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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陈默曾联系过的那个奸商“龙哥”，正坐在自己那座仓库的二楼办公室里，
窗外是整整一片堆到天花板的货架。
每个架子上，全是他囤下的“金子”。
他双手叉腰，笑得像刚捡到宝：“这哪是内存条啊？这特么是黄金！通胀来了我都能笑着睡觉！”
可下一秒，门被撞开。
小弟气喘吁吁冲进来，声音都在抖：“不好了！老大！大夏……大夏宣布发布新一代内存和固态了！”
龙哥一脸不屑，点着烟慢悠悠道：“发就发呗。发多少，我们吃多少。穷鬼们还想用原价买？想得美。”
小弟几乎要哭出来：“不是硅基的！是碳基的！单条2tb内存，单块80tb固态！龙哥——我们砸了！这仓库一堆货，马上就是垃圾！扔大街都没人要啊！”
龙哥嘴角抽搐，勉强稳住：“怕什么？2tb固态？那不得好几十万？80tb？那更得上百万！穷鬼买不起的！”
小弟双手发抖，把手机塞他面前。
“你自己看——他们发布会现场！2tb内存199，80tb固态499！”
——啪。
龙哥的烟掉地上，整个人“扑通”一声瘫倒。
“药！药！药！！！”
小弟吓得赶紧掏出速效救心丸，一颗一颗往他嘴里塞。
龙哥喘了几口气，脑门上冷汗直流，嘴唇发白，却还在死撑：
“没事……没事！优势还在我！新式内存产能不高！咱——咱趁他们没铺开，再去扫货！”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那整仓库的内存条。
那一箱箱，曾是他砸进去五千万的“稳赚投资”，
现在却像一堆坟碑，静静堆在仓库深处。
他忽然意识到——
自己欠着高利贷，
仓库堆的不是货，
是命。
小弟一脸绝望，声音都在抖：“不行啊龙哥！一张身份证，只能买一个内存条，一个固态！限购死死的！”
龙哥整个人愣了两秒，背后冷汗“唰”地冒出来，瞬间把衬衫都打湿。
“快——手机！我的手机！”
小弟慌得差点把手机掉地上，连滚带爬地递过去。
龙哥手一抖，点开群聊，语音都带着哭腔：“天哥！天哥！救我啊！救救我啊！咱得想办法！不然我完了！我这仓库一堆货，全是命啊！”
群里顿时炸了。
几十个炒货群同时跳出红点，全是哀嚎。
“我这边也砸了！几百万的货，全成泡沫了！”
“你们有人能搞到货不？限购死活买不到！”
大群主“天哥”终于发话，语气镇定得诡异：“兄弟们，别慌。我有小道消息——大夏那边新货产能不高。我们这边用各地身份证，把那批碳基内存全吃下！199的内存，499的固态，不就等于不要钱？你们吃货，把市场托住！硅基价位稳住，就没事！”
龙哥一听，像抓到救命稻草，立刻喊：“对对对！快！全员动手！扫新货！托老货！
咱必须托住硅基的价！不能崩！”
然而，他一边操作，一边发现不对劲。
刷新、下单、扫货——每一步都像掉进泥潭。
硅基内存的低价货，越来越多。
原本断货的型号，现在铺天盖地。
价格像断崖一样往下掉。
龙哥急得满头大汗，重新打开群聊。
“天哥！不对劲啊！我这边都砸了一千万了！越扫越多！货源不停冒出来！”
“有人在放货！有人在疯狂抛盘！”
“我靠，这价格都比出厂还低了！”
他一边喊，一边盯着屏幕上那条不断刷新的红字——
【市场价：跌幅95%】【库存刷新：+件】
他声音嘶哑地吼：“天哥！你们到底在不在扫货啊？！我快没钱啦——！！”
群里，没人回。
只有屏幕上那闪烁的提示：
“该群已被解散。”
另一边，所谓的“天哥”，正坐在自己那间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
空调呼呼吹，额头上的汗却一直往下滴。
他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呼——还好，有这帮韭菜帮我垫着，起码回了口血。还在那托价？呵，大势都看不懂，活该亏成狗。”
消息刚出来那一刻——
碳基内存、限购、上架即秒没。
他立刻嗅到不对劲。
“完了，这波真要洗盘。”
于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群里，他口气稳得像教父：“兄弟们，别慌！拖住货！托住盘！这是抄底机会！”
而他自己——
已经在后台疯狂清仓出货。
整整一下午，他的交易终端像疯了一样闪。
出货、出货、再出货。
价格一降再降，他根本不管，只求一个字——跑！
“全行业最猛的出货商是谁？”
——是他。
曾经的“内存教父”，如今亲手砸掉自己立起来的王座。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账户余额从负数缓缓爬回零线，
长出一口气，低声笑道：“还好跑得快，至少没亏。”
与此同时，几乎在同一时刻，
龙哥坐在另一头，盯着那堆满仓库的内存条，
一条一条，整整齐齐，像排列好的讣告。
他脸色发白，嘴唇颤抖，
喃喃一句：“天哥……你不是说……要托盘的吗？”
没人回应。
只有窗外的风，卷着一张传单从破窗吹进来，
上面印着那行刺眼的广告语——
“星辰脉-RAm，2tb仅售199！”
龙哥看着那张纸，整个人彻底垮了下去。
陈默坐在桌前，嘴角带着那种看戏的笑。
他点开通讯软件，重新打开那天那个熟悉的对话框——
那位号称“内存之王”的奸商龙哥。
他敲下几行字，语气温和得像个普通顾客：
“哥，64Gb ddR5，现在多少钱？”
——叮。
那边的龙哥，正趴在桌上发呆，听到提示音的瞬间，像被电击一样弹起来。
那一声提示音，对他来说就像救命的天籁。
“有！有货！你要多少都有！”
他手抖得厉害，连着改价：“5000！不……3000！3000就行！我这批是全市最低价！”
陈默轻轻一笑，慢悠悠地回了句：
“3000？算了吧！都够我买一条‘星辰脉-RAm’，再附带一台龙芯一代的新电脑了！”
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
龙哥愣住了。
手里的烟头掉在裤子上都没反应。
他瞪着那行字，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
椅子倒地，
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陈默看着那会话框，再发了几条消息——
“喂，还在吗？”
“哥？不还价了？”
消息一条条发出，却再没有任何回应。
他笑了，笑得轻。
像个刚结束游戏的玩家，
轻轻锁上屏幕，
喃喃道：
“希望这个游戏——你们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