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和托米，包括黑铁牛都下意识抬起胳膊遮挡自己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刺眼，让他们一时之间很难适应。
尤其是托米，他被这强光刺激到生理性流泪。
“这、这怎么可能！？”托米也不顾眼中的刺痛，他反复揉着眼睛，去看刚才他检查过的灯源。
托米进房间就逐一检查过房间每一盏台灯。
他很确定这些灯都坏掉了，而且房间天花板上吊灯的灯泡还碎完了。
天花板上的吊灯灯泡现在确实还是碎的。
台灯灯泡里灯丝确实也是裂开的，但这些都不影响它电力十足的发光。
要是城堡的仆佣在这里，肯定会更震惊。
这个房间的电闸是单独装置的，每次他们送餐的时候会提前打开电闸，等食物送到了，回到后厨后负责送餐的仆佣才会再次关掉电闸。
而唯一的光源只是房门旁边墙上一盏只有三瓦的壁灯。
刚准备迈进城堡大门的斯图尔特一家也被这个光源震惊到了。
庄园还留下一些好事吃瓜者，只是被保镖和庄园仆佣拦住，没法跟着上楼。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2楼倒数第二个房间的窗户上。
二楼的房间常年都是拉上厚重的丝绒窗帘，从不打开。
而这强光，让厚重的窗帘形同虚设。
斯图尔特庄园，是一些古建筑摄影爱好者眼中的热门目标。
有人曾经为了拍各种天气里的斯图尔特庄园而长期在最佳摄影角度的山坡上露营。
可以说，这个光源像极夜里坠下的彗星，无比耀眼。
好事者再在网上一搜热门。
托米的直播和这同时段、同地点陡然出现的莫名强光。
结果可想而知。
已经有媒体闻风而动，往斯图尔特庄园来了。
斯图尔特一家只怔愣了一秒，斯图尔特先生和艾瑞克互相看了一眼，艾瑞克回过神就快速上楼往那个房间奔去。
斯图尔特先生也暂时放弃了他雾国贵族的优雅范儿，跟着儿子的步伐，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而斯图尔特太太，还是不紧不慢地轻轻别起礼裙的一角裙摆，矜持地上楼。
“这位华生警官已经拾取被囚禁女士的头发和唾液，晚点会送回警局进行dNA鉴定，再和全国失踪人口基因库一一核定。”
托米把另外一只手机的手电筒关掉了，他力所能及地回答了一些弹幕上的问题。
“应该很快就能确定她的身份。”
在这强光下，门口的黑铁牛即便没有进房间，她也完全能看清傍晚那只手主人的现状。
女人真实状态要比在托米的手机手电筒下看到还要惨烈得多。
她左脚踝和左手腕都各有一条黑色的锁链锁住，而两条铁链的另一头都是离房门有一米远的三人长沙发。
她的左臀部已经溃烂出肉洞了，黑铁牛的角度还好。在房间里的托米和华生警官还能看到有米粒般大小的蠕虫在溃烂之处爬，还有白色骨头若隐若现。
黑铁牛能想到可能在托米进入之前的时间里，这女人都是和沙发连体行动。
而门缝就是女人手能够到最远的自由，也是仆佣送饭给她的地方。
托米在原地哕了一声，他转头把不自主泛上来的酸水强行咽下去。
而华生，呆呆地看着女人相对完好的右侧边躯干和脸。
“这个女人并不是我非法囚禁的，她是我父辈那代人拘留的逃奴，因为前些年袭击了庄园的客人，还无意致死了一名厨娘，才被关押在这里。”
斯图尔特先生拿出一块手帕挡在眼前，显然他一时半会不能适应房间里强烈的白光。
“她的腿当年逃跑的时候就摔断了，当时医疗条件太差，她的身份也不够资格得到医治。”
斯图尔特先生现在还不到50岁，他是上一代斯图尔特族长最小的儿子。
他父辈那一代，雾国的君王还允许小部分贵族拥有奴隶制特权。
要事实真如斯图尔特先生所说，女人最后的结局就是离开这个地方，送往正式监狱重新量刑由官方拘押。
网友们最多只能谴责这很不人道的扣押方式。
两边正在直播的直播间网友都在议论纷纷。
托米那边小部分的网友已经决定尽快组织好人员去斯图尔特各种产业门口举牌抗议示威。
有的网友已经准备散了。
但绝大部分的网友持保留意见，坚持要把这场闹剧看完才发表自己的说法。
而观今这边基本就是“活久见”的感叹和同情女人的惨状。
“她关进来没多久就疯了，手指都是自己咬掉的。”
斯图尔特先生放下手，把手帕收回西装裤兜里，他说着这女人的来历，眼睛是看向托米的。
显然他是在向广大网友解释。
艾瑞克和斯图尔特太太站在门边，并没有完全踏进这个房间。
艾瑞克视线在女人身上冷漠地扫了一眼就挪开了。
“年龄不对。”观今神色莫名，她突然开口说道。
她看到的东西比在场所有人都多。
【主播老师说得对，按斯图尔特先生的说法来，能致死成年厨娘，袭击客人，这女人起码当年事发的时候也得接近成年，算下来现在最小也要接近40岁。】
【我是中医，大家信我，虽然地上这女人身量不能和我们华国人比，看骨骼，这女人最多30岁。】
“不，年龄不对。”华生警官稍微检查了女人的现状，他已经拨打了警局的急救热线：
“这位女士的第三磨牙才刚刚萌出，按雾国牙科实录为例据，她最多27岁左右。”
“您只是一名普通警察，没有检查的能力，说的话并不权威。”艾瑞克迅速打断华生警官的话语。
“不，我有。”华生警官冷静自持，他看向斯图尔特先生，接着道，“我当警察前，是一名牙医。斯图尔特先生和太太都知道这件事。”
【刚才这个警察和艾瑞克在楼下对峙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可能和斯图尔特先生有一定渊源。你看，果然啊！】
“……”艾瑞克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斯图尔特太太神色自若，仿佛并没有听见华生警官提到了自己。
“而且我有合理的证据怀疑这位女士并非斯图尔特先生所说的逃奴。”
华生警官对这对夫妇的反应早有预料：“我怀疑她是7年前失踪的卡罗尔·斯图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