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套房内,李振赤着上身,肌肉线条在紫色的灯光下不断浮现。
空难的幸存,非但没有成为他的噩梦,反而让他提前预定了通往权力与名望的快车道。
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陛下~~慢点”
身下,那个身材火辣的姑娘娇喘着,声音媚到了骨子里。
刺激。
人活着,不就是图个刺激吗?
……
李振点燃了一根事后烟,惬意地靠在床头。
身边的姑娘早已沉沉睡去,身上还残留着疯狂的痕迹。
他拿起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短视频,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忽然,睡梦中的姑娘似乎做了个噩梦,修长的大腿猛地一蹬。
床沿边,她那双价值不菲的红色高跟鞋本就摇摇欲坠,此刻被这股力道一带,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飞向床头柜。
“啪嗒。”
一声轻响,高跟鞋的鞋跟撞倒了那根被李振随手立在柜边的白蜡。
蜡烛并未熄灭,它像一个不倒翁,滚了两圈,带着橘黄色的火苗,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铺着厚厚羊毛地毯的地板上,恰好滚进了一堆被随意丢弃的衣物里,其中就有一条刚刚被换下的纯棉浴巾。
火苗触碰到棉质纤维,起初只是羞涩地舔舐着,冒出细微的青烟。
李振对此毫无察觉,他的注意力全在手机里扭动腰肢的女主播身上。
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好,墙壁内填充着厚实的隔音棉,将外界的一切嘈杂隔绝,也隔绝了生机。
火势,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贪婪地蔓延。
纯棉浴巾很快被点燃,火舌向上,引燃了挂在墙上的一幅装饰画。
画框是木质的,画布是化纤的,它们都是火焰最钟爱的美食。
火光越来越亮,映得墙壁忽明忽暗。
高温炙烤着墙面,藏在墙体内部的隔音棉开始释放出致命的毒气。
一股焦糊的味道,终于飘散到了床边。
“咳咳……什么味儿?”李振皱了皱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
也就在这一刻,他看到了那面燃烧的墙壁。
“卧槽!”
李振的酒意和困意瞬间被吓得无影无踪,他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身子冲向房门。
然而,为了隐私,他进来时就把房门从内部反锁,还挂上了防盗链。
此刻,慌乱之下,他拧了半天,门锁却像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浓烟滚滚而来,呛得他涕泪横流。
“醒醒!快醒醒!着火了!”
他回头想去叫醒那个姑娘。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头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大火已经顺着墙壁的隔音棉,蔓延到了天花板。
奢华的石膏吊顶在高温的持续炙烤下,固定的铆钉和龙骨结构开始松动、变形。
李振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他看到的,是迅速龟裂的白色石膏板,以及从裂缝中剥落的墙皮。
下一秒,整片巨大的、沉重的石膏吊顶,连带着上面繁复的水晶灯饰,如同一座崩塌的小山,携着滚滚烟尘,轰然砸落!
“不——!”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恐惧撕裂的惨叫。
沉重的吊顶精准地将他覆盖,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压断了他的脊椎。
火焰,随即吞没了整个房间。
……
“嗡——”
轿车在姑苏市区的车流中疾驰,赵乾明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陵哥!查到了!李振那小子就在丽景大厦!顶楼的总统套房,我的人刚从酒店系统里黑出来的入住信息!”
他对着副驾驶的张陵喊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
“怎么说服他?我们冲上去跟他说,‘嘿,兄弟,死神要来收你了,跟我们走吧’?他会把我们当傻逼的!”
赵乾明一边疯狂按着喇叭,一边焦虑地自言自语。
张陵没有回答,他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忽然一凝。
“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一辆、两辆、三辆……数辆红色的消防车从他们旁边呼啸而过,卷起一阵狂风。
“妈的,又是哪个倒霉蛋着火了。”赵乾明腹诽了一句。
不过他很快发现消防车的行驶路线,竟和他们的导航路线,完全重合。
它们的目标,也是丽景大厦。
一种令人窒息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赵乾明的心脏。
当奔驰车一个急刹停在丽景大厦楼下时,两人呆住。
大厦楼下早已被警戒线围得水泄不通,围观的群众人山人海,所有人都仰着头,对着顶楼那个不断冒出滚滚浓烟的窗口指指点点。
闪烁的警灯将每个人的脸都映得忽明忽暗。
“听说是顶楼的总统套房着火了,烧得可大了!”
“好像还有人困在里面,刚才消防员都冲进去好几批了。”
“顶楼套房?着火?”
周围人的议论声,像把重锤,八十八十地砸在赵乾明的心上。
就在这时,人群发出一阵骚动。
“让一让!让一让!伤员出来了!”
几个消防员和急救人员抬着一个担架,从大厦门口冲了出来。
担架上的人,全身都被盖上了一层洁白的布单。
死了。
赵乾明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完了。
又晚了一步!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上救护车,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张陵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动了。
他使出巨力,拨开人群,几步就冲到了即将关闭的救护车门前。
“你干什么!”
一名急救人员下意识地伸手阻拦。
张陵没有理会他,手臂一伸,快如闪电,一把就掀开了那层白布。
布单下,是一具被烧得焦黑卷曲、面目全非的躯体。
虽然大部分皮肤组织都已碳化,但从那依稀可辨的五官轮廓和身形上,张陵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李振。
他的脸上,还凝固着极度的恐惧与不甘。
张陵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不是在同情李振,而是在为“祂”的手段感到心惊。
太快了!
而且刚好赶在他们到来之前!
他放下白布,转头看向瞅过来的赵乾明。
“是他。”
赵乾明只觉全身寒毛竖立。
张陵没有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他转过身,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投向了远方深沉的夜色。
“赵哥,查下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