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牛“噌”地从地上站起来，观今的话把她炸得七零八落，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艾瑞克。
斯图尔特先生也立即抬眼看向自家现在唯一的骄傲，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和自己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艾瑞克，喃喃道：
“艾瑞克，卡罗尔可是你亲姐姐。”
斯图尔特先生也听闻过华国有个人数极少的神秘职业，他们有一些外人无法知晓的神通。
艾瑞克小女友手机上的那个年轻华国女生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华国玄师吧。
斯图尔特先生听到现在，这个玄师说的一切，都是当年确确实实发生过的，没有任何虚假。
他也才知晓自己的妻子对卡罗尔的无端猜忌。
当那玄师问出那样一个问题，斯图尔特先生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内心受到的激荡让他现在晕眩起来。
卡罗尔竟然是毁在了自己亲弟弟手中。
“嘁！”艾瑞克讥讽一笑，他慢慢抬起头，眼里充斥着冰冷暴戾的情绪，他冷笑道：
“她竟然爱上了同性，蠢得被一个穷家女骗得团团转，两人在简讯上还相约一起私奔，白费了斯图尔特对她的栽培。”
“我没有截断她的攀岩绳，”艾瑞克挑眉，他的语气全是满不在乎，“我只是把她攀岩绳的结尾扣解开了。”
说到这里，他够着脖子去看卡罗尔，呵呵笑起来，笑意像恶魔呢喃：
\"她果然就这么滑了下去，像飞逝的流星。\"
艾瑞克说到这里，他再次享受了得逞的快感，他不禁畅快地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像是打开了某种发条，卡罗尔眼里的迷雾散去，她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她睁开唯一一只眼睛，看向自己残缺的双手。
为了不被饿死，她吃过沙发的海绵，啃过家具的木屑，吃过活老鼠，太饿了啃掉自己的手指，才挣扎存活到现在。
安迪已经病逝，这个世界唯一在乎自己感受的人已经不在了。
斯图尔特太太的不信任，斯图尔特先生眼里永远家族至上，亲弟弟背后捅刀。
悲伤、失望、灰心的情绪纷纷朝她奔涌而来。
卡罗尔的心里现在只剩下心死。
“啊啊啊——”
卡罗尔声嘶力竭地惨笑起来，她双眼流下了鲜红的血泪。
房间里狂风突至，以她为核心，疾风卷起地上的物件，无差别地攻击在场所有人。
房间里所有人都抬起胳膊挡住自己，以免被尖锐的碎屑划伤自己的脸。
古堡外的人也看到庄园所有照明灯开始明暗交替，闪烁起来。
观今没有制止卡罗尔的发泄，她眼神晦涩不明地看着心如死灰的卡罗尔，心里暗暗喟叹一声：可惜了，难得一见的天灵根好苗子。
狂风愈来愈强，黑铁牛胳膊上的肌肤都被旋转的纸片划出了血。
观今拿起毛笔，想了想，她又把毛笔放下。
她这次就不写梦晓书了，梦晓书寓意是劝人放下，可清明神智，可超度亡魂。
她可没资格让卡罗尔放下执念。
“华国有身死去往生台的说法，想必你们雾国也有类似的传说。你要是想活下去，我能告诉你安迪大概投胎去了哪里。”
观今垂眸，尝试对卡罗尔传音入密。
她这句话像久旱中出现的甘霖，尽管声音很小，但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卡罗尔的耳朵里。
房间里的风戛然而止。
卡罗尔艰难地撑住自己的上半身，往斗柜的方向爬了几步，吃力地用仅存的视力看向手机里的观今。
“事已至此，黑铁牛小姐，这卦已经结束。艾瑞克身上的禁制将于2小时后消散。那这边祝你晚安好梦了。”
观今双手微合，古堡上空的巨幕化作荧光渐渐消散。
斯图尔特先生发现自己能动了，他走到艾瑞克身前，扬起手，狠狠地挥向自己的儿子。
艾瑞克没有躲，硬生生地承受了这记巴掌。
“诶？！等等。”黑铁牛赶紧拿起自己的手机，把账户里的20万蓝鲸币全部打赏给了观今。
不止她，直播间看完直播的网友全部给观今刷了礼物。
观今下了播，她坐在椅子上没动，手里无意识地转着毛笔，空落落的视线落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早点回去休息吧。”
大强给观今递了一块温度适宜的热毛巾，让观今擦擦手。
观今下意识地接过毛巾，手中的温暖让她回过神，她把毛巾轻轻盖在脸上。
尔后，观今舒服地轻叹。
“行，我就回去了。”观今站起身，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向大强道别。
等观今快走到后厅的门，大强才说道：“大人，最近几次卦您都心绪平缓许多。”
观今闻言，没有回头。
她出了门，才答道：“大概是逐渐明白普通人的一些执念和生活意义吧。”
一夜好眠。
·
观今在早上起床后就吃到了昨晚那卦的后续瓜。
斯图尔特太太当晚就得知家族的丑闻竟然几乎全世界各地的人都看到了，她尖叫一声当即就气晕了过去。
艾瑞克对蓄意谋杀亲姐的指控供认不讳，被官方正式拘留了。
卡罗尔被送到了当地最好的医院检查身体。
黑铁牛当然是和艾瑞克分了手。
·
“参加综艺？”观今读完蒋希梦给她发的微信。
这四个字，分开后每一个字她都能懂什么意思，合在一起后她表示有些抗拒。
久久没有回到观今的答复，蒋希梦干脆拨了视频电话过来。
“观今，就当是去度假吧？”
“这个综艺叫《我的动物朋友们》，是一档公益性质的综艺，呼吁人们和动物和谐共处。每个嘉宾要带上自己的圈外朋友。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这是你的舒适圈。孟大佬，求求了。”
蒋希梦眨巴眨巴自己的星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弱小且无助。
最后干脆对着镜头作揖起了来，仿佛拜了观今，她这趟综艺就稳了。
“……”观今沉默。
曹子栀从她旁边路过，看着自家大人一脸纠结的样子，她很善解人意地抛出自己的钱币。
蒋希梦听到观今那边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后，一道清冷干净的声音响起：
“古字在上，为正面。大人，你答应吧。”
“……嗯。”
良久，蒋希梦看到观今眉头松开，平静地同意了自己的邀请。