻进了暗道。

暗道比想象的更长,也更窄。他只能匍匐前进,手电咬在嘴里,光照在前面一米处,晃来晃去。空气浑浊,有股说不出的腥味。

爬了大概十分钟,前面出现了微光。是井壁,井壁上有个洞口,正是暗道出口。往外看,能看见井水幽深的反光,还有井口圆圆的天空。

井壁上嵌着早年留下的脚蹬,锈迹斑斑。陈建国小心翼翼爬出去,踩着脚蹬,慢慢往下探。

井水冰冷刺骨。他咬着手电往水里照,水很清,能看见井底铺着石板,石板上堆着些杂物:破瓦罐、烂木桶,还有……一个红色的东西。

是个红包。

红包泡在水里,却没有湿透,依然鲜红刺眼。它就躺在井底正中央,周围的水绕着它流,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陈建国心跳如鼓。他一手抓住脚蹬,一手伸进怀里掏黑狗血——装在塑料瓶里,用油纸封着口。

就在这时,井水突然翻腾起来。

咕嘟咕嘟,气泡从水底冒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然后,那只苍白的手又出现了,从水里伸出来,直直抓向陈建国。

陈建国吓得手一松,黑狗血瓶子掉了下去,砸在井壁上,碎了。黑狗血溅得到处都是,也溅到了那只手上。

“嗤——”

手冒起了白烟,像是被烫到了,猛地缩回水里。紧接着,井里传来凄厉的尖叫,震得井壁嗡嗡响。

陈建国趁机又掏出一瓶黑狗血,这次他看准了,直接泼向井底的红包。

黑狗血泼中红包的瞬间,整个井里的水像炸开了一样,猛地向上涌。陈建国被水浪拍在井壁上,差点松手。他死死抓住脚蹬,看见井底的红包开始冒烟,烟是黑色的,浓得像墨。

烟里浮现出女鬼的影子,她扭曲着,挣扎着,白眼睛死死盯着陈建国:

“你敢……毁我凭依……”

陈建国又掏出一把符纸,也不管有用没用,全撒了下去。符纸遇到黑烟,嗤嗤作响,烧了起来。

火光照亮了井底。陈建国看见,红包旁边,还有样东西——那枚丢失的压胜钱,就压在红包上,铜钱上的符咒发出微弱的金光。

原来铜钱一直在这儿!它压制着红包,所以女鬼才要逼他们找铜钱——铜钱一挪开,她就能彻底自由了!

陈建国脑子一热,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松开脚蹬,纵身跳进井水里。

冰冷刺骨的井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憋着气,潜到井底,一把抓起压胜钱和红包,转身就往上游。

水里,无数只手在抓他。苍白的手,黑色的手,细小的手……全是溺死鬼的手。它们抓住他的腿,他的腰,要把他拖下去。

陈建国拼命蹬水,嘴里吐出最后一口气泡,眼前开始发黑。

就在他要撑不住时,腰间的绳子猛地一紧——上面的人开始拉了!

他被快速拉出水面,拉向井壁的洞口。那些手还不肯松,但一离开水面,就化作黑烟消散了。

陈建国爬回暗道,连滚带爬往外逃。身后传来女鬼歇斯底里的尖叫,井水汹涌澎湃,像是整个井都要炸了。

第九章 红棉袄的秘密

陈建国爬出暗道时,浑身湿透,脸色青紫,手里死死攥着两样东西:压胜钱和红包。

“快!烧了它!”马仙姑喊道。

红包被扔进早就准备好的铁盆里,浇上煤油,点上火。火焰腾起,烧得很旺,但红包在火里居然不立刻烧着,而是像活物一样扭动,发出吱吱的尖叫声。

烧了足足十分钟,红包才化成灰烬。灰是黑色的,散发着恶臭。

红包一毁,屋里的两个孩子——小虎和婷婷,突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再醒来时,眼神恢复了清明,也不念叨“红包”了。

“好了!好了!”王桂香抱着儿子哭起来。

但马仙姑的脸色并没有放松:“还没完。真身毁了,但怨气未消。那女鬼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当天晚上,村里开始出怪事。

先是村口的老槐树半夜无故自燃,烧了一半又自己灭了。接着是祠堂的祖宗牌位全部翻倒,香炉里的香灰撒了一地。最可怕的是,所有水井,不管是谁家的,打上来的水都变成了淡红色,有股血腥味。

“这是怨气扩散了。”马仙姑说,“得知道那女鬼的来历,才能彻底化解。”

来历?陈三水已经说了,女鬼不是孩子,是讨债鬼。可讨的什么债?跟谁讨?

陈老栓想了三天三夜,终于从陈家族谱的夹页里翻出一段模糊的记录。

那是光绪二十五年,陈三水死前三年的记载:

“七月十五,村西溺一红衣女童,年约十岁,无名无姓,疑是外乡乞儿。里正令人草葬于乱葬岗,无人认领。”

红衣女童?十岁?溺死?

时间、地点、特征都对得上。

“可她是溺死的,怎么又跟红包扯上关系?”陈建国不解。

马仙姑掐指算了算,突然明白了:“七月十五,鬼节。这天溺死的人,怨气最重。她死的时候,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东西?比如……钱?”

陈老栓摇头:“族谱没写。”

一直沉默的小柱子突然开口:“太爷爷,红包里不一定包钱呀。”

大人们一愣。

小柱子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红包——除夕夜陈老栓给的,他一直没拆:“婷婷姐姐说,她拆开的红包里,只有一张纸,上面画着画。”

“画?”陈建国猛地想起什么,“婷婷拆的那个红包呢?”

找来找去,在婷婷床底下找到了。红包已经空了,但里面确实有一小片纸屑,像是从什么上面撕下来的。

纸屑上有个模糊的图案,像是……一只蝴蝶?

“蝴蝶……”陈老栓反复念叨,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我爷爷说过,早年间有种习俗,七月十五给溺死的孩子烧‘替身’,就是剪个纸人,写上生辰八字烧了,让纸人替孩子去阴间受苦。纸人身上,通常会画蝴蝶,象征魂魄飞升。”

“所以那红包里包的,不是钱,是纸人?”陈建国问。

“对!是‘替身’!”马仙姑一拍大腿,“那女童溺死后,有人给她烧了替身,但替身没烧透,或者烧错了,导致她魂魄困在阴阳之间,成了讨债鬼。她向陈三水讨红包,其实是要一个新的、完整的替身,好让她超生!”

这么一来,全通了。

女鬼不是恶鬼,是冤魂。她被困了一百年,每年鬼节出来讨替身,但没人懂她的意思。陈三水当年也许无意中答应了她什么(打赌赢了的红包),但没兑现,所以被她缠上。

“那现在怎么办?给她烧个替身?”王桂香问。

“光烧替身不够,”马仙姑说,“得知道她的名字,或者生辰八字,替身才能认主。”

名字?生辰八字?一百年前溺死的无名女童,去哪找这些?

陈瘸子又开口了:“井底……除了红包,还有别的东西吗?”

陈建国努力回忆:“好像……还有件衣服,泡烂了,看不出颜色。”

“衣服!”陈瘸子眼睛一亮,“早年间穷人家孩子,衣服都是大人改的,有时会在衣角绣名字或生辰,怕丢了。”

可谁还敢下井?

第十章 最后的替身

最后决定,用钩子捞。

做了个长竹竿,头上绑了铁钩,从井口放下去捞。捞了七八次,终于钩上来一团破布。

确实是件衣服,红棉袄,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但衣角处还能隐约看出绣了字。小心拆开线,里面缝着一小块布,布上用褪色的丝线绣着:

“林小花 甲申年五月廿七生”

有名字!有生辰!

马仙姑立刻动手做替身。找来干净的白纸,剪成女童模样,画上五官,写上“林小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又用红纸剪了件小棉袄,给纸人穿上。

“还得有个仪式,”她说,“得去她溺死的地方,也就是村西那条河,把替身烧了,她的魂才能顺着水路去该去的地方。”

村西那条河叫黑水河,早年间确实淹死过人,后来河道改了,现在只剩一条小水沟。

但溺死地不变。

正月十五,元宵节,月圆之夜。按理说该是团圆喜庆的日子,但黄泥村大半人都聚集在黑水河边。

马仙姑摆开香案,供上瓜果,点上香烛。纸人林小花放在铺着红布的托盘里,面前还摆了个小小的红包——里面包着一张黄纸,纸上写着“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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