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汪小月在第五十三个平行世界和“鲁”战斗至最后一刻,在此前她已经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张起灵和黑瞎子送回了《盗墓笔记》主线世界,并且将她身上的能力均分给二人,她瘫坐在地上,看着“鲁”的雾气彻底消散,才松了口气。
她转过头,看向二人先前待过的地方,勉强笑了笑:“黑瞎子没事了,只需要好好休养,张起灵也很好,不记得她以后,大概率会过得不错。”
只是她现在回不去只能被困在这个平行世界里等待时间流逝……
2.
张起灵是凭着直觉来到尼泊尔的,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
他知道,几乎他一到这里,就被人盯上了,四处都有眼睛在观察着他,他也不躲避,他要的就是这些人能够尽快确认他的身份。
果然,晚上就有人敲响了他所在招待所的房门,在经过几回合打斗之后,对方对着张起灵行了下跪礼,“族长,真的是您!”
张起灵表情和声音一样冷淡地说道:“带我上山。”
那人抬头,看向张起灵,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但还是保持着声音沉稳道:“是,张九日遵命!”
3.
在山上,张起灵见到了那些“老怪物”,他们几乎全都来自清朝,是东北张家曾经的最高层管理包括但不限于张瑞桐、张瑞山、张瑛甚至张甫灵和张也成都在其中。
这些人在吴邪后来的记述里半数死亡、半数失踪,然而事实是他们几乎都活的好好的,只是不出世罢了!
看到张起灵他们都很激动,因为张起灵能来到这里,就说明张家布局千年的计划得到了彻底的成功。
同时也说明他们的族长想起了一切并且依然愿意回归家族群;意味着他们在祖国大地的根还在;意味着在躲避一个多世纪的时间以后,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而对于张起灵的来意他们也一点不好奇,因为早在当初来尼泊尔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所以他们一直在等。
他们热泪盈眶地将张起灵带到那个被他们守护了百年的山洞,对他说:“族长,这就是她让我们最后带你来的地方。”
她,是指汪小月。
在又一个平行的主世界,在分别了将近千年的岁月后,张起灵再次想起了她的一切,而他看向山洞,竟然感觉到了无比熟悉的气息。
“送我进去,”他说。
语气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但是只有张起灵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的高兴。
4·
张起灵站在尼泊尔雪山深处的洞穴中,岩壁上刻满与长白山青铜门纹路相似的符号,但更精密,仿佛星辰轨迹。
中央是一座由陨铁与类似钻石的晶体构成的环形装置,结构似罗盘又似星图,正是汪小月留下的“量子时空穿梭机”。
当他靠近时,身上的麒麟纹身骤然灼热,体内来自汪小月的能量如电流般注入装置核心。霎时间,蓝光迸射,空间扭曲,他如坠漩涡,再睁眼时已置身另一个时空的同一山洞——只是装置更陈旧,岩壁多了几道新刻的张家密文。
几乎在他出现的一瞬间,洞外就传来喧哗,紧接着一群熟悉的张家“老怪物”涌入洞中,见到他时集体跪地痛哭。
为首的张瑞桐颤声道:“族长,您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了整整三年!”
张起灵沉默审视,发现这些人和刚刚自己见到的不一样。虽然都是同一群人,但是他们对自己的感情和那群人对自己的感情完全不同,这说明刚刚那瞬间的恍惚,自己可能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
紧接着又有人进来,张起灵定睛一看,居然是南部档案馆的张海琪,在她身后,张海盐、张海客、张千军万马等本应分散各地的族人也都陆续进来。
张海琪看着张起灵笑道:“真没想到,你真会在这一天出现在这里。”
看到张起灵眼中的询问,张海琪解释道:“齐八爷的齐天大卦里非常详细的写到你会在这一天出现在这里,但是你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张起灵,你来自未来,对吗?而我们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代替她来接你回去。”
“她?汪小月?”张起灵第一次开口问了出来。
张海琪点头,“对,她在杭州西冷印社等你,她知道你是来找她的,也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不急,你们两个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解释。”
5.
张海琪驾车将张起灵送往杭州。
杭州的秋季,气温湿润多雨。
窗外秋雨淅沥,车子行走在西湖边上,张起灵望着西湖朦胧的灯火,无数记忆碎片汹涌如潮水一般席卷了他的大脑。
他想起多年后的一个场景——他看着垂垂老矣的吴邪和胖子,心里五味杂陈。
在与汪小月商量后,他们决定驾车前往尼泊尔的张家本家,启动量子装置回到过去,改变吴邪和胖子的命运,使他们获得长生的能力。
原来,他并不是进入青铜门后才开始经历这奇幻的一切,而是早在进入青铜门前,他已与汪小月执行过“时间闭环”,所以一切不分先后,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张起灵叫停了张海琪的车。
张海琪:“不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张起灵摇头,笑着说道:“我,记得回家的路。”
张海琪笑着点燃一支烟,将手撑在车窗上,感受雨丝打在脸上的真实感,“全都想起来了?”
“嗯,”张起灵点头。
张海琪转头对张海盐说:“儿子,停车,等会儿别忘了转账给我,我就说咱们族长能记起来,你非要和我抬杠,结果怎么着,这还没走到西冷印社,你就输了。”
张海盐无奈摇头,“本家的能力这么强大的吗?”
张海琪点头,“没错,所以你不要和我耍花招,毕竟我连你未来能活多久都知道,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
张海琪和张海盐对话的过程中,张起灵已经开门下车,默默往前走了,而张海盐和张海琪嬉笑打闹的声音逐渐远离,淡成了背景音。
杭州的雨和当地的女子一样都是温柔的。
张起灵穿着黑色的连帽衫,背着黑金古刀走在熟悉的路上,感受着雨的柔情。
西湖边上暖色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自顾自走着,雨湿了他的衣服,顺着他额前的碎发滴落,他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些除开当下以外的其他想法——开始盘算等下见到汪小月应该要怎样的一个开场。
别人看来只是几年的分别,对他来说却是阔别千年之久的重逢,他的心有一丝乱了……
这些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忽略了四周游人注视的目光,他从西湖的桥上走过,远处一个爱好摄影的人对着他按下了快门,同时对身边的朋友说:“快看,那个人好像张起灵啊!”……
6.
张起灵来到西冷印社,正准备抬手敲门,门就已经被从里面打开了。
他微微低头,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月白色旗袍站在他面前,好看的容貌,姣好的身段,熟悉的花木香,亮如星辰凝视着他的双眼,都让他感到无比真实,无比喜悦——他真的再一次见到了汪小月!
而在汪小月身后,有一张巨大的圆桌,上面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四周坐着张起灵的朋友们——年轻的吴邪、胖子,曾经死去过现在却活的好好的潘子、阿宁、大奎,穿粉衬衫的解雨臣和靠解雨臣很紧的霍秀秀,以及站在汪小月身后像个影子一样戴墨镜的黑瞎子,以及一旁带着点心虚抽烟的凤凰——她曾经在西南某个地方调戏过张起灵,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一百年,但是谁都知道张家人记忆超群,所以这接风宴对凤凰来说有点尴尬!
张起灵还在琢磨怎么开场,汪小月就一头撞进他怀里,那一瞬间,四周的时空仿佛凝固。
张起灵指尖微颤,最终还是沉默地抬起手将她紧紧搂住环入怀中,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承受着她的体温和眼泪的重量。
那润湿他胸口的滚烫,让他心里的冰山彻底融化,他的心跳来到了千百年来最快最澎湃的时刻——为了这一刻,他跨越了千年,穿越了无数个平行世界,他也是不容易的。
然而所有的战斗与等待,在时间成为闭环的终点又都是值得的。
7.
当夜,众人围坐在西冷印社的圆桌上,讲述张起灵在前往尼泊尔后失踪的时间里大家都发生了哪些事情。
最终汪小月揭示真相:张起灵在原始时间线中,曾与她从杭州出发前往尼泊尔,目的是启动量子装置打开时间“回溯”的大门。
张起灵的原意是想让吴邪和胖子通过听雷、解读费洛蒙找到所谓的“黄金棺液”(实际上就是那种赋予“长神仙”黄赛顺治愈能力的神奇液体)获得长生。
但计划因量子装置年久失修导致传送的时候能量暴走而发生了误差,张起灵被迫在另一个主线世界待了将近上千年。
期间,位于另一个主平行世界的汪小月通过意识共享引导黑瞎子成为“信使”,他一边协助张起灵完成任务,一边负责将修复时间线的数据包送到各个需要的地方去。
“你身上的能量,是启动所有平行世界的动力,而你自己,就是我的定位。”汪小月轻抚他掌心麒麟纹路,“你进入山洞时,量子机激活的不仅是穿越,更是关于时间的秘密,所以你都记起来了吗?”
张起灵含笑点头,耳朵瞬间红了……因为那些属于他的时间里,有的可不止是兄弟情义、生死冒险还有属于他和汪小月的相知相遇、耳鬓厮磨的温馨……
8.
此后岁月,张起灵与汪小月跟随吴邪和胖子定居雨村东侧最高的山坡,而原来的“禁地”也不复存在,被改造成了新式别墅。
院字里的那棵百年桂花树受量子能量影响四季开花不断,引得专家蜂拥研究。
而吴邪化名“南派三叔”所写的的《盗墓笔记》因内容过于真实爆红网络,西泠印社、吴山居、楼外楼甚至雨村农家乐都成了网红打卡圣地。
而张起灵每日只要一出门就被游客拉着合影,还因气质太像“原着张起灵”被戏称为“cosplay之神”,汪小月则趁机开发各种周边产品、接影视剧改编和靠分享同人文版权而赚得盆满钵满。
黑瞎子常来蹭饭,调侃张起灵从“闷油瓶”进化成“营业瓶”。
2025年中秋在即,雨村东山坡的别墅大院灯火通明,吴邪和阿宁、胖子和云彩、解雨臣和霍秀秀、黑瞎子、吴二白……以及南来北往的张家人和九门新生代的后人刘丧、拖把、皮包、阿透、梁烟烟等等,大家齐聚一堂,在院子里摆开了长长的宴席。
张起灵依旧话少,但眉宇间的冰雪早已融化,他安静地坐在汪小月身边,为她剥着石榴。
浓郁的桂花香中,吴邪带着神秘掏出了他早期写在网上但是还没机会发表的番外篇,“咳咳,各位!开席之前让我先来给大家助助兴,我,打算正式出版这篇番外,不过出版前我要和你们分享一下这个番外篇的初稿!因为这篇文章的主角,是咱们的小哥和月姐!”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吴邪开始声情并茂地朗读起来。
汪小月设想过很多内容,毕竟她和张起灵的故事可不比吴邪和张起灵的故事少。
只是没想到吴邪写的居然是2003年张起灵带着她的骨灰从长白山青铜门出来穿越藏地雪山的那件往事:当时张起灵一边躲避汪家人假扮的蓝袍藏人的追杀,一边用背包背着龙纹石盒穿越了半个中国……
汪小月记得那个背包,那是自己收到的第一个来自张起灵的礼物,是他们在建国后第一次冒险时他送给她的。
而背包里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收音机,还是当时在香港买的,他们两个还一起看了《东邪西毒》的首映,当时电影里那首名为《挚爱》的主题曲一响起,汪小月就被感动的泪流满面。
从电影院出来以后,张起灵就给她买了一个随身听后来又买了录有《挚爱》这首歌的磁带,汪小月自己也曾加入过一首叫做《一生所爱》的歌曲,但是在2003年去长白山之前她又删掉了,因为一生太短,根本不够描述她和张起灵之间的感情,最终那盘磁带里,仅剩下一首歌,而这首歌被张起灵反反复复听了又听,那凄婉悠扬的曲调,时至今日仿佛仍然飘荡在西藏雪山的上空……
吴邪写的笔触苍凉而深情,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红了眼眶。
当吴邪念到张起灵在绝境中低头对龙纹石盒说“我带你回家”,并让旁观的“我”在记述中写下“当我问他‘这盒子里装的是谁’时,‘闷油瓶’罕见的用带有浓烈情绪的语气回答道:‘她是我毕生的挚爱’”这句时,现场一片寂静,都被这悲壮的情感所打动。
“不好。”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众人一愣,齐刷刷看向声音来源——张起灵。
吴邪扶了扶眼镜,不解地问:“小哥,哪里不好?我觉得这反差感带来的浓烈对比使得你和月姐的感情特真挚,简直是全文的点睛之笔啊!”
张起灵没有看吴邪,而是转头望向身边的汪小月,目光交汇,似乎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传递。
然后,他重新看向吴邪,用他那特有的、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说:“把那句话改掉。”
“哪句?”吴邪问。
“挚爱那句。”
啊?那么多挚爱,说的是哪一句?吴邪更迷糊了,顺嘴问道:“改成什么?”
“她,是我曾经的一个伙伴。”张起灵清晰地说道。
这下吴邪回过味来了,原来“闷油瓶”是对自己在书里给汪小月下的身份定义这句话不满意,可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这下不仅是吴邪,在场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连解雨臣都挑起了眉毛,吴二白更是把不满写在脸上,往椅子后背一靠,一副这顿饭似乎没必要再继续下去的气势。
把刻骨铭心的“爱人”改成轻描淡写的“伙伴”,这不仅是颠覆了吴邪所写的整个故事的基调,更是寒了在场一众死磕“汪小月和张起灵”的粉丝的心。
汪小月也好奇地看着张起灵,但她嘴角却含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张起灵顿了顿,然后无比认真、甚至带点务实气息地解释道:“这年头,单身人设,才好挣钱养家。”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三秒。
然后,“噗——哈哈哈哈!”胖子第一个拍着大腿爆笑出声,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黑瞎子松了一口气,笑着拍了拍解雨臣的后背,示意他可以放心了。
吴二白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在心里对张起灵竖起了大拇指,像他就不能做到这一点,名分和养家之间,吴二白肯定会选择名分,然而张起灵时刻都把汪小月放在首位,就冲这一点,吴二白愿意服他!
吴邪则有些哭笑不得:“小哥!你、你真是……鬼才逻辑!”
确实,在吴邪的《盗墓笔记》爆火后,“张起灵”这个Ip的最大卖点之一就是他的神秘感和“注孤生”的宿命美强惨气质。如果官方番外直接坐实了他有“爱人”,虽然感人,但可能会打破部分读者的幻想,确实不如保持“单身”人设更有利于商业化运营,能持续不断地“挣钱养家”。
汪小月这时才笑着轻轻捶了张起灵一下,对众人说:“听见没?以后都注意点,对外要维护好咱们小哥的‘黄金单身’人设!但是,你不许招惹女粉丝,不然我就让你净身出户。”
这句调侃让众人的笑声更加响亮,整个院子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张起灵在众人的笑声中,依旧表情淡然,但伸手过去,在桌下稳稳地握住了汪小月的手,十指紧扣的同时,轻轻点头:“嗯,记住了。”
即将到来的满月光晕洒在相握的两只手上,也洒向更远的、多重宇宙的缝隙。
新生的闭环正在孕育,而这一次,所有的结局都指向了团圆。
风险与浪漫并存,守护与生活共融,这才是他们跨越千山万水后,真正赢得的圆满。
(全文完)
胖子烤全羊焦了半边,解雨臣被迫唱京剧救场。月光下,张起灵罕见地举杯致辞:“时间闭环,但人生开放。”这句话让汪小月泪中带笑——他们无法领证,却用千年轮回铸就了比婚姻更深的羁绊。
远处,摄影师偷拍的西湖背影已成网络热帖:“神秘男子神似张起灵,疑似本尊穿越?”而雨村的桂花香裹着量子尘埃,飘向多重宇宙的缝隙。新生的闭环正在孕育,但这一次,结局终是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