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源水晶的淡蓝光罩笼罩着暗能量核心,像一层柔软的茧,将那些躁动的淡紫色能量丝牢牢困住。墨寂半蹲在一块引导装置前,指尖捏着能量切割仪的细头,沿着纹路最密集的边缘慢慢划——淡紫色的火花顺着切口溅开,落在地上很快熄灭,留下一点黑色的痕迹,那是域外金属被高温融化后的残留。
“这个装置的纹路比刚才那个复杂,”墨寂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一丝专注,“里面有三层能量回路,得先切断最外层的,不然会触发自毁程序。”他抬头看向时衍,“需要你用时空能量稳住中层回路,别让它因为震动偏移。”
时衍点点头,走到装置另一侧,掌心托着一块星源水晶,淡蓝色的能量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像细流般缠上装置的纹路:“我已经稳住了,你慢慢来,别着急。”他的目光落在装置中心的一个小凹槽上,那里有一道细微的刻痕,和之前虫子外壳上的纹路同源,“小星,你用星核笔记录一下这个凹槽的形状,回去可以和虫子样本对比。”
小星立刻凑过来,星核笔的镜头对准凹槽,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三维投影,连刻痕里的细小杂质都清晰可见:“记录好了!时衍族长,你看这个刻痕,和之前核心里飞船影像的标志有点像,只是少了一个角。”她调出之前记录的飞船标志,放在一起对比,果然有九成相似。
雾洇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皱起来:“这个标志……我好像在族里的古籍上见过,只是记不清在哪一页了。等回去我翻找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关于这个文明的记载。”阿寂站在旁边,目光扫过周围的装置,一共有六个,呈环形围绕着核心,“我们得加快速度,已经拆了三个,剩下的三个争取在天黑前拆完,晚上在洞穴里不安全。”
墨寂切断最后一根外层回路,装置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嗒”声,淡紫色的光暗了下去:“好了,这个拆完了。小星,把备用的星源水晶递我一块,我需要补充能量。”小星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星源水晶,递到墨寂手里,水晶刚碰到他的能量切割仪,就泛起一层淡蓝的光,像是在充电。
“紫纹那边有消息吗?”阿寂拿出通讯器,想问问营地的情况。刚接通,紫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一丝急促:“阿寂,你们在里面怎么样?刚才营地周围的探测器捕捉到一点域外能量波动,很微弱,但和虫子身上的一致,好像是从洞穴方向传过去的,你们要小心。”
阿寂心里一紧:“我们这边正在拆最后三个装置,能量波动会不会是我们拆装置引起的?”紫纹沉默了几秒,应该是在查看数据:“不像,波动的方向是从洞穴深处传向营地的,不是你们这里。而且波动很有规律,像是在侦查,不是能量泄漏。”
时衍听到这话,手里的时空能量顿了一下:“侦查?难道那个未知文明还在附近?他们没走?”小星的星源树幼苗突然晃了一下,叶片上的银光变得更亮,指向洞穴深处的黑暗:“幼苗又有反应了!它好像在朝着深处‘看’!”
大家都看向洞穴深处,那里漆黑一片,只有偶尔从裂缝里透出的淡紫色光,像远处的鬼火。墨寂收起能量切割仪,走到小星身边,摸了摸幼苗的叶片:“它的时空能量在和深处的某种东西共鸣,说明深处有和它同源的能量,可能是另一个装置,或者……是那个文明留下的探测器。”
阿寂沉思了几秒:“我们先把剩下的装置拆完,稳定住核心,再做打算。现在不能分心,万一拆到一半出问题,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紫纹,你在营地加强警戒,有情况立刻通知我们。”挂了通讯,他看着大家:“都集中精神,先完成眼前的事。”
剩下的三个装置拆除得很顺利,最后一个装置拆完时,天已经快黑了,洞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只能靠晶核和荧光灯照明。暗能量核心失去了引导装置的支撑,淡紫色的光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光晕,像快熄灭的蜡烛。
“我们把星源水晶嵌在核心周围,形成一个稳定的净化场,”时衍拿出六块星源水晶,在核心周围摆成六边形,“这样能慢慢净化核心里的暗能量,大概需要三天,核心就能恢复成普通的时空水晶,到时候雾隐星的地脉就能慢慢恢复。”
墨寂帮着摆放水晶,水晶刚落地,就和周围的地脉产生了共鸣,淡蓝色的光顺着地面的纹路蔓延,像藤蔓般缠上核心:“净化场已经启动了,我们可以先回营地,明天再来查看情况。”小星收起星核笔,把星源树幼苗抱在怀里,幼苗的叶片还是朝着深处,只是晃动得没那么厉害了:“时衍族长,我们明天要不要去深处看看呀?幼苗好像很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时衍犹豫了一下,看向阿寂:“深处可能有危险,但如果真的有那个文明的探测器,不找到它,雾隐星永远不会安全。”阿寂点头:“明天我们派一小队去探查,其他人留在营地继续监测净化场。小星,你想去的话,就得答应我,一定要跟紧我们,不能乱跑。”
小星立刻点头,眼睛亮起来:“我答应!我会好好记录,不拖大家后腿!”雾洇看着小星,笑着说:“明天我也去,我熟悉洞穴的地形,说不定能帮上忙。而且我想找到古籍里的记载,弄清楚那个文明到底是谁。”
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返回营地。走在回途的路上,小星忍不住问雾洇:“雾洇族长,你们的古籍里,有没有记载过黑色的飞船呀?就像核心里影像的那种。”雾洇想了想:“好像有一段提到过‘天外来客’,说他们的船是‘无星之夜的颜色’,还说他们带来了‘会动的石头’,当时我以为是神话,现在想想,‘会动的石头’可能就是那些虫子。”
时衍听到这话,停下脚步:“‘会动的石头’?这说明一千年前他们就带来了类似的生物,只是当时可能没有激活,直到现在才启动。他们的目的可能不是破坏锚点,而是想利用地脉能量做什么,锚点只是碰巧挡住了他们的计划。”
墨寂补充道:“如果他们想利用地脉,那深处可能有一个能量收集装置,用来吸收地脉能量,传送到他们的母星。我们明天去探查,一定要小心,别被装置困住。”
回到营地时,天已经全黑了,营地里的荧光灯都亮着,像一片小灯笼。紫纹早就在入口等着,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去:“怎么样?装置都拆完了吗?”阿寂点头:“拆完了,净化场也启动了,三天后核心就能恢复。明天我们打算去洞穴深处探查,那里可能有未知文明的探测器。”
紫纹皱起眉头:“深处太危险了,要不要多带点人?我可以派星蓝族的战士跟着。”阿寂摇头:“人多反而容易引起注意,我们五个去就够了,你们在营地接应,更安全。”
晚餐时,小星把今天记录的纹路和凹槽图案给紫纹看,紫纹拿出一个便携式分析仪,扫描图案后,屏幕上弹出一行数据:“这些纹路的结构和星源族古籍里记载的‘域外纹络’很像,据说这种纹络能储存能量,还能传递信号,是很高级的技术。”他指着图案的一个角落,“你看这里,有一个微小的能量接口,可能是用来连接其他装置的,说明这些引导装置只是一部分,深处可能有一个主控制装置。”
小星眼睛睁得大大的:“主控制装置?是不是能控制所有虫子和暗能量的那种?”紫纹点头:“很有可能,要是能找到主控制装置,就能彻底切断那个文明和雾隐星的联系,以后他们就没法再控制这里的暗能量了。”
晚上,小星躺在帐篷里,翻看着星核笔记里的记录,从锚点的黑色纹路,到虫子外壳的样本,再到引导装置的凹槽,还有核心里的飞船影像,这些碎片好像能拼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拥有高级技术的未知文明,一千年前来过雾隐星,现在又回来,想利用地脉能量做什么。她摸了摸怀里的星源树幼苗,幼苗的叶片上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突然,帐篷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小星屏住呼吸,悄悄掀开帐篷的一角——月光下,一只小小的域外虫子正朝着洞穴的方向爬,它的外壳上没有之前的黑色纹路,像是刚孵化出来的。小星赶紧拿出通讯器,叫醒时衍:“时衍族长!帐篷外有一只小虫子,没有纹路,朝着洞穴爬!”
时衍很快赶来,看到虫子后,立刻用星源能量把它困住:“这是幼体,还没被赋予攻击指令,它朝着洞穴爬,说明深处有吸引它的东西,可能是主控制装置在召唤它。”阿寂和墨寂也赶了过来,看着被困住的虫子,阿寂说:“明天我们必须去深处,这只虫子是线索,能帮我们找到主控制装置。”
小星看着虫子,突然发现它的触角指向洞穴深处,和自己的星源树幼苗方向一致:“它的触角和幼苗指的是同一个方向!明天我们跟着它们走,肯定能找到主控制装置!”时衍笑着点头:“好,明天就跟着它们的指引走。不过小星,你要答应我,遇到危险一定要躲在后面,不能冲上去。”小星用力点头:“我答应!”
第二天一早,大家收拾好装备,带着那只小虫子,再次进入洞穴。小虫子被装在透明的水晶管里,触角一直指向深处,星源树幼苗也跟着晃,像是在和虫子呼应。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洞穴的路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洞壁上的纹路越来越密集,都是和引导装置一样的域外纹络。
“前面就是尽头了,”雾洇看着前面的黑暗,“我以前从来没来过这么深的地方,族里的人都说这里是‘禁地’,不能靠近。”墨寂打开荧光灯,灯光照向前方,那里有一扇石门,门上刻着一个完整的标志——和之前飞船影像的标志一模一样,只是中间多了一个圆形的凹槽,像是用来插什么东西的。
小星的星源树幼苗突然剧烈晃动,叶片上的银光直射石门,水晶管里的虫子也开始躁动,想朝着石门飞去:“就是这里!石门后面肯定有主控制装置!”阿寂走上前,摸了摸石门上的凹槽:“这个凹槽的大小,和小星的星源树幼苗差不多……”
话还没说完,小星的星源树幼苗突然挣脱她的手,朝着石门的凹槽飞去,正好嵌在里面。石门发出一声沉重的“轰隆”声,缓缓打开,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嗡嗡”声,像是机器在运转。大家都警惕起来,墨寂举起能量切割仪,时衍激活星源水晶,小星紧紧跟在阿寂身后,手里的星核笔已经准备好记录——石门后面的景象,可能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也可能隐藏着比暗能量核心更危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