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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回答完，护士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单子，惊呼道：“天啊！你怀孕了。”
……
向言芷目光一片茫然，她压根还没从怀孕的这个消息中缓神过来，护士惊呼的声音再次吓到她，让她不禁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我真的怀孕了？”
护士脸上的表情喜忧参半，“当然，这个数据显示你就是怀孕了，不过……你不是准备做骨髓移植吗？现在应该是不可以了，还是自己的孩子要紧，快回家好好休息吧！”
“怀孕后肯定不能做骨髓移植吗？”向言芷不死心，应该说脑子里盘旋着念念惨白的小脸，“或许也可以呢？”
“你傻了吧！”护士也跟着急了，“当然不可以，除非你不要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
其实到现在她都感觉有点恍惚，现在才多大啊！应该还称不上孩子，最多就是一个血块，或者是一个成功着床的受精卵？
总而言之，还称不上一个完整的孩子。
但念念是实实在在需要帮助的，活了这么多年向言芷第一次不知该如何是好，怎样的选择才是对的。
她伸手拿回护士手里的检查单，“我先回去休息。”
“好，好好休息吧！”护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每个母亲都是自私的，你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生骨肉，懂不？”
向言芷完全没听进她的话，仅是木讷着拿着单子离开了医院。回去的路上，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单子，似乎对她来说那并不是单单是她的检查单，更是念念的命……
直到到了公寓她整个人才回神过来，走进房间甩上门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之前有想过要一个孩子，甚至于跟陆遇年那晚之后她的这种想法就更加强烈，但也仅限于想想，她真的没想过会这么巧合，小生命会突然来到她的身边。
想着，向言芷就伸手在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疼痛感瞬间让她清醒。
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但为什么她希望是个梦，这样醒来就可以去救念念了。
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正如那位护士所说她不可能为了念念而让自己的孩子有什么意外，但念念的情况也太棘手。
况且，江雨竹还等着她这么的信，现在她这种情况是不是该跟她知会一声，至少不要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这里，再继续找其他合适的配型。
翻身坐起，向言芷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江雨竹的电话，一接听她就直接说：“江小姐，很抱歉！念念的骨髓配型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可能做不了了。”
“你，你什么意思？”江雨竹的声音一下子就变了，“之前我们不是说好的吗？现在念念这种情况真的不能再拖了，是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所以你才不愿意救？”
“不是，当然不是。”向言芷一时语塞，她不清楚该怎么跟她解释，“抱歉，这件事我可能真的只有……我相信念念这么乖巧懂事，老天爷肯定会怜惜她的。”
“向言芷！”江雨竹直接哭出了声音来，“你不想救念念就直说，用不着还这么冠冕堂皇。”
“我说了，我没不想救念念。”向言芷也是被激怒了，声音大了不少，“我也是无可奈何……”
“你怎么会无可奈何，只要你一点点骨髓而已，念念就可以重生。向言芷，你为什么要那么自私，如果你不救念念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江雨竹在那边言辞犀利道。
向言芷没想到江雨竹会是这样极端的人，正因为看在她是念念母亲的份上，所以对她的态度已经很好，但似乎她并没有感觉到，甚至于还有点的力不饶人。
“江小姐，愿不愿意捐赠是我的事，这是个人意愿，你最好别拿道德来绑架我，我不吃你那套。”
“你总算说实话了，其实就因为念念是我和陆遇年的女儿，所以你才会这样的。”江雨竹在那边声嘶力竭道：“之前故意表现的那么好，处处为念念着想，却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说不捐了。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既然你不捐，为什么之前还愿意做配型，你这不是故意想要让我们难受吗？”
“故意想让我看着念念死却帮不上任何忙吗？”
“……”
江雨竹说的话就像是针一样扎进向言芷的心里，她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你的念念是生命，那我的孩子难道就不是吗？”
“什么你的孩子？”江雨竹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她想要继续追问时，向言芷已经挂断了电话。
本来她不准备将怀孕的事告诉给任何人，但刚才江雨竹说的话实在是太刺激人，那个护士说的对每个母亲都是自私的，她也是……其中一个。
她想要自己孩子平安无事降生……
特别想。
……
第二天。
向言芷才从床上起来，正准备自己弄点早餐时，门铃就急切地响了。
她从厨房出来走到门口，伸手打开门。
一开门就见江雨竹沉着脸站在那里，向言芷真的没想到江雨竹会直接杀过来，“你怎么来了？”
江雨芷踏前一步，“你昨天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我的孩子？”
“你哪里来的孩子？”
向言芷素来轻狂惯了，真的很少能配到跟自己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同时也清楚为什么以前会有那么多人讨厌她了，也确实挺招人讨厌的。
根本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私狂。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向言芷已经不想甩好脸色给她看，因为这个女人压根就不懂珍惜，“如果没其他的事就请回吧，回去好好照顾念念。”
说完，向言芷想要将门关上，但却被江雨竹拦住了，她瞪着她，“向言芷，我再说一次，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以后你肯定会后悔。”
“凭什么？”向言芷索性松开手，双手环胸的站在门口，气势丝毫不显弱，“你说我后悔，我就会后悔吗？”
“念念我不是不想救，而是我不能救，懂吗？”
“向言芷……”江雨竹突然轻声唤道：“你知不知道念念到底是谁？”
“你和陆遇年的女儿，还能是谁？”
说出这话时，向言芷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凉薄。
“是，也不是。”江雨竹眼神颤了下却道：“有些话我觉得我还是进屋说比较好，可以吗？”
这次向言芷也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翻脸速度，前一刻的江雨竹还态度强硬，现在又变得软绵绵的，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进来吧！”
向言芷淡淡道。
江雨竹点了点头走进去，环顾了下四周，然后就走到了客厅内的沙发前落座。
向言芷从厨房倒完茶走出来，就见江雨竹坐在那里双手绞着，她将茶水放到茶几上，“我这里没有咖啡，也只有一点清茶，别嫌弃。”
“谢谢！”江雨竹伸手将茶接过，或许更多的是想用茶水来心慌，“我为我刚才的态度道歉。”
“没关系……”
向言芷也尽量和颜悦色，“说吧，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在我说之前也请你告诉我，不给念念捐献骨髓的真正原因。”江雨竹眯眸道：“你放心，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知道而已。”
“……那是我的私事，我有权利不说。”向言芷并不打算跟眼前的女人分享她怀孕的喜悦。
江雨竹也不笨，她笑了笑说：“你是不是怀孕了？孩子是……陆遇年的？”
“……”
向言芷知晓她昨天说漏了嘴，她肯定能猜到，只是没想到她会猜的那么准，“现在我和陆遇年还没离婚，有一个孩子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意思是……你们也不打算离婚？”江雨竹眼神一荡。
这个问题确实也是向言芷现在纠结的，如果她告诉陆遇年她怀孕了，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不可能再有任何的离婚打算，但他们这样在一起是因为爱吗？
还是对他来说责任更多一些？
向言芷笑了笑没回答，眸子对上江雨竹复杂的眸光，“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雨竹垂眸拿过一旁的包，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些资料，放到了茶几上，“你自己看看吧，看完再决定要不要救念念也不迟。”
向言芷疑惑，她又在搞什么鬼？
伸手拿过茶几上的资料，这些资料上都是一些专业术语，但并不难看懂。
正因为看懂了，所以向言芷越看心越惊，她的手开始颤抖，直到看完全部，她的整个心脏就揪在了一起……
“这，不可能！”她将茶几上的资料全部扫落在地，“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江雨竹扯唇轻笑，“开始我也以为不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巧的好像是命中注定一样，可偏偏就是如此。对！念念是从我的肚子里出来的，但她同时也是你的女儿，她是你和陆遇年的骨血……”
“呵呵，真的很讽刺，简直讽刺死了，你说老天爷到底是在报应你还是在报应我，嗯？”
向言芷咬牙忍着，双手撑在茶几上，瞳眸深处可见晕染的血色，她幽幽抬头看向江雨竹，“所以……你和陆遇年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不是？”
“对，我和他没关系。”江雨竹自嘲道：“我和他谈了三年恋爱，但只有几次很浅的亲吻。你知道吗？他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很与众不同，就算他不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却是我永远无法割舍且忘记的男人……”
“他明明很优秀，要比那些会耍弄的小男生有能力的多，可他什么都不争，一切的名利在他眼里好像都是粪土，我被这样的他吸引。一旦吸引就无法自拔，我做梦都想成为他的女人，可是他不要我……”
“为什么不要呢？因为他心里有人，很早之前就有了人，所以对谁都不上心，也上不了心。”
“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他会慢慢接受我，不是有句话叫日久生情吗？我也不算差，也算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外形也算是中等，可他就是不喜欢，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喜欢，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
之前向言芷一直以为陆遇年真正喜欢的人就是江雨竹，到此时她才清楚原来不是，她以为他们之间有过肌肤至亲，有过才会有念念……
现在也才知道原来不是。
难怪那次他的动作会那么……
原来，他和她一样都是第一次。
可，他们却同样倔强的不肯承认。
既然不是江雨竹，那到底是谁？
是谁可以让他如此情深似海、如此情深不寿……
而她现在又该怎么办？如果一切正如江雨竹所说，她又该怎么选择？
是救念念还是保全肚子里的孩子？
向言芷不喜欢落泪，可此时却在江雨竹面前，留下滚烫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